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差大人聽狀告者說完,指着堂下的鬱家女婿道:“你可認罪了?”
“大人冤枉啊,他的一面之詞怎麼可信。”鬱家女婿絕不認罪,別說這事裝樣子,就是真的也不能認了,一認就完了,什麼坦白從寬啊,都是騙人的,誰要是上當全部招了,啪一下一個罪名就壓在頭上了。
欽差大人也無語,“帶證人。”
證人上來了,義憤填膺地表示他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經過,證人說親眼看到鬱家女婿因爲狀告者撞翻了鬱家女婿而遭到暴打,有人上去勸架,竟然連勸架的人也跟着遭殃。
鬱家女婿聽的有些心虛,可是他就是不承認,打傷人多大的事啊,大可以忽略不計,不過說起來這欽差大人做戲也做的足啊,也不能怪人家,來了一場,總不能讓人罵他是昏官吧。
爲了不讓欽差大人爲難,鬱家女婿開啓了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大人,冤枉,大人怎麼能聽他的一面之詞呢,說我用匕首刺人,那匕首呢,血跡呢,不能由着他們信口雌黃啊。”
“你不認罪。”欽差大人很是頭痛,這些物證的確是沒有,可是真要是拿出物證了,只怕他們吃罪不起啊。
鬱家女婿跪的筆直,道:“大人,俗話說的好,抓賊拿贓,抓姦抓雙,任由他們幾句就說我有罪,我不服。”
欽差讓狀告者和人證下去,然後又道:“傳下一個狀告者。”
不一會兒,有一個告鬱家的一箇中年女人上來了,一看到鬱家的大兒子就撲了上去又抓又打。
欽差一拍驚堂木,道:“有冤的訴冤。不得擾亂公堂,如若不然,便要治你的罪。”
狀告者跪下指着鬱家大兒子道:“大人,此人欺我田地,燒我房屋,求大人替我做主。”
“你有何證據?”鬱家大兒子還沒等欽差說話,就先開口問了。
狀告者從懷裡摸出一張已經很舊折的很爛的一張紙。“這就是證據。大人,求大人做主啊,這就是此人用二兩銀子強取豪奪我十畝田地的證據啊。只因爲我丈夫不忿,出言頂撞了幾句,他便半夜派人來燒了我們家的房子,要不是我夜裡警醒。我們一家六口早都不在人世了。”
鬱家大兒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根本就不怕
深井冰連萌。幸好自己也沒幹過殺人的事,這些事情也不算大,就算是判刑,也就是一兩年的牢而已。
“你認罪嗎?”欽差大人問。
鬱家大兒子笑道:“欺佔田地我承認。只不過我也許他銀兩了,也只能說是少了些,放火我也承認。不過那又如何?我不知道里邊有人,而且也沒有人員傷亡啊。大不了事後我賠他們一些錢。”
本來欽差聽到鬱家大兒子肯認罪的時候心裡還有一絲的安慰,以爲這個人還有救,誰知道還是冥頑不靈啊。
袁晗看着這不痛不癢的審問很是不屑,就說是收過好處的嘛,“乾爹乾孃,你們說是不是啊?”
袁晗轉身到處看了看,“人呢?”不知道老何頭夫婦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人影了,問袁燦,袁燦也說不知道,反正一晃人就不見了。
欽差大人又叫傳下一位狀告者,等袁晗反應過來的時候驚呆了,不是別人,正是她的乾爹乾孃,“乾爹,你們幹什麼?”袁晗驚訝不已他們怎麼還上告啊,哎呀,說不定還能幫倒忙呢,不但不治罪,反而還有功。
袁晗弓着身子上了公堂,陪笑道:“欽差大人,他們不告人,不告。”
本來袁晗想要拉老何頭夫婦走的,誰知道卻被老何頭夫婦拉住了,撲通一聲跪下,何嬸兒聲淚俱下道:“欽差大人,草民要狀告鬱三爺,他殺了我的兒子。”
鬱三爺平時乾的壞事太多,生怕有人來告他,本來提心吊膽的,誰知道來的卻是袁晗家的,倒輕鬆了許多。
“細細說來。”於是何嬸兒便把事情的始末經過一一詳訴了。
欽差聽聞鬱三爺如此行徑,當下大怒,問:“可有此事?”
鬱三爺爲着何長流是白銀會的人,根本就無所顧忌,不但不遮掩,反而大方的承認了,“是,何長流是我殺的,怎樣?他行爲不端,勾引我的小妾,然後還異想天開的想要帶走我的女人,這麼一頂綠帽子換了大人,大人能忍受麼?”
