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沈家做客的一名四十出頭的男子,方纔在沈家的時候沈映月就看到這人總盯着樑寒初看,她還覺得他有些眼熟。
“樑公子,沈二孃,請留步,在下承宣布政使司右參議魏傑,聽聞昨日我幾個侄女兒惹了兩位,還望兩位多多擔待。”
“沒事。”沈映月擺擺手,難怪她說他怎麼長得這麼眼熟呢,原來跟昨天集市裡的那幾個小姑娘是親戚。她沒打算跟那幾個小姑娘計較,昨天她和樑寒初把人家小姑娘欺負得那才叫一個慘呢。
“兩位真是寬宏大量,在下感激不盡,不知樑公子可否有空同在下小敘一番?”魏參議看起來四十出頭了,對樑寒初卻是恭敬得很,一個勁兒地對樑寒初拱手。
樑寒初用徵詢的目光看沈映月,他是在問沈映月的意見呢,沈映月朝着他點了點頭,他纔開口。
“卻之不恭。”
“那樑公子請。”
“我也跟你們一起去?”沈映月指着自己的鼻尖。男人請男人喝茶,她一個女人去湊什麼熱鬧呢。
“既然魏大人邀請,你可不能不給這面子。”
“那好吧。”
三個人找了間茶樓,開了個包間。
剛聊了兩句,就有個小二端着茶進來了,沈映月看到那小二一愣,那小二看到沈映月也是一愣,嚇得手中端着的茶壺險些沒摔到地上。
樑寒初也看到了那小二,不過一向隱藏得深的他沒什麼表情,他看了那小二一眼,繼續很平靜地跟魏參議聊天。
小二倒好了茶水便退下了。
“魏大人,你們聊,我出去透透風。”沈映月禮貌地說完就站起來走了出去,邁開腿跑下樓去找方纔那小二,最後在茶樓後院的廚房前找到了他。
“沈玉華!你怎麼在這裡!我說怎麼回家見不着你呢,原來你跑這兒來打零工!”沈映月惱火地揪起弟弟的耳朵,她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倒不是覺得沈玉華來打零工有失身份,只是覺得他這是在浪費時間。
他是書院裡的童生,是要考生員的,怎能浪費時間在這種小事上呢?在茶樓裡打零工能賺多少錢?有這時間還不如回去多背背四書五經多學學六藝。
沈玉華垂着腦袋,一副做錯了事的小孩的樣子。
“姐……我……我……”
“你什麼你?你這麼缺錢嗎?你姐夫上山打獵掙的錢都是十幾兩的,我都沒讓他浪費那時間去掙,你就爲了這點蠅頭小利放棄你大好的前程?等你考上生員,考上舉人,做了官什麼沒有?你爲了這點錢拿讀書的時間來打零工,小心一輩子都是打零工的命!”
“姐……秋收假很快就結束了,我想添置一些筆墨,可是我不想跟寧姨娘拿錢,寧姨娘她也不給我……”沈玉華低着頭,聲音也低低地說。
沈映月聽到他這麼說,捨不得兇他了,細想之下,這些年沈玉華可不都是這樣過過來的?她輕輕嘆了口氣。
“我上次給你那二百文還是太少了,那時候我買了那麼多東西,身上也沒什麼閒錢的,玉華,這樣吧,以後我每個月給你二兩銀子花,你以後不可再做這種事了,現在馬上去把這工作給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