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了，他卻醒着。
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清醒，縱然身體疲憊至極，卻無法閤眼，夜色幽幽，眼底唯有女子熟睡的容顏。
良久，他將目光落在了屋內唯一的鏡子上。
那鏡子還是她當初送的。
“趙大哥，我送你一面鏡子，也好讓你知道，你不修邊幅的模樣。”
她總是用類似的話來嘲笑他。
略微沉吟片刻，他走了過去，拿起旁邊的刀，朝着自己的鬍子割了下去。
元明珠一覺睡到天大亮，這一覺睡的神清氣爽。
睜開眼睛的剎那，她看着眼前的屋子，心中一慌，連滾帶爬地起牀，卻不小心，從牀上摔了下去。
“怎麼這麼不小心。”耳邊傳來責備的聲音，下一刻，一隻手遞到了她的面前，元明珠下意識扶了趙淵一下，卻在擡眸的剎那，愣在了那裡。
清晨，熹微的陽光，照進屋子，打在來人的臉上，劍眉鳳眸，俊彥修容，英朗帥氣。
她一時竟然沒反應過來。
“趙大哥？”她試探着問。
“怎麼？不認識我了？”
元明珠的雙眸瞬間一亮：“真的是趙大哥，你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元明珠說着，對着這樣一張英俊帥氣的臉龐，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天哪，原來颳了鬍子的趙大哥竟然這麼帥！
沒了鬍子的趙淵，與先前極爲不同。若說有鬍子的他，瞧着冷漠難以接近，沒了鬍子的他，就像是一個陽光大男孩，沒了先前的冷漠。
也或許，只是在她面前，看着比較陽光。
不光元明珠不好意思，趙淵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的目光有些炙熱，盯得他臉皮都紅了。
以前臉紅，還有鬍子遮擋，如今卻沒了，尤其鬍子下面的臉特別白，臉上的紅暈看的越發清晰。
“我這樣很奇怪？”趙淵有些不確定地問。
“不奇怪，一點也不奇怪，趙大哥，原來你生的這麼俊，你早些將鬍子颳了，說不定我就嫁給你了。”
雖然是玩笑話，可趙淵聽着還是很開心。
趙淵被盯得實在有些受不住了，直接轉移話題：“我今日要進山裡打獵，你要與我一起去嗎？”眼中帶着滿滿的期待。
“好啊，反正也沒事做，我也好些時候沒進山裡了。”
於是，半日裡，總能聽到山林裡傳出女子的聲音。
“趙大哥，那裡，那裡有隻兔子。”
“哇，趙大哥，你跑的真快。”
“趙大哥，這隻野雞好肥。”
日落十分，兩人滿載而歸，趙淵看着女子臉上洋溢的笑臉，心裡也滿當當的。
當晚，元明珠做了一桌子菜，一整個晚上，她都很興奮，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趙淵像是沉穩地兄長一樣，縱容着妹妹。
飯後，趙淵送元明珠回家，一路上，元明珠哼着小曲，手背在身後，仰着身走，沒有個正經樣。
趙淵安靜地跟在身後。
到了家中，元明珠不讓他走，硬逼着他，非要等到她睡着了之後，才準他離開。
對於這樣無理的要求，趙淵也笑着答應。
結果，沒過多久，她就睡着了。
黑暗中，趙淵望着牀上的女子，低喃一聲：“明珠，我走了。”
然後站了起來，將懷中的兩封信掏了出來，放在了牀頭，戀戀不捨的離開。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染溼了枕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