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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有證據。”劫匪頭子說道。
宋家村的幾位族老聞言有些驚訝，宋婉兒則是緩緩的笑了，目光中充滿了好戲即將上演的期待。
縣令大人看着地下衆人的變化，臉上的神情越發的溫和，看來他果然沒有白費功夫，事情的結果到底如何，馬上就要知道。
欽差大人微微皺眉，想要說些什麼，想了想，終究沒有開口。
跪在地上的宋家村族老中的某人看了安然高坐的欽差大人，心裡升起的警惕放鬆了幾分。
沒有人察覺到，此時的劫匪跟一開始的時候有幾分不一樣，他的目光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有些渙散，同樣的，他的眼眸深處有些無神，隱藏着幾分呆滯。
雲墨一直站在宋婉兒的身邊，宋婉兒看向劫匪頭子的那一眼他也看到了，此時微微挑眉，看向他的小丫頭目光充滿驚訝。
這也是她神奇的手段之一嗎？雲墨在心中想到。
“你有什麼證據？”縣令大人問道。
其他人也都看了過去，宋家村的幾位族老看着劫匪頭子。目光雖然有幾分驚訝，卻並不怎麼擔憂。
“這個人不是第一次來找我們，幾年前開始，我們就有了合作。”劫匪頭子講道，公堂之上的衆人聞言，有幾個人神色大變，狠厲的目光看向了劫匪頭子。
這人是腦子糊塗了嗎？不說出這些他可能會死，但是如果說出這些，只怕他全家都沒有好下場。
劫匪頭子像是沒有看到這些人的目光，繼續說道：“幾年前我們實在是過不下去。看着父母妻兒一個個的餓死、病死。心中悲憤，這才起了歹心……”
隨着劫匪頭子的講述，衆人彷彿又看到了幾年前那場奪取無數人生命的災難。
***
“……我們找好了人家，也查探好了地點。就等着晚上開始行動。……”
等到了晚上。他們來到早先看好的人家，一羣人都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情，心裡很是緊張。
“大哥。我們就這麼衝進去嗎？”一人看着劫匪頭子問道。
“笨！”劫匪頭子瞪了說話的人一眼，“大門緊閉，咱們怎麼衝啊！”
“就是，二木頭就是不長腦子。”另外一人道。
“那你們說，咱們怎麼進去？”二木頭似乎有些憨厚，聞言也不生氣，只是看着眼前的人問道。
“這……”這人頓了頓，接着道：“這當然要聽大哥的，大哥說怎麼做，咱們就怎麼做。”
豎起耳朵正在聽着的劫匪頭子：“……”
衆人：“……”
衆人齊齊的瞪了他一眼，你這也沒有什麼好主意。
“大哥，咱們怎麼辦？”二木頭看着劫匪頭子問道。
劫匪頭子頂着衆人的目光，神情有幾分尷尬，白天的時候踩點光想着到了裡面怎麼行動了，沒有想到晚上之後，這府裡的大門會緊閉，如何進去成了麻煩。
劫匪頭子沒有說話，衆人頓時齊齊沉默。
“大哥，要不咱們翻牆進去吧。”二木頭見到衆人不說話，撓了撓頭說道。
他爬樹可是一把好手，看着這府裡的圍牆，還沒有村子裡的那顆大槐樹高呢，翻過去沒有問題。
劫匪頭子拍了二木頭一下，力道略微有些大、
“誰讓你說出來的，我正準備告訴大家呢。”劫匪頭子道，暗暗地把手心裡的汗水往衣服上搓了搓，招呼衆人道：“就從牆頭上翻過去，地方我都看好了，你們都會爬牆吧？”
劫匪頭子看着眼前的衆人問道，不等大家好回答，接着說道：“不會爬牆也沒事，這就跟爬樹一個道理，扒着牆頭往上爬就行。”
“嗯。”衆人點頭。
劫匪頭子四處看了看，招呼衆人跟上。
“跟我來，地方我白天都看好了，哪裡幾乎沒有什麼人，晚上的時候更加不會有人去，咱們就從那裡進去，然後按照我們事先說好的，分頭行動。”劫匪頭子道。
“行。”大家點頭，跟着劫匪頭子繞着高高的院牆走了一段距離，這才停下。
看着眼前高大的院牆，衆人嚥了咽口水，這看起來跟爬樹可不太一樣啊。
