楊長直身子一震,低着頭,沒有人能看清他的臉色,究竟在想什麼。
“你失憶了,忘了娘,我不怪你,你不知自己有妻兒有家人選擇另外成親,我也不怪你,可是當你知道你自己有家人選擇避而不見,你明明知道你還有一個明媒正娶的妻子選擇避而不見,對她的女兒也諸多避諱,我只問你,你是不是男人!”楊惜婉聲音忽然哽咽起來。
“你忘了一切,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沒有把一切都忘了的人是怎麼樣的感受?”
楊惜婉雙眼紅潤起來,楊長直全都忘了,可是她這個半路忽然投身的人卻還記的原主的一切。
“你忘了嗎?那麼我說一些事吧。”
楊惜婉看着楊長直,憤恨中帶着複雜,道:“我五歲的時候,又一次是在冬天理,因爲娘被奶罵不洗衣服,那個時候娘來身子,你怕娘受涼身體不好,半夜的時候偷偷趁着奶睡覺幫娘把衣服給洗了。”
“娘身子瘦弱,農活幹的不太好,爺奶在的時候,你不敢幫着娘,可爺奶一走,你就幫着娘。”
“你大概忘了,每年冬天你都會娘端熱水泡暖腳,你大概忘了,孃的每個月小日子你都想盡辦法給娘弄一碗紅糖水來喝喝,你大概忘了,每次出鎮,你知道娘愛美,不是帶紅頭繩就是帶一些絹花回來給娘私底下帶着看看,你大概忘了,即使生下了我和哥哥,你每次都是要抱着娘才能入睡“
彷彿久遠的記憶被掀開,楊惜婉腦海裡的記憶,一次一次浮上來,那些遙遠的記憶,他們一家人溫馨幸福無比,就似夢幻一樣,那麼不真切。
猶如泡沫一戳就破。
偏偏戳破這一切夢幻的人就是楊長直本人。
明明是同一個人,就因爲失去了記憶,完全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樣的人令楊惜婉心裡都在發寒。
楊惜婉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說道最後,深深看了一眼楊長直,道:“娘懷胎十月,艱難生下你的遺腹子,你卻一點都不想看看你從來都沒有謀過面的兒子是啊,你忘了,你都忘了沒事,可是你連做人最基本的責任都給忘的一乾二淨!你可以憐惜你的美嬌妻,可你想避開身爲一個丈夫一個爹的責任嗎?你還害的娘還爲了你自盡!你這個人渣!”
楊惜婉對着楊長直就吐了一口吐沫,怒道:“我沒有這樣的爹,永遠也不會有這樣的爹,即使你記起來將來和娘之家的恩愛日子,記的我和哥哥還有小夏,我都永遠不會認你這樣的人渣!”
楊惜婉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心,說道:“我明天會向皇上奏請一份聖旨,準你和我娘和離,以後我們母女四人和你們老楊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你以後大可以放心只寵着你的美嬌妻,因爲娘和你和離了,你不用覺的委屈你的嬌妻而感覺到愧疚,對我母女三人避而不見了。”
楊惜婉臉上是冷冷的笑意,如萬年冰川不化,攝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