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珠指着地上的假磚,氣憤不已地看着孫二孃:“嬸,虧我那麼信任您,您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這樣的磚塊豈能建房,您不是坑我嗎?”
元明珠說着,氣的都哭了,眼淚嘩嘩啦啦落了下來。
孫二孃剛想說話,還沒開口,就聽元明珠又道:“難怪前些時候,娘找您幫我們建院牆,您不同意,前日裡卻主動跑過來要幫忙,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都是街坊鄰里的,嬸,您這樣做,黑不黑心?”
村裡芝麻點大的事,都能驚動一村人,更何況是這樣的事,很快,村裡不少人都聚集了過來,瞭解了事情經過後,看着孫二孃的眼色都變了。
“明珠,您信嬸,嬸哪裡能幹這樣缺德的事,這事兒嬸真不知道。”孫二孃說着,眼睛一轉,瞧見了一邊拉磚的人:“一定是你們,是你們賣給我假磚,想要騙我的錢!”她說着,撲了上去。
那人一把將孫二孃推到一邊:“明明是趙有喜找過來,點名要買假磚的,和我們有啥關係?”
衆人聽到這話,一片譁然。
元明珠掩面而泣:“嬸,你咋能幹出這等事來,我家如今已經夠艱難了,你竟然還要——”元明珠泣不成聲。
“元明珠,你別胡說,這事不是我乾的。”孫二孃慌亂地狡辯:“是他們冤枉我!”
官差看了孫二孃一眼,讓人將窯廠的人帶走。
元明珠哭着,擡頭看着孫二孃:“今日好在巧了,若是那些官差再晚點,我豈不是吃了虧,叔往日裡是做瓦工的,這十里八村的房子,大多都是叔幫忙建的,我實在難以想象以前叔——”
後面的話,元明珠不說了,村裡人都不是傻子,聽到這話,哪裡還能想不明白,當即望着孫二孃的目光都變了。
孫二孃瞧着四周兇狠的目光,嚇的一哆嗦,還沒來得及爬起來跑,就被人揪住了頭髮:“好你個孫二孃,真是黑了心了,竟然賺這等黑心錢!鄉親們,你們瞧瞧這磚,若蓋進了房子裡,那不是要人命的事嗎?”
“我就說,我家新房,前年才蓋的,咋還沒住兩年,就裂了縫,原來是磚有問題。”
“我家的也是。”
“我家的也是。”
衆人七嘴八舌說了起來,抓起手裡的東西,就往孫二孃的身上扔,孫二孃也顧不得問元明珠要錢了,抱頭鼠竄,連滾帶爬,朝着家中跑去。
見衆人漸漸走遠,元明珠擡起頭,眼底閃過一抹得意,瞥了一眼假磚,冷哼一聲,進了屋裡。
窯廠因爲賣假造假,被官府端了,這事倒沒連累趙有喜,不過這麼一鬧,趙有喜的名聲也毀了,往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再敢找他建房,他手下的那些瓦工,走的走,另起爐竈的另起爐竈。
孫二孃萬萬沒有想到,不過一時貪了小便宜,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拖孫二孃的福,後面的那幾百塊磚雖然不能用,前面的一百塊卻是好的,元明珠有幾日不曾去背磚,過了幾日後,趙淵不聲不響,買了一輛牛車,次日,就將剩下的磚,給元明珠拉了回來。
用趙淵的話來說:“就當那日你幫我討價還價的謝禮。”
元明珠也沒客氣,謝禮,她收下了,不過磚錢,她還是給了趙淵,趙淵倒也不作假,給了,他就拿着。
他這性子,讓元明珠一陣無語。
眨眼間,又過了一月,這一月間,月明珠採了近三百斤的藥材,然而,取藥的人卻遲遲沒有來。
秋雨連綿,接連下了幾日,元明珠待在家中,沒有出門,一輛馬車,停在了門前,江城傘也未撐,走到她的面前,神色略顯焦急:“元姑娘,請您跟我走一趟。”
元明珠的眸光閃了閃。
趙淵經過,恰好瞧見元明珠上了馬車,驚鴻一瞥間,瞧見了江城,略微沉吟片刻,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