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澤霖收好白瓷瓶,慢慢回道:“他是西華山的師父南華真人。”
“主子您認識他啊,那方纔您又爲何說不認識他呢?”
東方澤霄脣邊扯了一抹笑:“我說認識與不認識又有什麼區別呢?反正他是認識我的。”
清宏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屬下看他一身的仙風道骨,他給的那個什麼大還丹有用麼?”
東方澤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有沒有用,只有試過才能知道。”
那大還丹只有一粒,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只有試過才能知道。
“走吧,加緊時間返回胤東,端午夜宴時還有重要事情要做呢。”
“是。”
清宏的迴音散於密林之中,二人匆忙的腳步聲在林間響起,隔了一會兒,幽密的林間便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東方澤霖與清宏一路奔馳,七天之後便返回了胤東,此時正逢端午佳節,胤東與前嶺南不一樣,沒有龍舟賽,不過,端午佳節卻也會在宮中擺宴,宴請朝中要員與皇室成員共度佳節。
端午這日,日頭正盛,想必晚間定是月明星稀,十分適合擺宴于山湖之中。
東方澤霖回宮之日正巧便是端午節這日晨間,洗去一身風塵僕僕,小憩一會兒後便到了下午十分。
晚宴定於戌時開始。田秋香作爲東方澤霄的貼身丫鬟,自然要跟着東方澤霄入宮。其實,就算東方澤霄不讓她入宮,她也會偷着摸進皇宮,因爲她知道要想見東方澤霖就必須入宮才行,因爲那丫的待遇極好,住在了禁宮的東宮之中。
由於是丫鬟,是以,穿的衣衫與所梳髮髻也要與自己的身份相對等,今夜的田秋香穿了一襲簡單的藕色丫鬟俯視,頭上梳着單髻,上戴一根碧玉簪,她上了一些淡妝,使得那本就精緻的面容更加妍麗起來。以至於,當她站在東方澤霄跟前兒時,東方澤霄竟是看走了神。
他只見過素面朝天的田秋香,卻是從未見過上過淡妝的她,她的容顏本就傾城,而今妝點一番更是讓人移不開眼。
“念香,皇宮中比不得宮外,行差踏錯一步即便是本王也不能救你,是以,今夜進宮,你自己多留心點。”這丫鬟野慣了,不過,在他王府瘋一瘋也就算了,倘若瘋到皇宮之中,觸怒了父皇,任誰也救不了她的。
田秋香轉眸看着東方澤霄,其實吧,這個男人看着很冷酷,很殘忍,其實他的心腸倒也不能說是壞人,只是他對女人的態度讓她多少有些嗤之以鼻,住在秦王府的這段日子裡,讓她徹底見識到了他那個龐大後院兒裡的鶯鶯燕燕,當真是環肥燕瘦應有盡有啊。她真的很有衝動上前問他一句:大哥,請問你是不是有收藏女人的癖好?
而她之所以對東方澤霄印象不好是因爲他對女人的薄情。倘若不是要事在身,她真的很想看看哪一天東方澤霄陷入愛情的泥沼之後會是一副怎生的模樣。
不過,這也只是想想而已,他東方澤霄愛不愛又關她鳥事呢?
田秋香白了一眼東方澤霄後訕訕地說道:“我又不是第一次進入皇宮,這些基本的東西還是懂的,你放心,我不會扯你後腿的。”
東方澤霄眼眸一眯,掀袍上了馬車,而田秋香也極其自然地跟着他上了馬車,豈料,她還未坐穩就被東方澤霄一腳給踢了出去:“你有見過奴才與主子同坐一輛馬車的麼?滾出去!”
田秋香揉搓着被東方澤霄踢疼的屁屁,惱怒道:“靠,你沒聽說過什麼叫做君子動口不動手的麼?”
小人,真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小人!表以爲她很喜歡跟他坐在一起,讓她與他同坐,那是他的榮幸,好吧?
田秋香心中腹誹着,憤怒地與車伕並肩坐在馬車前方,隨着馬車晃悠悠的腳步朝皇城禁宮行去。
由於心中不爽,待馬車剛剛一起步田秋香便大聲唱道:“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淘浪掏盡紅塵俗世幾多嬌;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啦······”
當那豪邁的旋律被田秋香振振有詞的唱出來時,那本是一臉清冷駕着馬車的車伕竟然愣是將馬車駕出了一個“a”型,尤其是當她引吭高歌那個啦字時,那車伕抽搐的眼角像是有一種自殺的衝動。
車伕駕出的“a”型路線,其路線之流暢讓田秋香張嘴讚歎,話說放眼古今怕是隻有汽車才能開出這樣的流線型,而今這車伕竟是能如此駕馬車,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田秋香興致高昂唱了一路,到得皇宮門口時方纔收了嘴,馬車停下後她一下子便躍到了地面上,對車內說道:“恭請王爺下車。”
東方澤霄擡手掀開了車簾,那正本是凝固住表情的臉頰似乎有一種憋笑的衝動,他正了正聲色問道:“念香,你方纔唱的歌叫什麼?”
田秋香回道:“那首歌叫做滄海一聲笑。”
東方澤霄點了點頭,說道:“詞曲甚好。”
說罷,他負手在後擡步朝宮門行去,田秋香轉身疾步跟上前去說了一聲:“謝謝。”
東方澤霄則是抿了一下脣,臉上再度呈現出憋笑的神情。
入了宮後,田秋香便被宮人叫去當使喚宮女,而東方澤霄則去了皇子們聚集之地談談人生聊聊理想。
田秋香被分配到了御廚房去準備那夜宴所用的菜餚,忙碌一陣子後便到了上菜的時間,皇宮御宴最講究上菜的順序,首先是要上開胃的小食,然後再上主菜,再上羹湯,最後再上果蔬與糖水。
當田秋香手拿托盤跟在一溜宮女之後草御花園行去時,卻在途中被人攔住了去路。
“奴婢參見齊王,齊王吉祥。”
起初,當田秋香見到宮女們停下腳步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待衆人都比她矮了一截子時她方纔發現奴婢們都在對着前方那人行禮,而她不認識那人,是以,動作就比別人慢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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