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致富之醫品農家妻
蕭冀陌輕哼:“算是回報你對我娘子的相救之恩,趙明誠,我不想欠你人情。”
趙明誠握緊了手把白玉瓷瓶收入懷中,看着蕭冀陌一臉我的女人你休想覬覦的表情,輕笑:“蕭冀陌,你終究還是太過不安。”
蕭冀陌眸光一凜,又瞬間恢復淡然的神色:“那就不勞趙公子費心了。畢竟我的女人,你無權過問。”
趙明誠輕哼,臉上的輕挑被一股極深的陰鷙取代,狹長的眉眼混合着夜色,透出一股徹骨的寒意來。三千墨發混合着白色的衣襬,揚起一個翩然的弧度便在這夜色中漸行漸遠。
米豆豆在牀上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半夜醒來,身邊卻沒有那溫暖的氣息包裹,讓她周身一陣空落落的冷。
嘆了口氣,米豆豆穿衣起身,卻見蕭冀陌躡手躡腳地推門而入。進來時見到米豆豆已經起身,臉上謹慎的神色尚未來得及收回,就那麼僵在那裡。
米豆豆看着他外出偷油的模樣淡淡地挑眉,靈動的大眼裡滿是戲謔。
蕭冀陌衝她討好似的一笑,倒像睡被老師抓住的上課偷吃零食的孩子。
嘆了口氣,米豆豆在桌邊坐下:“去哪了?”
趙明誠就着她身邊規矩地做好,老實地回答:“去找趙明誠了。”
米豆豆擰眉:“你去找他幹嘛?”
蕭冀陌輕哼:“他救了你,你便欠他一個大恩?萬一哪天他拿此事要挾與你,豈不是要佔盡便宜。所以我早早地把人情還了,免得日後生事。”說着去抱米豆豆的腰,把臉放在她纖弱的肩膀上,“豆豆,以後你就不欠他的了,還是隻能想我一個人?”
米豆豆見他這般不害臊的話竟說的理直氣壯,抽着嘴角直想扶額。又見整個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輕垂着墨色的眉眼一臉鄭重。心下一軟,靈動的大眼裡閃過狡黠,她扶起蕭冀陌的腦袋,直視他的眼神滿滿的情深:“相公,你累不累?”
蕭冀陌奇怪地搖了搖頭:“不累啊。”
米豆豆輕嘆:“怎麼會不累呢,你都在我的腦袋裡跑了一天了。”
蕭冀陌呆呆地眨着眼彷彿半天沒回味過來米豆豆的意思,忽然他喉結大幅度地滑動了一下,顫抖着雙脣就朝米豆豆撲了過去。
米豆豆毫無防備,就那麼被他撲倒在地,只覺得一隻寬厚有力的大手,這摸摸,那蹭蹭的眼看着就要不規矩起來。
米豆豆一把按住他正奮力解她腰帶的手,輕笑:“輕笑,起來。”
蕭冀陌侷促地舔了舔脣,看着她的眸子裡漫天的火光,聲音是難耐的沙啞:“豆豆,可不可以……”
米豆豆垂下眼瞼,雙頰浮出一抹淡紅,輕咳了一聲,小聲地說:“到牀上去。”
這麼一句話簡直讓蕭冀陌如獲至寶,他連忙一把撈過米豆豆的腰,把她輕輕地放在牀上就火急火燎地撲了過來。
米豆豆躲閃着他到處亂親的大嘴,看着他猴急的樣子忍俊不禁。最終還是雙臂環上他的脖子,任他予取予求。蕭冀陌虔誠地在她身上點燃火焰,剛毅的腦袋大狗似的蹭。蹭到脖子出時癢的米豆豆瑟縮了一下,身上的男人擡臉看了看,眸子裡濃的嚇人的墨色幾乎要把米豆豆吸進去。
終於她也開始迴應,纖細修長的大腿環上他勁瘦的腰肢,在他一個猛然的動作之後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蕭冀陌。”米豆豆聲音軟軟的,白皙美麗的身體隨着他的動作微微晃動,“蕭冀陌。”
她一遍一遍軟軟地喊,蕭冀陌只覺得電流從後腰延伸到背脊,刺啦刺啦電的他一陣麻軟,幾乎要沒了力氣。他雙臂撐在米豆豆的肩側,附身去吻她的脣:“豆豆,我愛你。”
深情的嗓音似來自幽深的山谷,久久迴盪在米豆豆耳邊。她靈動的眼裡眸色氤氳,男人灼熱的氣息就在身邊,米豆豆輕嘆,那感覺太美好。心裡一陣被什麼充滿的滿足讓米豆豆彷彿置身在天國。
天空漸漸大亮,蕭冀陌翻身把她摟在懷裡時米豆豆早已筋疲力盡,神智卻還清醒。她嬌俏的臉頰貼着蕭冀陌灼熱的胸膛,耳邊全是他有力的心跳。就那麼靜靜地眨着眼,不說話。
蕭冀陌修長有力的大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她的背,想了想,終究還是開口:“豆豆。”
“嗯?”
