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白卓言輕笑一聲:“鴻霖啊,總算有個識貨的,曉得我比你好。”
“那不是誇讚。”
“沒關係,就算不是好話,起碼,我還略勝你一籌。”某人極爲得意。
元胤禛臉黑。
白卓言的眸光,在兩人間逡巡了一圈,然後笑着道:“好了,不開玩笑了。鴻霖啊,不是我說你,你現在的身子,也不小心些,照今天早晨的情形再折騰個一遍,就算是大羅神仙恐怕也救不了你。”
元胤禛看了白卓言一眼,閉上了眼睛,沒理他。
白卓言習以爲常,晃悠到了元明珠的面前:“姑娘,我知道這傢伙很可惡,不過,他這條命可金貴的很,你們就算是有天大的仇怨,也麻煩您手下留情。”
頓了一下,白卓言收起臉上的調笑:“人,真的是會死的。”
元明珠擡眸,撞進白卓言的目光中,那一剎那,她隱約感受到了眼前人說這話時,心底的沉重。
人——
真的會死的。
突然有些憋悶的難受。
白卓言知道元明珠聽明白了他的話,輕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得出來,姑娘是個好人,這傢伙就是個面冷心軟的,總愛口不對心,今日甭管發生了啥,我替這傢伙道歉,往後一些時候,還勞煩姑娘好好照顧她。”
他說着,目光落在元明珠染血的衣衫上:“姑娘的衣服髒了,去換一身吧。”
元明珠沒說什麼,轉身走開,離開前,隱約聽到白卓言問了句:“鴻霖,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如此針對一人,你和這姑娘究竟有什麼仇怨?”
……
白卓言似乎有什麼緊急的事情,也沒多做停留,給元胤禛檢查傷口,確定他沒事後,就離開了。
經過早晨一折騰,元胤禛精力不濟,白卓言走後沒多久,又陷入了昏迷。
見他這樣,元明珠心裡多少有些自責,想着早晨的事,覺得自己太過沖動。
元胤禛睡下後,元明珠去見了江城,江城得知元明珠的來意,笑着道:“姑娘放心,昨日,我已經安排人去你家中取了草藥,也給你母親帶了話,說了你要離家幾日,隨我們去賣草藥。”
聽到這話,元明珠稍稍放了心,可無事的時候,還會擔心家中的情況,想着她不在,梅娘和小寶會不會受欺負。
當晚,元胤禛又發了高燒。
……
天微亮,元胤禛醒了過來,一眼就瞧見了趴在桌前睡着的人,屋內彌散着一股酒香,一側還放着她用剩的酒水。
他眼睫輕顫,掀開被子,拿了一件衣衫,小心翼翼走到桌邊,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後坐回牀上,喘息片刻,輕喚一聲:“來人。”
話落,一人走進屋內。
“主子。”
“江城呢。”
“副將連夜運送草藥回了郡城。”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元胤禛擺擺手,那人退下。
他本想去給自己倒杯水喝,卻在扭頭剎那,瞧見那張恬靜的睡顏時,想到了昨日清晨的事情,嘴角一彎,走了過去,彎腰將她抱起,放在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