“我去給你們探探路。”劫匪頭子見到衆人都不動，在心裡暗暗咬牙，隨後開口道。
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一路上手心裡的汗就沒有停止過，這下子他們就真的要成爲壞人了，被官兵抓到，那可是大罪。
深吸一口氣，劫匪頭子大步朝前走去，卻看到一人已經在他做心理活動的時候，站到了牆底下。
“大哥，我來吧！”二木頭憨聲道，“爬樹我可是一把好手，這牆頭難不住我。”
“既然你小子心急，那就讓你來。”劫匪頭子故作不悅道，其實心裡則是鬆了一口氣，天知道他也從來沒有爬過這麼高的牆頭。
二木頭聲音憨厚，動作卻一點兒也不懶散，非常利落的就翻牆進去。
“二木頭，怎麼樣？裡面有人嗎？”劫匪頭子壓低了聲音問道。
其他人也都豎起耳朵聽着，還有人負責望風，漆黑的夜裡，街道上很是安靜，天公作美。今晚的月亮也不明亮，周圍一片昏暗。
沉默，許久的沉默，衆人等了許久，也不見那邊傳來動靜……
“不會出事吧？”
“要不然我去看看？”
“這個二木頭，真是靠不住，行不行倒是說一聲啊！”
高牆外的衆人壓低了聲音說道，看着漆黑的周圍，莫名的感到了有些緊張，還有一些害怕。
“老大。要不然咱們走吧？”膽子小的人開口說道。聲音帶着幾分顫抖。
“你瘋了，二木頭還在裡面呢，咱們怎麼能夠丟下他一個人離開。”不等劫匪頭子說話，另外一人氣憤道。刻意壓低的聲音中充滿了怒氣。
“我沒瘋。可是現在情況不明。咱們不能爲了一個二木頭，讓所有人都有危險啊！”膽子比較小的人臉色尷尬的紅了，幸好在夜色中無人看到。他強撐着底氣道。
其他人聞言也都有些心動。
“老大，不能啊。”氣憤的人轉頭看向劫匪頭子。
察覺到氣氛的緊張，劫匪頭子心裡也緊張了起來，但他是老大，知道這個時候不能亂，自己人更加的不能內亂。
“都別吵了！”劫匪頭子低低的聲音呵斥道：“咱們不能自己先亂起來，大家都給我提起精神，小心一點兒，我進去看看……”劫匪頭子阻止大家說話，接着道：“如果情況不對，你們就趕緊跑……”
“老大，你不能進去啊，萬一裡面……”有人擔憂道。
“咱們不能把二木頭丟下不管，而且裡面現在是什麼情況，大家都不知道，我們就這麼回去，家裡的人要怎麼辦？”劫匪頭子壓低聲音道。
話音落下，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衆人的心裡都變得有些沉重。
是啊！
家裡的人還等着他們拿回去錢救命呢，就這麼跑回去，沒有錢，難不成就眼睜睜的看着媳婦孩子去死，眼睜睜的看着爹孃餓死……
衆人一個個都沉默下來，剛剛第一個說出情況不對要撤的人也不再開口。
“就這樣吧，你們在外面等着，一刻鐘之後如果我還沒有出來，你們就趕緊離開，回去之後再想其他的辦法。”劫匪頭子道。
“大哥……”身後有人開口叫道。
“不能讓大哥一個人進去，我陪着大哥一起去。”衆位漢子當中的一人開口道。
“還有我，我也去……”
“我也去，我不是孬種，怎麼能看着大哥去冒險……”
“對啊，不能丟下大哥，還有二木頭那個憨子，如果出來之後見不到我們，估計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這樣一說，衆人紛紛都要跟着一起行動。
“別吵了，也都別爭了，我是老大，我說了算。”劫匪頭子道。
老大一發話，下面的小弟們總算是冷靜了幾分，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那大哥你小心點，我們在外面等着。”
“大哥，你踩着我的肩膀進去。”
“大哥，進去之後有事招呼一聲，兄弟們一起上，我們不會丟下兄弟自己跑。”
跑回去也是一個等死，還不如跟着老大幹一場大的，運氣好了，還有一條活路。
“嗯。”劫匪頭子點頭。
***
“……我爬着牆頭進去，裡面靜悄悄的，非常的安靜，我低聲的叫着二木頭，可是他卻沒有迴應，這孩子性子有些憨直，我不知道他是沒有聽到，還是自己一個人跑遠了……”