“那個南風靈,死了。”
米豆豆擰眉,猛地擡起頭來看他,眯起的眼睛裡帶着驚愕和不悅。
蕭冀陌輕笑:“放心,不是我殺的,我原本是想等你忘了這陣子的事後再動手,可是好像有人等不及。夜裡探子來報,是被人毒殺在一個破廟裡,被人發現的時候身子已經涼了。”
米豆豆垂下眼,眉頭越蹙越深,怪不得昨天南風瑾來找她時神情那樣激動。原以爲他是對她爲難南風靈的事不滿,誰知竟是……如此,便是和南風家徹底結了仇了。
“相公。”米豆豆眼神一凜,當機立斷,“你能不能派人把那張廣抓來。”
蕭冀陌挑眉。
“就是柳芸香的繼父,我曾答應過歐陽茗修,一定不能讓這個人痛快地活着。”
蕭冀陌撇了撇脣滿臉不高興:“他都走了那麼久了,你怎麼還是想着他。”
米豆豆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只覺得他吃天外飛醋的本事又上了一個臺階。想了想,她還是沒有說柳芸香的事。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有這樣從小就被繼父玷污的經歷,誰都不願提及吧。
蕭冀陌抿着脣,見米豆豆不說話,摟在她腰上的手收緊了些,不滿地輕喊:“喂。”
米豆豆一把拍開腰上得狼爪,瞪着他道:“喂什麼喂。不是說了要相信我的嗎?早就跟你說過,歐陽茗修是我的朋友,你再這麼緊張兮兮草木皆兵,小心我現在就把你踹下牀去。”
說着白嫩的小腳用力地踢了他健壯的腿,威脅的意味十足。
米豆豆連忙用雙腿把她的小腳夾住,然後就着那個姿勢細細地蹭。他討好似的一笑,語氣裡滿是無辜:“哪有,我知道,他有柳芸香了。嘿嘿……”然後磨蹭了一會兒,又有些不安地說,“豆豆,能不能不要想着別人,我不高興。”
米豆豆瞪着他咬牙:“那我以後就只想着你好不好。”
“恩恩。”蕭冀陌立刻點頭如搗蒜,腦袋卻立刻被人當成了蒜猛地一拍。
“呆子,只想着你,那我爹孃呢,其他人呢?你乾脆把我揉成球別褲腰帶上算了,哪裡都不能去,正好就只能看着你跟着你了。”
蕭冀陌皺起眉頭,認真考慮:“嗯,把你綁在腰上也不是不可以,可是這樣你會不高興的。”
米豆豆嘆息:“蕭冀陌,我問你,如果有人要限制你的自由,讓你眼裡心裡只想着她,你會高興嗎?”
“豆豆,你要那樣對我嗎?好啊好啊,豆豆,快把我綁在你腰上吧。”
米豆豆扶額:“那你父皇母妃怎麼辦,你的朋友們怎麼辦?”
蕭冀陌擰眉:“我父皇和母妃?”然後撇了撇嘴,“我從未見過我父皇,至於我母妃……哼,豆豆,我只要你就好。”
米豆豆真想把他腦袋撬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她定住心神,儘量冷靜地說:“那你的朋友呢?你的生活呢?只有我一個人,你不會覺得生活太單調了嗎?”
