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白卓言都沒有再出現在他的面前,只是在該喝藥的時間,總會有一碗熬好的藥,出現在他的面前。
魯爾走進屋內,見蕭白鳳正盯着桌上的藥碗怔怔發愣。
“先生,你的病還沒好嗎?”
魯爾響起了幾日前的清晨,他將熬好的藥,端到先生的面前,卻見先生的桌子上已經放了一個空了的藥碗。
他記得,那時,他問先生,先生何時熬得藥?
先生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盯着那空了的藥碗,神思不屬。
那時,先生的目光就和現在一般。
“病已經好了。”蕭白鳳說着,還是端起了藥碗,仰頭而盡,苦澀的味道在脣齒間蔓延,讓他有些混沌的思緒清醒了些。
魯爾本想問,既然好了,爲何還要喝藥,只是這話到了嘴邊,又被他吞了下去。他將手中的東西,遞到了蕭白鳳的面前:“這是上月各個分鋪的賬本。”
魯爾說着,看了那藥碗,笑着問:“這些時日,總是見先生喝藥,卻不見先生熬藥,不知這藥是誰替先生熬的?”
蕭白鳳看了那藥碗一眼,隨口答道:“一個無聊的人罷了。”
說完,他低下頭,看着那邊的賬本,不再說話。
魯爾又看了蕭白鳳一眼,拿過藥碗,轉身走了出去。
自打這日後,他的面前不再出現藥碗,起初他還有些怔愣,接連幾日後,他便以爲,他已經離開拉吉國。
意識到這點時,心頭忽然一下子就空了。
他在的時候,他不知道如何面對,得知他離開,卻難受的厲害。
蕭白鳳盯着屋內的某處,怔怔發呆。
他不離開,你還指望他在這裡陪你一輩子嗎?
他的家,他的妻子都在洪城,而且,如今他的妻子還身懷有孕……
當他準備,將這段時間,白卓言對他的影響拋下時,魯爾神色焦急地走了過來:“先生,鋪子裡來了一位病人,病情有些嚴重,咱們鋪子的其他大夫都看不出他究竟得了什麼病症,掌櫃子讓我請您過去。”
蕭白鳳聽到這話,當即整理情緒,跟着魯爾去了前鋪。
濟仁堂在拉吉國這邊建鋪的時候,就闢出了單間,專門來給病人症病。
他一腳踏進單間,當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時,先是一陣,眼底一瞬閃過一抹驚喜,而後想到魯爾先前的話,心底別生出了幾分怒意,轉身就要走。
“濟仁堂的大夫難道要對病人置之不理嗎?”溫潤的音調從身後傳來,還夾雜着幾聲咳嗽。
蕭白鳳轉頭,眸光從他的面上掃過,見他確實面色蒼白,一副生病的模樣,只好壓下心底的怒意,走了過去,坐在了對面。
“哪裡不舒服?”蕭白鳳垂頭問,並沒有看白卓言。
“哪裡都不舒服。”
蕭白鳳擡眸看他,眼底滿是惱意:“白卓言,你別鬧了,你根本就沒有得什麼病!”
他是氣憤的,氣憤他用這樣的法子來耍他,更加氣憤他不珍惜自己的身體,說這樣的謊。
面對蕭白鳳的低吼,白卓言並沒有生氣,而是眸光平靜地看着他:“誰說我沒有生病?我病了,病的很嚴重,不然爲何濟仁堂的其他大夫都束手無策,而將你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