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剛纔換下來的髒衣服給帶上,她出了那麼多汗,不洗放着會發黴不說,那味兒也不好聞,還是先拿去洗吧。
今天是朱氏洗衣服,這個點兒把衣服帶過去給注朱氏還來得及。
沈映月一心想着分家,她不願意同她這些妯娌、姑姐再有更多的糾纏,恨不得什麼事情都不要跟她們一起。可是昨天她都給朱氏洗過衣服了,今天朱氏不幫她洗這身衣服她就不爽,憑什麼讓朱氏佔她便宜呢。
小溪邊有不少婦人在洗衣服,一邊洗一邊聊,朱氏說得眉飛色舞的。
“可不是?人前變好了,人後啊,還是跟以前一個樣,你們不跟她生活在一塊兒你們不知道,真是苦了我們咯,也不知道縣丞是怎麼教出這樣的女兒的。”
“最難辦的是她臭啊,那味兒,嘖嘖嘖。人胖啊,一出汗就跟那些個臭男人一樣臭,老三媳婦簡直比男人還臭。給她洗這衣服我鼻子得薰出病來。哎喲,你們不要在我下游啊,老三媳婦衣服上那麼多髒兮兮的汗,弄髒你們的衣服可就不好了。”
“給她洗衣服可真是辛苦,醜不說,衣服還這麼大,我們家老三長得高大,還是個大男人嗎,穿的衣服布料都沒她那麼多呢,樑家怎麼就娶了頭母豬呢。”
“我們家這頭母豬還會裝,瞧瞧這些天村裡人怎麼說她?都說她變了。其實啊,她就是做個樣子給人看的,回到家裡後還是和以前一個樣,這就苦了我們這些做妯娌的咯。”
……
朱氏一句連着一句地嘲諷沈映月,絲毫沒有注意到沈映月的靠近。
沈映月緊緊抓着手中的髒衣服,手臂上一道道青筋都突出來了。
她以爲自己能夠接受這個身子的胖,她是死過一回的人,能活下來不容易,只要活着,再胖也沒關係,她可以減。
可是聽到朱氏在背後這麼說她,她還是一股火氣就往上竄。
合着胖就有錯?胖就活該被嘲諷?
朱氏不肯分家,她還以爲她不敢再惹她了呢,哪想到她只是當着她的面不惹,在她不在的時候,竟這般肆無忌憚地說她壞話。
這簡直氣死人,不知道的還真以爲她現在還真跟朱氏所說的那樣,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呢。
沈映月一步步靠近,除了朱氏之外,已經有不少人看到她了,婦人們一個個面露尷尬,卻不知怎麼去打斷正說在興頭上的朱氏。
“二嫂。”沈映月走到朱氏身後喊住她。
“哎喲哎喲!”樑朱氏聽到聲音嚇了一大跳,跟個彈簧一樣從地上彈起來,再轉過身,拍着胸口看沈映月。
“月娘你什麼時候來的?你可是嚇死我了喲,這般悄無聲息的。”
“二嫂,你忘了拿這身衣服了。”沈映月把手中的髒衣服舉起來。
那散發着汗臭味的衣服讓朱氏不由後退幾步,而她背後,就是小溪的邊緣,她的後腳跟踩空了。
“二嫂小心呀,你怎麼了?”沈映月伸手假裝去拉回朱氏,實際上,她彎腰的時候用隱藏在馬面裙下面的膝蓋頂了朱氏一把。
“噗通!”朱氏後背落水,掉進了冰冷的溪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