蕭冀陌挑眉看她:“我沒有朋友。怎麼會單調,有你一直陪着我,我只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米豆豆氣絕,瞬間放棄了和他討論生活和朋友的事,連忙轉移話題道:“相公,不管怎樣,我既答應了他,就要說到做到,今天我就要見到那個人渣,可以嗎?”
蕭冀陌點頭,在光潔的額頭落下一吻:“娘子有命,爲夫自當遵從。”
果然,有些人雖然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但你決不能小看了他。這蕭冀陌向來深藏不露,誰也不知道他的能力和權勢到底到哪裡。只是不過短短一個時辰,張廣便被五花大綁地帶到了她面前。
米豆豆背手而立,圍着張廣打量了一圈又一圈。這麼個人渣,倒是有幾分模樣,難怪可以迷倒南風媚那個放蕩的女人。
“唔,唔。”張廣此時雙臂被朝後綁在向後折起的雙腿上,整個人像極了一直等着被宰殺的豬。米豆豆一個偏頭,立刻有人拿下了他口中髒污的抹布。那張廣滿臉冷汗,害怕地看着這幫完全沒見過的人。
然後準確地找到了真正的主子,僵着臉,笑得極爲難看地對米豆豆道:“姑娘,小人與你無冤無仇。不是爲何把小人綁到這裡,只怕是有什麼誤會。”
米豆豆嗤笑,這麼個下賤無恥的賭鬼,到還能說出幾句文縐縐的話來。不知是不是因爲在南風家待久了,到染上了幾分大家族的行事作風。她踩着輕輕的腳步聲緩緩靠近,然後彎下腰看着張廣神色冰冷:“張廣是吧。真是可惜了,沒有什麼誤會。我只問你,可還記得柳芸香嗎?”
張廣的眸子猛地瞪大,裡面滿滿的驚恐。然後裡立刻恢復了平靜,故作鎮定道:“不,不認識。”
米豆豆看着他額頭上的冷汗,欣賞着獵物垂死掙扎的模樣:“哦,那真是可惜。聽說你是她的繼父,那女人偷了我的東西卻跑了。我正找她算賬卻百尋不得。今天真是巧,既然你是他的繼父,那邊女債父償吧。來人,拉下去亂棍打死。”
眼見着就有人來要把他拖出去,張廣的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幾乎要掉出來。他顫抖着嘴脣連忙道:“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小人,小人的確曾是那柳芸香的繼父。只是那賤人很小的時候就跑的不知所蹤,對小人也是極其不恭敬,所以,所以小人其實對她也是深惡痛絕的很,還請姑娘……”
“哦?”米豆豆挑眉,這麼說你是承認你是柳芸香的繼父嘍?
張廣僵着臉點了點頭。
“呵呵,那可真是太巧了。”米豆豆眯着眼,欣賞獵物臨死前的神態,“張廣,你還記得柳芸香十一歲那年,你曾對她做過什麼事嗎?”
張廣瞳孔猛地收縮,他臉色刷的一下慘白,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女俠,女俠饒命啊。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香兒竟然是您的朋友,我,我當時是鬼迷了心竅,其實事後也後悔的很。姑娘,我……”
“哼。”米豆豆厭惡地冷哼,這人見風使舵投機耍滑的嘴上功夫倒是了得。這麼個人渣,只要一想到他能對一個十一歲的女孩做出那種殘忍至極之事,米豆豆便噁心地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她轉身,問蕭冀陌:“相公,這個人無恥下賤至極,依你看,該如何處置?”
蕭冀陌也大概猜到了張廣曾經做過的事,他深邃的眉眼淡淡地瞥過因害怕而渾身發抖的人。看着米豆豆神態溫和,聲音也柔到骨子裡:“把他的肉一片片割下來,送去喂狗怎麼樣?”