這話還真把欽差大人給問住了,若換了自己恐怕也會惱羞成怒吧,這個,欽差忽然想起這是在公堂之上,便正色道:“休得胡言,你只說可認她說的。”
鬱三爺高昂着頭,“我認,只不過大嬸兒,你怎麼不說你兒子是什麼身份啊?怎麼不敢說是吧,我來告訴大家,她的兒子就是人人都討厭人人都避之不及的白銀會大當家的。”
一些站在公堂外邊旁聽的百姓一聽說殺的是白銀會的大當家竟然沒有那麼氣憤了,還有一些人拍手叫好,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一山還比一山高。
鬱三爺自然是很得意的,他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大人,如此說來,我不但無罪,反而還有功了。”
欽差還是沒有說話,子讓官差傳了下一位狀告者,然後又傳人叫了鬱夫人來旁聽。
袁晗一看,不得了了,這是小竹的老爹啊。
“堂下的人有冤情就速速道來。”欽差指着小竹的老爹道。
小竹的老爹指着跪着的鬱三爺道:“草民要告他欺男霸女,他覬覦我家女兒,沒有得逞,最後他竟然把我的女兒弄沒了,現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一日三省吾師。”
“可有此事。”欽差驚堂木一次拍的比一次響。
鬱三爺心裡開始虛了,“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小竹的老爹情緒比較激動,“是你跑來我家帶走我女兒的,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我的女兒了,你還警告我不要胡說,不然要弄死我。”
“你有什麼證據?”鬱三爺這會兒倒是開始不承認了,自己乾的壞事最多,多承認一見就多些危險。
站在一邊旁聽的鬱夫人見到鬱三爺這副模樣,心裡很是失望,她一直以爲小竹是偷跑了,原來是他色心未遂,對小竹下的手。
說實話,小竹的老爹不知道他所提供的證據能不能扳倒鬱三爺,可是他提供的證據能夠讓他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大人,我有證據,有一天我的女兒回來哭着對我說鬱三爺欺負,然後我就問有沒有把她怎麼樣,她說沒有,還說她情急之下踢到了鬱三爺的下體,女兒怕她報復。”
“大人,既然這麼着就好辦了,請個大夫來給鬱三爺瞧瞧不久真相大白了嗎?要是鬱三爺好好地,那就算是小竹撒謊,要是真有此事,那鬱三爺可就禽獸不如了。”袁晗沒有害羞的概念,只覺得這樣能夠讓鬱三爺羞愧而死。
何嬸兒趕忙一把捂住袁晗的嘴,“少說兩句吧,沒個矜持的樣兒。”
還沒等別人說什麼,鬱三爺就開口了,道:“不用請大夫了,我承認對小竹有想法,並且報復她,可是我身體並沒有什麼問題,再說了,我後來並沒有把小竹怎麼樣,只是把她介紹給別的人家做丫頭了,在洪都,大人不信可以派人去查,那戶人家姓陸。”
鬱三爺往回轉了轉頭,看到人羣裡的鬱夫人,此刻他的臉上盡是慚愧,那個全心全意愛他的女人就站在那裡,而他又做了什麼?
鬱三爺非常害怕鬱夫人對他失望,對他袖手旁觀,可是當他更鬱夫人對視的時候,鬱夫人卻投以他最溫柔的笑容,這讓他心裡踏實許多。
“大人,我想說兩句,“袁晗跪的實在是疼了,只想快點兒結束了,便道:“大人,關於鬱三爺殺害何長流我有話要說,首先,何長流跟鬱三爺接觸的時候並不是以白銀會的當家人的身份,而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其次,就算是何長流是白銀會的,這種撫民安邦的重任也是朝廷和縣衙的,他有什麼資格?”
鬱三爺見袁晗跟他說這些,當即反駁道:“那種人簡直就是靈水鎮的一大禍害,那種人人得而誅之,我只是爲民除害!”
“照你這麼說,現在開堂審理倒是多此一舉了,你們鬱家造過多少孽害過多少人你們心裡應該很清楚,你問一問外邊的人,有幾個不想讓你們死的,若是以鬱三爺,你們現在就被打死了,而且我們不但無罪,反而有功。”袁晗說的時候情緒表情都到位,還時不時地煽動一旁的羣衆,那號召力那響應聲自不必說。
鬱三爺知道袁晗口齒伶俐,但是有些超乎他的意料,看到外面有那麼多人憤怒,他也害怕了,心裡也納悶起來,着欽差到底是打得什麼算盤啊?
不行,袁晗會煽動百姓針對自己,自己就不會煽動百姓針對她麼?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袁晗,你口口聲聲都在說正義,哼,你身旁的是你的乾爹乾孃,而他們跟白銀會有瓜葛,你還想撇清關係,算起來你還是白銀會大當家的妹妹呢,還是一個重要人物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