“我後來想到這小子雖然性子憨直，可是答應的事情卻從來都會做到，說了在裡面等着，應該不會隨便亂跑，我決定跳下去找找他，就讓兄弟們在外面等着……”
公堂之上，衆人聽着劫匪的話，對於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心裡有了猜測。
估計就是那個叫做二木頭的人傻乎乎的跑走了吧，這些人應該是幹成了這件事，不然也就不會有後面危害鄉里這麼多年的劫匪。
宋婉兒臉色微微發白，額頭上隱隱的有汗水浮現。
“婉兒，你怎麼了？”雲墨上前一步，關切的看着宋婉兒問道，一手伸向她的額頭。
這麼冷的天，怎麼出了這麼多的汗，生病了嗎？
宋婉兒想要往後退開幾步，避開雲墨的手，可是此時渾身有些無力，被雲墨給抓住，一隻溫暖的大手落在她的額頭上，帶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這味道好熟悉，這人經常在竹林中練武，身上都有了一股竹子的的清香。
宋婉兒精神有幾分恍惚的想到，有幾分昏沉的大腦聞到了熟悉的淡淡清香，驟然清醒了幾分。
“我沒事。”宋婉兒道。
雲墨皺眉，目光中有着擔憂。
小丫頭的呼吸聽起來有幾分不對，整個人看起來也不太好，如果不是宋婉兒一再搖頭表示自己沒事，雲墨恨不得立刻帶着她去看大夫。
宋婉兒還有云墨的舉動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此時公堂之上，如同宋婉兒一樣額頭冒汗的人不在少數。
公堂之上，隨着劫匪頭子的敘說，有些人額頭上的汗水也越來越多，寒冷的冬天，厚厚的棉衣幾乎被冷汗溼透。
“住口，公堂之上，大人要的是證據，你說這些毫無關係的事情做什麼？” 有人呵斥道。
“大人，這劫匪頭子狡猾多端，他一定是想要拖延時間，大人不能縱容啊！”有人看着縣令大人一臉誠懇道。
“這裡是縣衙的公堂之上，你們自己的那些險惡心思不要說了，免得罪加一等，連累家人。”
聲音中帶着威脅，話音落下，縣令大人饒有興趣的看了說話之人一眼，微微挑眉。
居然是官府裡的人，有意思！
“本官倒是對這些事情挺有興趣的，大家都聽一聽，知道了他們做劫匪的原因，對於之後本官治理這一方百姓，也有幫助。”縣令大人開口道。
明白了老百姓過不下去的原因，才能更好的治理，讓更多的老百姓活下去，不至於在亂世枉死或者像那些劫匪一樣成爲壞人。
“大人，您說呢？”縣令大人看着欽差大人問道。
欽差大人一直高坐在公堂之上，聽到縣令大人的話，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眉宇間卻閃過一抹不耐煩。
這些陳年舊事，誰有興趣，他有些後悔過來了，早知道就是這麼一些事情，他還不如抓緊時間去找人，最起碼不用一直端坐。
衣袍下的雙腿微微動了動，公堂空曠，欽差大人一直端着架子不動，雙腿被凍得都有些失去知覺。
這時候善於觀察自家大人的下屬就顯的尤其重要，他們總是知道應該在什麼時候說什麼話，做什麼事兒。
“今天不是要審理宋家村族老勾結劫匪的案子嗎？他一直在說些不相關的事情，難不成是在拖延時間，等人來救他們。”欽差大人的屬下之一開口道。
另外有人看向宋家村的族老，示意他們開口，讓這件案子趕緊結案，他家大人關照的人，他們自然也會關照。
下屬愕然發現，宋家村的族老完全沒有接受他的暗示，實際上這個時候，宋家村的衆位族老早就顧不得其他人的想法，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們要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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