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子吩咐了,魏管事是爲了尉遲家才受的重傷,一定不能讓魏管家有事,我們可得照顧好了。”
一個下人轉頭瞥了一眼牀上只剩軀幹的人,迅速收回目光:“我可聽死裡逃生的女工們說,當時山上的狼都衝着魏管事一個人去,你說,是不是平日裡做的虧心事太多,這才遭了報應?”
“胡說什麼呢?”另外一人立刻擡頭看了看四周,見沒人後,這才壓低聲音道:“我剛纔聽那大夫和明護衛說,魏管事怕是得罪了什麼人,所以有人故意在他身上動了手腳,那些狼這纔將他當成了目標!”
“還有這樣的事?”
那人立刻捂住他的嘴:“你小聲點,若是讓別人聽到,這還了得?”
屋外,一人眸光閃了閃,悄悄離去。
尉遲瑾正練着字,房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他擡起頭,就看到了闖進屋內的元明珠。
尉遲瑾一笑:“什麼風——”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巴掌,狠狠落在了他的臉上。
“阿珠姑娘——”
明路跟過來,恰好瞧見這一幕。
“你早就知道,魏明安排了狼羣,要放入山中?”元明珠的眸光冰冷:“尉遲瑾,你既早就得知,爲什麼不阻止?”
尉遲瑾的眸光微閃,額前垂落的碎髮,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他擡起頭,看着眼前怒目而視的人,嘴角依舊掛着笑容:“女人,你匆匆跑過來,就是爲了扇我一巴掌?不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尉遲瑾說完,轉身朝前走去。
元明珠笑了,只是那笑容有些慘烈,忽然,她怒吼一聲:“尉遲瑾,就算你想對付魏明,你爲什麼不用其他的方式,你知不知道,山裡除了魏明,還有我們這些女工,你究竟將我們的命當成什麼?成爲你報復別人的犧牲品嗎?”
尉遲瑾的身體一頓。
“尉遲瑾,我本以爲,你和那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哥不同,不過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麼分別,我不管,你有多想報復魏明,可你不該拿我們這些女工的命當兒戲。”
元明珠深呼吸一口氣,咬牙道:“如今你是快活了,將魏明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可你知不知道,因着你的一己私慾,我們所有的女工都差點給魏明陪葬!”
“所以呢?”尉遲瑾轉頭,眼底的笑容清冷:“你們的生死,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元明珠一怔:“尉遲瑾,你是個冷血的魔鬼!”她揚起手,就要打他,卻被尉遲瑾攔了下來。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個魔鬼,莫說你們今日沒死,就算當真死了,我也不會在意,尉遲家有的是錢,你知道嗎?像你這樣的賤命,買過來,也不過就要十兩銀子!”
尉遲瑾一用力,將元明珠甩了出去。
元明珠踉蹌幾步,方纔站穩,看着眼前的人,忽然笑了。
而後,憤恨地看着尉遲瑾,雙拳緊握:“我會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所有女工。”
“你儘管去,你以爲會有女工相信你?就算有,她們仍舊會爲了那數兩銀子的工錢,留下給尉遲家賣命!”
“尉遲瑾!”
“元明珠!”一道喊聲,在院外響起,元明珠轉頭,就看到了秦鈺。
秦鈺坐在輪椅上,面色蒼白,他推着輪椅走了過來,“九公子抱歉,她不過是一時衝動,請九公子莫要放在心上。”話落,對着元明珠冷冷吼了一聲:“跟我回去。”
元明珠緊咬牙關,固執站在那裡,因着恨,指甲都陷進了掌心,最後卻在瞥見他蒼白的面孔時鬆開,“尉遲瑾,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爲今日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話落,推着秦鈺,緩緩離開。
“主子,你爲什麼不解釋,你明明就派了人去護那些女工——”
“她說的沒有錯,我就是個冷血的魔鬼!”尉遲瑾笑了,只是那笑容中,卻多了幾分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