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也是高興只不過心裡算的沒有莫雨花快,聽見莫雨花已經答應了,想着九百文也不少,就同意了,不再多說什麼。
“但是我這次想拿綢面的繡,掌櫃叔叔給我一尺綢面吧。”既然自己師傅都說可以修綢面的,莫雨花也沒必要每次只賺這一點。
“可以,綢面的布比緞面的貴上一倍,只要你還拿到我這賣,這塊綢面我算你410文,還有繡線,你要是買,也可以少點。”
“真的嗎?謝謝叔叔!”這老闆還挺會做生意,懂得讓利把自己的繡藝綁在他們家。“那我還要一些繡線。”
零零總總的九百文,又花去五百文。張氏兩人往回走的時候,一會看一下莫雨花,欲言又止。莫雨花知道自己這心眼多的三伯孃在盤算什麼,但是裝作沒發現的樣子。
眼看着快到城門北面的車馬行,張氏忍不住對莫雨花道,“雨花,三伯孃和你商量些事。”
“嗯?好,三伯孃說吧。”
“雨花,眼看咱們要分家了,你五弟也大了,到了上學堂的年紀,三伯母手裡又沒有多少錢,所以以後賣繡品的錢,三伯孃先拿一些好不好?”三伯孃一直都是囂張刻薄的,哪裡有這樣小心翼翼祈求的時候?!
“好。”就算張氏不說,莫雨花也是打算以後回了這份人情的。
“真的?!”張氏沒想到,這麼容易,“那這樣,五百文,咱們倆一人十文,剩下四百八十文咱們拿回去,怎麼樣?”
“好。”莫雨花沒想到這張氏只貪了這一點,不過想想也是,太多就會被家裡人發現,不說莫奶奶,就是大伯孃和二伯孃那可都是精明的人!再說,這纔是第一次,慢慢的積少成多還不被人發現。
張氏高興的拿出二十文,點了十文給莫雨花,“來雨花,這是你的。”然後又把自己的十文單獨放,才一掃之前的憋悶回家了。
回到家,把錢教給莫奶奶,一大把的銅錢,叮叮作響。一家人愉悅的盯着桌上的一把錢,這可比拼死拼活給人打短工,下地種糧來的強。
“好,這可都是咱們雨花的功勞。來這六十文是給雨花的,雨花努力學習刺繡,以後每次賣的錢都有雨花的一份,其他的我收着,到明年分家的時候再說。”莫奶奶說着掃視一圈,“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咱們不分家,錢都由娘收着是應該的。”幾人同時應聲,反正只要自己記住每次收的錢,到分家的時候就知道到底有沒有都分了。每個人都想的好好的,都沒有意見。
莫奶奶滿意自己的權威,和藹的對莫雨花說,“去吧,不是拿了新的繡活嗎?一會做好飯我讓你大姐姐叫你,你忙自己的事吧,有事就和家裡說!”
“好,那我先回屋了。”以前莫雨花不是被人伺候,就是有高科技代替,真的不習慣事事自己動手。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真的是一點不假。別說什麼人人平等,就是幾千年後就真的人人平等了嗎?沒有。
莫夏花也開心,自己二妹手裡的錢越多,到時候給自己嫁妝的時候,越大方。
這次莫雨花采用郭婆婆的意見,繡了喜鵲蹬梅的圖樣。一邊練手,一邊掙錢。
莫初煦和莫初晨再次休沐回來,見到的依然是自己的二堂妹在繡花。並且聽到了說第一次已經賣了不少錢。
莫初煦想的比較多,他一直擔心自己和四弟把原本就不富裕的家裡拖垮,現在再看看二妹的轉變也是有很大的好處的。最起碼,自己不用擔心家裡吃不上飯抑或着其他的窘況。
莫初晨想的和莫初煦一樣,但是他更多的是覺得不好意思,兩個大男人讀書,要靠堂妹的繡活來交學費,實在讓人有些羞恥。他來到莫雨花的門前,輕輕敲門,“雨花,我是四哥,我有點事,能進來嗎?”
“可以,四哥你進來吧。”莫雨花放下繡架,揚聲回話。
莫初晨聽到莫雨花的聲音,才把門推開,走進去,然後二話不說對着莫雨花作了深揖,然後說,“謝謝二妹,我身爲兄長不能護着你,反倒是讓你爲我操勞許多,四哥真是過意不去。”
莫雨花笑意濃濃,“四哥別這樣說,我是莫家女兒出一把力氣也是應該的。再說了,雨花還等着四哥高中風光回鄉,以後好給雨花撐腰啊!”
