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路上有沒有漏出來,你們會知道?從村裡到縣城的路都是土路,就算你們的泥土漏出來了,那也是看不出來的!就算看出來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爲了進縣城而撒的謊,反正我不能讓你們進去!”
“趙古,那他們是怎麼回事?他拉雞糞的,就可以進去?我們就不可以?”沈映月指着一個拉牛糞的老翁說道。
這老翁他認識,是經常拉雞糞到縣城賣的。
縣城有不少有錢人家,家裡會有些花花草草什麼的,總會需要一些農家肥,這老翁就是專門賣農家肥的。
“哼,他的東西是要賣給陸家、蕭家……不對!他經常拉肥料到縣城賣,他賣的東西從來都沒有漏過的,他怎麼就不能進去了,我很清楚他的東西不會漏出來,所以我才讓他進去的,他和你們能一樣嗎?”趙古說道。
他說漏嘴了,前面他說着老翁的東西是要賣給陸家蕭家的,後來才改口。
“趙古,你這是想巴結有錢人家,又覺得我們現在很窮,所以纔不讓我們進去的是嗎?嫌貧愛富?”沈映月直截了當地問,她可不想再和趙古東扯西扯了,趙古心裡想什麼,她知道了就直接說出來。
“你們也知道你們窮!窮就老老實實回家種田,不要來做這種破壞縣城道路的事兒!”
“趙叔,算了吧趙叔。”這時候,另一個守門的小吏過來試圖阻止趙古,“我看他們的東西是漏不下來的,你看,他們牛車下面墊了好幾層的草蓆的,這種草蓆恨我們家的草蓆一樣,我很清楚,麪粉放在上面都很難漏的,何況他們這還墊了幾層呢,他……”
“住口!”趙古打斷了那個守門小吏。
這守門小吏沈映月也認得,叫吳衛,今年十七歲,沈映月記得他們剛要去府城的時候這吳衛家裡人還幫他說了一門親事的,後來女方家嫌他家裡窮,就退婚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又說了別的親事沒有。
“趙叔,好像大明律沒有規定拉塘泥的不能進縣城的……縣城裡很多大戶人家也會買塘泥回去種花,他們不也拉進去了?攔着樑老三他們,好像有些不合規矩啊……”
“你蠢蛋啊你,榆木腦袋,難怪連媳婦都娶不上,就你這榆木腦袋,哪個姑娘家會看得上你?”趙古狠狠敲了下吳衛的腦袋又惡狠狠地說道。
“趙叔,我……”
“你什麼你?你還想狡辯?你也不看看樑老三和沈映月現在是什麼狀況,他們是喪家之犬,先前在縣城這兒就待不下去了,後來聽說是去府城了,他們說是去謀生的,結果呢?現在他們不還是回來了?在府城吃得開的話,會回這兒來,還來賣塘泥?府城裡的大戶人家需要塘泥的都是先跟人預定好的,現在大秋天的,誰需要塘泥了?他們賣得出去嗎?
你也不看看對方是什麼人就瞎巴結!林都指揮使是十分看他們不順眼的,這種人你也敢幫,萬一都指揮使知道了,看你的飯碗還能不能保住的!你幫着都指揮使一些,都指揮使知道了,說不定就能升你官了,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呢?”趙古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對吳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