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媃轉了轉美眸,再也沒有答話,繼續關注着江中的白影。
念寒在水下尋找了良久,根本沒有找到念香的一片衣角。
他躍出水面抹乾了臉上的江水,捶打水面憤恨道:“我一定不會讓你就這般逃脫的!”
這丫頭剛剛死命抱住他,讓他以爲她是怕水的,從而待他再次落地時自然會因此失了防範,想着她不會借水而逃。並且,她那曠世舉動自然會引起人們的爭議,而她,便是利用這混亂之際入水潛逃而去。
她根本不是不會水性,而是水性相當地好!
這個女子,果真是奸詐狡猾到了極致,以至於無時無刻不利用環境逃跑而去。
念寒頹然地從江中躍起,掀起白色浪花無數,那些晶瑩的水滴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出五色光彩。他踩着江面一路點水而行,在寬闊地江面上不遺餘力地尋找起來,然而,待他將畫舫附近的江面尋找完畢後依舊沒能找到念香的身影。
他鳳眸一眯,終是提氣點着船身躍回了公子們所在的畫舫之上。
此時,畫舫之後很遠的江面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那便是入水逃跑而去的田秋香,她在江面上換了一口氣之後,再次進入了江水之中潛水而行,她身姿矯健,似美人魚一般朝那江岸快速行進而去。
念寒躍至畫舫之後,衆公子們無不對他側眸而望。
“公子當真是武藝高絕啊!”
“真可謂獨步天下!”
念寒對衆公子的讚歎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隨後便朝尹致予行去,到得跟前時,不待他開口卻聽尹致予揶揄道:“景軒,你這次可是棋逢敵手了?”
“你怎麼也沒看着她?”念寒俊眉橫皺,憤然地說道。
尹致予聳了聳肩無辜道:“我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有透視眼啊,你以爲聰明如她會從靠近這邊畫舫的船舷入水麼?”方纔,當他剛一看見那糾纏的身影時,當真沒有什麼其他想法,只覺這無鹽女子比較難纏,然而,當他看見那佳人畫舫上圍觀的人羣后,方纔覺得不妥,待他反應過來時,念寒已經躍進了水中。那時,已經爲時已晚。
他二人竟是連一個女子都看管不住了麼?
念寒鳳眸一眯,嘴硬般地低聲喝道:“她是逃不掉的!”
說罷,轉身進了畫舫之中徑自烘乾衣服而去。尹致予挑了挑眉,微笑着跟隨在了他的身後。
一場鬧劇之後,才藝比試正式拉開了帷幕。
念寒內力極佳,身上的衣衫片刻就被他烘乾了,他悶悶地端着茶杯,鳳眸微眯,盯着那白瓷茶盞上的青花兀自出神,腦中想的全是念香那張平凡的容顏。
望着身旁那空空的座椅,心下竟是有些悵然若失,他竟然真的將她給弄丟了!
“第一閨秀出來了!”正悵惘間,卻聽畫舫之中的公子們激動地叫喊出聲。
念寒握住茶盞的手緊了緊,念香的模樣在腦中隨之散開,尹致予聞言溫柔眼眸漸漸擡起,凝望着念寒。
“出去看看!”念寒俊眉挑高,放下話語後,徑自握着洞簫出了房間。
尹致予盯着他的背影搖頭道:“裝扮成這樣不就是爲了來看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的麼?”
因爲結識已久的緣故,景軒的脾氣他自然知曉,他不想隨意娶個女子度過一生,他只想找自己鍾愛的女子,而後相愛一世。對於一個從未謀面又不相識的女子,他當然是排斥的。
可是,生在帝王家的他可以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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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們所在的畫舫與佳人們所在的畫舫此刻已經是並駕齊驅了,只見兩艘畫舫的槳排整齊且步調一致地朝後揮動着江水。
在嶺南國,所謂的才藝比試是按照先男後女的順序交替進行的。
此時,剛好輪到戶部尚書田老爺的女兒田秋香出來比試。
“你可別太過緊張了,好好發揮你的琴技就可以了,聽皇上畫舫上的奴才們說,三皇子至今都未現身。”此時,扶着田秋香出來的丫鬟在她耳畔輕聲叮囑起來。
田秋香聞言轉眸看了身旁的小丫鬟一眼後,點頭道:“未來姑爺竟是沒有來麼?”
這回話之人乃是田秋香的貼身丫鬟碧綠,因爲她從小跟在田秋香身邊的緣故,是以,假扮田秋香簡直是如魚得水。只不過,這般浩大的場面她倒也是第一次見到,說不緊張卻也是一番謊話。
丫鬟輕聲嘆道:“是啊,也不知爲了什麼,總之就是沒來了。”
碧綠點頭道:“不管他來不來,我是不會給小姐丟臉的。”
念寒與尹致予並肩而立,瑟瑟的江風捲起他二人純白的衣角,似雲捲雲舒。念寒鳳眸微眯朝旁邊的畫舫望了過去,佳人畫舫上的女子們已經一一落座,唯有一名女子身穿一襲淡藍色絲質羅裙站立於船舷之中。
因爲目力極好,是以,女子的容貌全然落進了念寒的眼眸之中。她頭上綰着繁蕪的髮髻,上戴珠翠步搖,餘下青絲整齊地披散在肩,烏黑盈亮,柔滑若絲,她鵝蛋臉,眉若遠黛,瓊鼻嬌挺,水潤朱脣,這些地方都堪稱完美,可是,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眼眸雖大,卻是少了些許靈性。
不期然中,念寒竟是將女子的眼眸與那念香兩相比較起來。雖然念香的眼眸很小,但是,卻是極具靈性的。
“原來她長成這般模樣,卻有閉月羞花之貌啊!”
“嗯,果然不愧是第一閨秀,當真是國色天香啊!那三皇子有福了!”
“我瞧這容貌竟是勝出第一美人些許啊!”
“我看是各有所長吧!”
此刻也有其他公子看清了田秋香的長相,一探之下不禁讚歎起來。雖然意見略有不同,但是還是一致認爲這第一閨秀乃是一名絕麗女子。
尹致予在聽到衆人的議論後,轉眸朝念寒笑着說道:“長得確實很美,但是那眸卻少了些許清靈之意,這般絕美的長相不該有這樣一雙空洞的眼眸!實在是可惜了,不然啊,那第一美人的名號定然落於她的身上了。”說罷竟是兀自搖頭嘆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