米豆豆輕笑,知道他是有意在嚇那張廣,於是配合地搖了搖頭:“不好,這麼下去一天不到他就死了,未免死的太過痛快。”
蕭冀陌也跟着點頭,深邃的眸子裡泛出淡淡的笑意:“那就派人慢慢地削,沿着骨骼把皮肉一點一點削掉,削完了了再給他上點鹽。這麼削上三天三夜,最後應該能得到一副完整的人體骨骼。”
米豆豆好笑地看着他,狀似認真地考慮:“唔,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還得給他喂點麻沸散,免得他疼死了……”
正說着,只聽那邊傳來一陣淅淅瀝瀝的聲音,還混合着一股騷味。屋子裡的衆多手下皆皺着眉忍笑,米豆豆嫌棄地看着張廣,冷哼:“呦,就這麼幾句話,竟然就把你嚇尿了。”其實她最想說的話是,就這麼一個毫無膽色的人渣,竟然就毀了一個女孩的一生。
張廣慘白着臉笑得比哭還難看,他扭曲地張大嘴,結結巴巴道:“姑娘,女俠,女俠,小人知錯了,小人再也不敢了,女俠饒命,饒命啊……”
說着說着雙腿一個顫抖,又尿了出來。
米豆豆滿臉不屑,再也不敢了?還敢提“再”!只那麼一次,柳芸香的一生便毀了。米豆豆氣到濃出,伸腳就要去踹他那張鼻涕眼淚流的到處都是的臉。卻被蕭冀陌一把抱住腰撈了回來。
她皺眉瞪他,只見他搖了搖頭道:“別去,髒。”
米豆豆冷哼一聲,看着張廣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又看了看他嚇得屁滾尿流的模樣,只覺得厭惡到極致。眯着眼上前,冷冷地下令:“閹了他,然後把他賣到這蕭縣最紅火的勾欄院裡當小倌。告訴那裡的老鴇,好好招待。”
“是。”衆人領命退下,把被五花大綁的張廣死豬一樣地擡走。
米豆豆耳邊還是張廣那老鼠死前慘叫般噁心的聲音,只覺得渾身不舒服。
蕭冀陌摟住她的腰,用鼻尖蹭着她的耳朵:“有些事發生了就已經發生了。我們能做的,就是讓那些該死的人付出代價,其他的就別想了。”
米豆豆點頭,和蕭冀陌商量:“如今南風靈一死,和南風家便算徹底結下了樑子。南風家雖不值一提,可這麼下去倒也沒完沒了的麻煩。我想着反正再過些天也是要去翰林城才加醫者大賽的,到不如早些去,還可以先了解了解情況。”
蕭冀陌皺眉:“可是這醫者大賽歷來倍受重視,但凡進了選拔賽的參賽者都是要當地的地方官帶着去報名的。以防有人冒名頂替,若是提前去……”
米豆豆點頭:“這個好辦,跟沈自山打個招呼,我們先去,等到他來了再和他們混合即可。”
“好。”蕭冀陌摟緊了她的腰,“你喜歡便好,我聽你的。”
走之前去看望了趙福貴,說是要把小藥鋪託給他打理。趙福貴定然是搖着頭百般不願,米豆豆又說只是託他幫忙照料,並不是送給他,這才見他點頭答允。
此次的搬家雷厲風行,纔剛剛下了決定,第二天便要動身。可是錢三那裡卻出了麻煩。
“主子,我,那個……”錢三苦着臉,滿是爲難。
蕭冀陌擰眉,從未見過他這幅模樣,認真地問:“怎麼了?”
錢三臉上一紅,緩解尷尬似的輕咳了一聲:“那個主子,可不可以,嗯,緩兩天再走。”
蕭冀陌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等着他說出理由。可是錢三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米豆豆輕笑:“是不是小志不願和妹妹分開。”
錢三立刻感激地看着她,連忙點頭。“那個小男娃,唉,豆豆姑娘,你說那小男娃怎麼就倔成那樣。好好的,非要整出些幺蛾子來。”
米豆豆看着他明明是在罵,臉上卻滿是喜歡的樣子跟着點頭:“是啊是啊,真是麻煩的緊。不如把他留下算了,免得他跟着又鬧出事來。”
錢三看着米豆豆淡笑的臉有些不安,撓了撓頭:“嘿嘿,那個豆豆姑娘。其實小志也沒有那麼麻煩,那小男娃招人喜歡着呢。”
米豆豆挑眉面露詫異:“咦?你不是說他捨不得美美不願走嗎?”
錢三連忙搖頭如撥浪鼓:“不不不,他那是在跟我開玩笑,我再去跟他說說,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米豆豆看着錢三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輕笑出聲,這個錢三,只怕是自己要被吃的死死的了還不知道。
蕭冀陌看着她笑得高興的樣子也跟着笑了起來。
米豆豆挑眉詫異地看着他:“怎麼,你也看出來了?”
