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木老

哼!

“哎呀,老宋頭,不是我說你,都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這個脾氣,簡直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老者看着宋老爺子開口數落道。

“老傢伙,你說什麼呢,你纔是茅坑裡的石頭呢。”宋老爺子聞言頓時怒聲道。

真是前世欠了你的,這輩子倒黴跟你做了朋友,唉!

“老宋頭,你這個老傢伙真是的,大福多好的兒子啊,既孝順又懂事,而且還很能幹,無論多麼苦,多麼累的活兒,他都不嫌棄,你這個老傢伙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纔得到了這麼一個好兒子。”老者說道。

宋老爺子冷哼一聲,心說什麼孝順的兒子,讓他幹什麼都不聽,而且還學會了頂撞,簡直就是忤逆子。

“哎呀!”老者感慨,接着道:“要是我那位老嫂子還在,見到大福這孩子這麼的懂事孝順,不知道應該多麼的高興,可惜啊!”

宋老爺子沒有說話,臉色緩和了幾分。

“行了,老傢伙,你不用來這裡給這個不孝子求情,今天的事情,都是這個不孝子應得的,你再說我也不會改變主意。”宋老爺子態度堅決道。

“我求情,我爲什麼要求情,大福他又沒有做錯,哪裡用得着我來給他求情。”老者瞪着大眼道,難爲他看起來已經好幾歲的人,雙眼依然明亮有神。

“這位就是婉兒小丫頭吧。”老者轉頭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宋婉兒,一直繃着的臉上頓時露出笑容,萬分慈愛的看着她。

宋大福想要開口,被老者瞪了一眼,頓時乖乖的站在那裡不動。

“婉兒丫頭啊。你還記不記得爺爺,你小的時候,爺爺還抱過你呢,你那個時候最最喜歡的人就是爺爺了,每次你一哭,只要爺爺一抱你,婉兒小丫頭馬上就笑了。”老者樂呵呵的道。

宋婉兒默然。沒有說話。

看着面前老者那副高興的模樣。宋婉兒實在是沒法直白的說出自己完全不記得,總覺得如果她這麼說了,好像很對不起面前的老人。

“師傅。您就不要你逗婉兒了,那時候她纔多大,還不滿一歲呢,怎麼可能記人。”宋大福在一旁。見到宋婉兒尷尬的處境,忍不住開口爲自家閨女說話。

“呃……誰說不到一歲的。那天婉兒丫頭不是正好週歲嗎?”老者頓時不服氣的看着宋大福道。

衆人聞言汗顏,老爺子,在您看來,差一天不到一歲跟剛剛一歲。差別很大嘛。

“師傅,婉兒也沒有特別喜歡您,那天不過是湊巧。她剛好餓了,而且您身上正好帶着吃的東西。所以小丫頭纔會黏在您的身上不下來啊。”宋大福接着說道。

開玩笑,自家閨女心中第一個喜歡的不是自己可以,畢竟閨女還是跟着孃的時候比較多,但是被其他人比下去,宋大福表示,就算是師傅,也不行。

“臭小子,我讓你閉嘴反省呢,什麼時候准許你說話了。”老者被宋大福說穿了真相,頓時不高興的道。

“婉兒小丫頭啊,你不要聽你爹他胡說,爺爺最喜歡婉兒丫頭了,婉兒丫頭一定也喜歡爺爺,對不對?”老者看着宋婉兒笑道。

宋婉兒點頭,嘴角朝上彎起,同樣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些人都很淳樸,他們都是真心的喜歡傻丫頭宋婉兒,正是因爲這種毫無利益糾葛的真心喜歡,讓宋婉兒有時候覺得有些無措。

前世,爺爺是唯一一個真正對她好的人,父母早就去世,後來爺爺也走了,世間之大,何處都可以去,可是那個時候卻沒有了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人。

宋婉兒眼中閃過一抹自嘲的情緒,隱藏的很好,嘴角的笑容卻不變。

老者微微皺眉,模樣可憐,“婉兒丫頭不喜歡爺爺嗎?”

