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村背靠山巒,離得近些的,叫小岐山,再遠點高點的一片山脈是大岐山。平日裡,附近幾個村子,也就敢在小岐山腳下轉悠,即便入山,也不敢太深入,唯有一些膽大的獵戶,纔敢進深山。
不過,對於村裡人來說,打獵那是腦袋懸在褲腰帶上的事,但凡家裡能過得去,都不會讓家裡的男人進山打獵,元大寶沒去當兵前,有幾年年成不好,實在過不去日子了,曾經偷偷進過幾次山裡,不過也是在小岐山近山轉悠,沒深入。
倒是小岐山山腳邊,住了一個獵戶,那人生的人高馬大,蓄着大鬍子,村裡人也說不清他是什麼時候來到村裡的,等村裡人意識到時,那人已經在村邊住了好些年。
元明珠平日裡進山採藥的時候,偶爾會經過那間茅草屋,只隱約能瞧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有一次,她偶然和那人目光對上,只覺那人目光甚爲駭人,嚇得她立刻走開。
後來她才知道,他叫趙淵。
如今,他成了她進山的仰仗。
元明珠怕趙淵出門,天還沒亮就出了門,等到了小岐山腳下的時候,天方見亮,眼前的房門緊閉,顯然主人還沒回來。
她看了看天色,索性坐在一邊等着,口裡哼着小曲,心裡盤算着接下來的事。
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傳來,元明珠擡頭,就看見了趙淵,然而,當她瞧見趙淵身上扛着的東西時,瞪大了眼睛。
趙淵一向獨來獨往慣了,回了趙家村好些年,也沒見什麼人來找過他,這日,他在山中和身上的大蟲糾纏了一宿,扛着它走到家門前時,卻瞧見門口坐了一個水靈靈的女孩兒,當即愣了一下。
然而也不過是一下而已,他回過神來,斂眉朝着家中走去,像是沒有看到元明珠似的。
這個時候元明珠也回過神來。
她早就聽說趙淵的能耐,可親眼見到他扛了一頭老虎回來,還是嚇了一跳,不過她很快平靜下來,見趙淵無視她後,直接嬉笑着跳到了他的面前:“你就是趙大叔吧?”
趙淵在山中呆了一夜,原本就粗獷的模樣,瞧着更加駭人,尤其是那雙眼睛,看過來的時候,非但不見絲毫疲憊,反而散發着懾人的光,嚇得元明珠臉上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
不過,他的目光只停留了一下,打開籬笆,進了院子。
元明珠不請自跟。
她剛進院子裡,就聽咚的一聲,趙淵將肩上的老虎扔到了地上,那老虎的個頭極大,就算死了,瞧着也挺駭人,元明珠往旁邊挪了挪,眼明手快地打了一盆水,端到了趙淵的面前。
趙淵看她一眼,洗了把臉,然後開始脫去外衣,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看了元明珠一眼,然後進了屋裡。
趙淵進屋後,元明珠四下瞧了瞧院子,院子不大,東西也不算少,不過卻很整潔,跟他平日裡的形象不太一樣。她細細回想了一下,趙淵平日裡的穿着都挺整潔,可能他蓄着的大鬍子,給人幾分邋遢的感覺。
趙淵再出來的時候,衣衫已經換過,看着舒服了不少,不過元明珠眼尖地瞥見了趙淵袖子上的血漬。
趙淵出屋後,見女子還在,愣了一下,像是沒看見一樣,打算去做自己的事,卻見女子轉身跑了出去,他也沒多想,只當她被嚇走了,這種事,司空見慣,卻沒料到,過了會兒,那女子又回來了。
“你受傷了吧,這是我剛採來的草藥,止血很管用。”聲音清透,說不出的好聽,他擡起頭,就瞧見了女子明媚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