蕭冀陌皺眉,看出什麼了?
米豆豆看着他一臉迷茫的樣子翻了個白眼,問:“那你笑什麼?”
蕭冀陌嘿嘿一笑,沉聲道:“豆豆,你笑起來真好看。”
米豆豆翻了個更大的白眼有些哭笑不得,這呆子,說不害臊的話當真是從來不臉紅。
那邊錢三卻是臉紅的厲害,不過他那是被急得。
“哎呦,我的小祖宗誒,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先跟老子走,等到了地你要是想妹妹了老子再把她接過來。”
楊有志漂亮的單眼皮不屑地眨了眨,櫻花般美好的脣露出不屑:“哼,美美根本就不想走。我問了,她要留下來照顧趙福貴。我就這麼一個妹妹,離她那麼遠我不放心。你自己去吧。”
錢三急了,瞪着眼吼:“他媽的,老子跟你客客氣氣地說話你聽不懂是不是。再不聽話小心老子揍你!”
剛硬的拳頭擡起來,眼看着就要打在楊有志臉上。而即將被打的一方反而揚着腦袋挺起胸膛,冷冷地看着施暴者,白淨漂亮的臉上滿滿的不屑。
錢三剛硬的拳頭在離楊有志只有一寸時訕訕地收了回來,垂頭嘆了口氣:“該死,你他媽吃定老子了是不是?”
楊有志厭惡地看了錢三一眼然後轉過身去:“哼,我對你從沒報過任何希望。能和你分開,我自然喜不自勝。”
“他媽的!”錢三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獵豹,頃刻間就跳的老高。他拽着楊有志的衣襟一把把他拉了過來,猩紅的虎目狠狠地瞪着他:“老子他媽就那麼不招你待見?”
楊有志擰眉,雙手推開錢三放在他肩膀上的大手,神色冰冷:“你在罵誰?”
錢三低咒了一聲:“罵我,罵我還不行嗎?我的小祖宗誒,以前是我不好,那天晚上,嗯,那天晚上我是挺混的。但是我保證,以後一定好好對你,我改,我都改還不成麼?”
楊有志猛地踹了錢三一腳,纖細的眉頭蹙起,帶着股讓人心疼的憂傷:“你走開,看見你我就噁心。”
錢三似也對他那冷冰冰的態度習慣了,不僅不惱,還嬉皮笑臉地貼了上去。“你噁心吧,你噁心吧,老子稀罕你就成。”
楊有志冷哼,漂亮的單眼皮斜斜地一挑,櫻花般的脣帶着股涼薄,聲音似諷似嗔:“你這個無賴。”
這麼短短五個字,聲調也淡淡的,偏偏讓錢三覺得骨頭都酥了。他嚥了口口水,眼裡又要燃起火光,貼着嘴脣沙啞道:“小志,你知道的,我,我……”
楊有志對他那神色簡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眼看他又要做出令他討厭的事來。楊有志連忙退了一步道:“要我跟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錢三看着楊有志那聲音疏離神色冷淡的模樣,只覺得一顆心不上不下的難受的不得了。連忙道:“只是什麼?你說,你說我都聽。”
楊有志櫻花般的脣勾起,淡淡的粉色下,是罌粟般致命的毒。“你先保證以後不會再打我。”
“我保證我保證。”錢三舉着雙手立誓,着急的幾乎要手舞足蹈。“我要是再打你,我就是你孫子。”
“哼。”楊有志偏過臉去冷哼,“我可不想要你這種孫子。”見錢三笑得無賴,又道,“那你保證,以後凡事要聽我的。”
錢三連忙點頭如搗蒜,笑嘻嘻道:“唉,好,好,我都聽你的。”
楊有志脣邊溜出笑意。他輕哼:“那如果我的話和你主子的話不一樣怎麼辦?你聽誰的?”