宋婉兒連忙搖頭,看着老者道:“爺爺說的哪裡話,婉兒怎麼會不喜歡爺爺呢,只不過爺爺這麼的喜歡婉兒,可是婉兒卻不記得爺爺了,所以婉兒的心裡難過罷了。”

“呵呵!”老者放心的笑道,“那有什麼,等到以後爺爺經常過來看看,婉兒丫頭自然就記得爺爺了。”

老者也就是宋大福的師傅,宋大福十歲左右就跟着老者一起學手藝,那時候宋老爺子已經娶了後來的媳婦,老者可憐宋大福在家中受委屈,有時候就接着學手藝的名頭,讓他留在自己家裡。

一晃幾十年過去了,宋大福的孩子都那麼大了,老者更加的蒼老起來,宋大福也成爲了中年的漢子,唯有憨厚耿直的性子,始終未變。

“大河哥,你怎麼把我師傅給請來了?”宋大福看着跟老者一起出現的大河問道。

師傅年紀大了,他有什麼事情,也不願意驚動老人家,害怕老人家跟着擔心,也起不了什麼大作用。

“臭小子,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歡迎老頭子我過來嗎?”老者在一旁插話道,不等大河回答,老者就衝着宋大福發脾氣道。

“臭小子給我一邊好好的站着反省去,沒有我老頭子發話,你不許在說話了,都說過你多少次了,有事一定要告訴師傅一聲,你倒好,跟個悶嘴葫蘆一樣,什麼心事都藏在心裡不說,氣死老頭子了。”老者數落宋大福道。

“師傅,我這不是怕您跟着擔心嗎?家裡也沒有什麼事兒,我可以解決的,您前段時間不是跟着別人一起出去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宋大福解釋道,一邊解釋,一邊關切的看着老者問道。

宋婉兒站在一旁聽着,怪不得這個老者架子這麼大,比起宋老爺子,這位更加像是把宋大福當做自家的兒子照看,宋婉兒一開始還在奇怪呢。老者那麼的喜歡宋大福,怎麼最近出了什麼多事情,都不見老者出面?

原來事情的真相是這樣啊!

宋婉兒恍然大悟,對於老者更加的尊敬起來。

“再大的事情,也沒有我蠢徒弟重要,你給老頭子在一旁看着,看我怎麼收拾你那個眼瞎的父親。”老者說道。

“婉兒丫頭啊。爺爺聽說小丫頭變得聰明起來。可高興了,可惜爺爺這次過來的匆忙,沒有給小丫頭準備什麼禮物。這個婉兒丫頭先拿着,等回頭,爺爺再給你做個好的。”老者看着宋婉兒笑道,從懷中掏出一個精巧細緻的木頭盒子。遞給了宋婉兒。

木頭盒子看起來不大,只有宋婉兒的小手大小。放在老者的手中,更是顯得較小,木頭就是平常人常見的那些,不過勝在做工精細。

“師傅。這東西太貴重了,婉兒不能收。”宋大福見到老者拿出木頭盒子,頓時驚呼出聲道。

“沒人讓你說話。”老者看也不看宋大福一眼。仍然笑呵呵的對着宋婉兒道:“這個小東西婉兒丫頭拿去玩,這是爺爺閒着無聊的時候做出來解悶的。等到爺爺有時間,一定再給婉兒丫頭做個更好的。”

宋婉兒看着老者和藹的模樣,再看看那個隨意被老者拿在手中的木盒子,毫不猶豫的接了過來。

粗大腿一個啊,主動送上門來,她要是不抱,這纔是傻子呢。

老者見到宋婉兒高興的接過去小木盒子,頓時更加的高興起來,見到宋婉兒好奇的看着木盒子,立刻開口介紹起來。

“婉兒小丫頭,你可不要小看這個木頭盒子,它的用處可大着呢。”老者指着木頭盒子,一一的給宋婉兒解說。

宋婉兒把玩着木頭盒子,聽着老者的話,這才知道小小的木頭盒子,裡面真的是另有乾坤,上面有一個按鈕,只要按下,就可以發出十幾根鋼釘,當然也可以一根根發射。

宋婉兒看着鋼釘眨眼之間穿透了幾米外的巨木,一直沒入到巨木的深處,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好厲害!

雲墨一向漠然的目光,看到木盒子射出的鋼釘穿過巨木,眼中閃過詫異。

“爺爺好厲害!”宋婉兒讚歎道。

這位老爺子簡直就是一個機關高手啊!

老者謙虛的笑了笑,頓時搖頭道:“熟能生巧罷了,都是爺爺閒着沒事的時候,自己無聊琢磨出來的,可惜你爹是個榆木疙瘩,怎麼教都學不會。”

“婉兒可以跟着爺爺一起學嗎?”宋婉兒雙眼放光的看着老者道,眼中的期盼之情分外明顯。

這樣神奇的技巧,厲害的師傅,在現代社會的時候,那一個不是高高在上,神情倨傲之人,哪裡會像老者這樣,平易近人。

“呵呵,婉兒小丫頭喜歡就好,爺爺當然歡迎啊!”老者頓時笑道。

爺孫兩個人瞬間相視一笑,露出一個頗有些心照不宣的笑容,不管一旁的宋大福如何着急,兩個人都有一種相見如故的感覺。

不愧是我老頭子的乖孫女,果然乖巧伶俐,老頭子早就說過,他的乖孫女兒,一定是天底下最最漂亮聰明的小丫頭。

“老傢伙,你今天到底是幹什麼事情來了?想要孫女兒不會回自己家看孫女兒去,別再這裡耽擱大家的時間,我們今天還有正事呢。”宋老爺子在一旁,看着老者還有宋婉兒嘻嘻哈哈的說個沒完,頓時開口呵斥道。

“急什麼?有啥好着急的,我跟我孫女兒說幾句咋了,老頭子我都好久沒有見到婉兒小丫頭了,老頭子想婉兒小丫頭了,怎麼的,老宋頭你有意見嗎?”老者和宋婉兒說的正高興呢,聽到宋老爺子的話,頓時不高興的說道。

什麼你的乖孫女兒,明明是我的。宋老爺子在心裡暗自嘀咕道,嘴上卻毫不退讓。

“你們有話就不能回家說嗎?大家這麼都人都在這裡等着呢,你們讓大家都等着你們幾個人,好意思嗎?”宋老爺子道。

“老宋頭,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好啊,咱們今天就好好的說說理。”老者頓時站直了身子,看着宋老爺子道。

“老宋頭,我都不知道,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是非不分,明明是最孝順憨厚的兒子,你卻愣是看不上眼,偏偏要把這麼好的孩子往外推,你的心是被狗吃了嗎?”老者質問道。

宋老爺子臉色難看,“老傢伙你知道什麼啊,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麼說我。”

“呵呵!”老者冷笑,“老宋頭,我知道的沒有你多,但是我的眼睛不瞎,看得到事實。”

言下之意,你知道的再多,不過都是別人想要你知道,都是一些自己願意知道的事情,真相到底如何,這麼多年,你個老傢伙還是看不破,簡直就白長了一雙眼睛。

“木伯伯,請您不要這麼說。”宋大喜在一旁開口道,見到老者如此說宋老爺子,心裡不悅。

老者轉頭看了過去,像是剛剛看到宋大喜也在這裡,笑容奇怪的道:“大喜也在啊,我還以爲你在書院裡上課呢,我要是沒有記錯,今天應該不是你們沐休的日子吧,你怎麼回來了?”

“老師臨時有事,今天的課取消了。”宋大喜道。

“那還真是巧啊!”老者嘴角彎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對於宋大喜,老者從來就喜歡不起來,宋大福小時候過來店裡學手藝,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個有本事的弟弟,老者跟宋大喜見面的次數不多,兩個人之間就算是天生不對盤,人人都喜歡的宋大喜,老者不待見。

就好像,這個人臉上帶了一層面具,讓他覺得不真實,有些假,畢竟沒有人可以常年四季都那麼高興,如果一直笑,其實也就是從來沒有真正的笑過。

不得不說,老者的想法跟宋婉兒不謀而合,兩個人能夠相互喜歡,還是有原因的,最起碼他們爺孫兩個人就都不喜歡“溫和有禮”的宋大喜。

“老宋頭,廢話我也就不多說了,老頭子我前段時間出去了,沒有在家,否則也不會任由你欺負大福這個傻孩子,我聽說你把大福一家人給分了出來,呵呵,早就應該分了。”

“今天我過來,就是要告訴你一聲,既然大福這個孩子你不要,那我老頭子要了,還有婉兒小丫頭這麼乖巧可愛的娃子,老頭子我也喜歡。”老者樂呵呵的笑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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