錢三擰眉,挺起胸膛,朗聲道:“當然是聽主子……”話還沒說完就見楊有志露出冰冷的神色,眼裡面寸寸萃毒的冰箭扎的錢三渾身難受。於是靈光一閃,立刻湊過去嬉皮笑臉道:“小事聽你的,大事聽主子的。”
楊有志看着他腆着臉貼過來的樣子無奈地眨了眨眼。偏過臉不去看他,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看不清眼底的光。好一會兒他冷笑了一下,對錢三溫和道:“好啊,那走吧。”
錢三簡直受寵若驚:“你,你願意跟我走了?”
wωω ▲ttκǎ n ▲¢o 楊有志看着他那碰到天大的喜事的模樣暗罵他沒出息,不情不願地哼了一聲:“再不走我可就改變主意了啊。”
錢三連忙箭一樣的就衝進屋去收拾他的東西,邊跑邊道:“唉,我這就收拾,這就收拾!”
楊有志看着錢三的背影神色冰冷,少年纖細白皙的手腕毫無力氣,雙拳卻捏的死緊,骨節也因爲過度用力而發白。他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然後嘆了口氣鬆開了手。
人都到齊了之後米豆豆便和蕭冀陌動身前去翰林城。途中經過一個小村莊,打算進去落腳休息。誰知卻見那裡死氣沉沉,一片面黃肌瘦的村民躺在地上無力地喘着氣。
派人一問,竟是鬧了饑荒。眼看着小村莊裡一片蕭條,暫時找不到可以吃飯的酒樓。米豆豆和蕭冀陌倒也不挑剔,尋了個小樹林就坐下吃起了乾糧。
米豆豆和蕭冀陌單獨坐在一起,錢三正殷勤地給楊有志遞着饅頭,卻被毫不給面子的無視了。楊有志偏過臉去,自己拿了一個。一幫平日裡就愛在一起嬉鬧的兄弟紛紛起鬨。錢三兇狠地瞪着楊有志,在看到那雙漂亮涼薄的眼後卻立刻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神色。
米豆豆看那邊笑得熱鬧,問靜靜地吃着飯的蕭冀陌:“要不要過去做?”
蕭冀陌搖頭:“我想單獨和你在一起。”
嘆了口氣,米豆豆明白他這種生人勿近的甚至拒絕交朋友的習慣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改變的。只點了點頭也不強求。
如今天氣轉暖,這樹林裡也春意盎然起來。密密麻麻的都是樹,遠遠望去似沒有盡頭,倒有幾分世外桃源似的寧靜。
可是偏偏有一陣聒噪的叫罵聲傳來,打擾了米豆豆和蕭冀陌進餐的興致。
“你個老不死的,怎麼吃那麼多!知不知道現在正在鬧饑荒,你兒子都快餓死了,你還吃!”
“夠了!梅麗,那是我娘,是你婆婆,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哼,我怎麼了,我說的是實話。你看看她,這麼大年紀了,土都埋到下巴了,說不準明天就蹬腿死了。如今糧食缺成這樣,自己都吃不飽了,還有來養着老不死的……”
“你住口!梅麗,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女人,早知道我當初就不該娶你!”
“哼,你不想娶我,你纔不知道我有多後悔嫁給你呢。說什麼自己醫術精湛,一定能揚眉吐氣讓我過上好日子。結果呢,跟着你,我過得怎麼樣。穿的是粗布衣裳,吃的是這種狗食!還要費心費力照顧這個老不死的,如今你倒嫌棄起我來了。”
“梅麗!”男子的似乎是覺得丟人,聲音稍低地喊了女人一聲,“你放心,我已經過了醫者選拔大賽的初賽。等我進了前三甲,定能被當今聖上奉爲上賓。到時榮華富貴包你享之不盡。”
“哼,醫者大賽,醫者大賽,天天就聽你說那醫者大賽。那個破比賽要比一年的時間,先別說就你這點出息根本成不了什麼事,即便成的了,一年的時間我恐怕早就要餓死了!就這麼點糧食了,還分給這隨時都會死的老東西,這都是什麼日子!”
“梅麗,你夠了!”
“兒啊,你們別吵了。”一聲蒼老的聲音傳來,“兒啊,糧食是不多了,我不吃了。不餓,你吃吧。”
米豆豆擰眉,心裡一陣針扎似的難受,她看着手裡的白麪饅頭,對着蕭冀陌道:“相公,先別吃了。究竟怎麼回事,我們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