莫初晨被自己堂妹打趣的不好意思,拉拉袖口,“我讀書沒有三哥好,恐會讓二妹失望。”
“這有什麼,我相信四哥一點都不差,而且四哥年輕啊,以後路還長着呢。從這一刻開始努力,永遠都不會晚!”莫雨花鼓勵莫初晨。
要說上輩子,其實三堂哥只出了力,但是四堂哥是出力,五堂弟又出錢,莫雨花欠三房更多一些。要說起來三伯母當時刻薄也是應該的,除了一起和莫奶奶,錢氏送銀子給莫小雨,恐怕外面也不少出錢。
莫初晨聽到自己堂妹的話,也是愣了好一會。雖然那句話沒有書上聖人說的那麼文鄒鄒的,但是細想卻含有很大的哲理。難道這就是二妹,二妹突然改變的原因嗎?
“四哥知道了,你放心,以後有誰欺負你,四哥幫你出氣!”
“好,不過,四哥身子太弱了,以後要好好鍛鍊身體才行。我聽說,有人蔘加考試,身體太差,考到一半就暈過去了呢!”莫雨花是知道古代考試環境的,爲了防止抄題漏題,每人單獨的小房間。考秀才之前還好,在院子裡,空氣流通考完就走,也不擔心吃喝拉撒,自然要容易些。但是考舉人就難了,環境惡劣,三天三夜呆在一個地方。逼仄,悶熱,潮溼,空氣不流通。
“我知道的,我每天會早起鍛鍊一會的。二妹放心就是,先生也說,身子太差的,也是走不到最後的。”
“嗯,四哥知道就好。四哥沒事就回去休息吧,我還要再繡一會。”
“好,那我不打擾二妹了。”說着就轉身出去,帶上了莫雨花房間的門。
莫初晨回到他和自己弟弟的房間,就看見自己弟弟正趴在自己的書上看書,“怎麼,你看的懂啊,還裝模作樣,精怪!”說着在莫初亮的腦門上敲了一下。
莫初亮也不惱,“嘿嘿,哥,你教我唄。我也想認字。”揉揉腦門被彈得地方,笑嘻嘻的和自己哥哥撒嬌。
“行啊,你有心就好,來,這本三字經個先教你。跟着我讀:人之初,性本善…”莫初晨看自己弟弟有興趣,也樂得爲人師,上牀把莫初亮圈在自己胸前和桌子之間,翻開三字經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教。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過去,莫雨花花了二十天繡好的荷包賣了一千六百文。莫雨花照常要了一塊綢布和一些繡線,還有一千文一百文。莫雨花額外買了一身藍色的麻布準備給自己做衣服,花了二十文。
張氏這次和莫雨花先分了一百文,帶着一千文錢回家了。
一千文就是一錢銀子了,莫奶奶給了莫雨花一百文,剩下九百文都收起來了。不到一個月就有九百文的收入,莫家上下暗暗的涌起一股興奮和浮躁。
莫雨花不管那些,帶着掌櫃送的四根紅繩到了莫夏花的屋子。莫冬花出去玩了,莫夏花在屋裡折衣服,“雨花,你怎麼來了?是想洗澡嗎?我去給你燒水。”說着就要下地出去。
“不是,”莫雨花按住莫夏花的肩膀,“大姐,這是店家送的四根紅頭繩,我拿來給你。”
“啊,真的?!好漂亮,以前我見寶珠帶過的。”莫夏花接過來,愛不釋手。“那你呢?就四根,你都給我啦?”
“嗯,都給你。我師父說,我現在穿的戴的都要是我自己做的,繡娘都這樣,不穿別人做的衣服,這是規矩。”
“啊?!沒想到郭婆婆的規矩這麼多,那好吧,謝謝你雨花!”
“不用客氣,你也幫了我很多。好了,我來給大姐梳頭吧。”說着就把莫夏花帶到椅子上坐下,拿了莫夏花的梳子開始給她梳頭。
經歷了多次不同的古代生活,莫雨花還是很會梳頭打扮的。莫雨花梳了了一個垂鬢分肖髻,不過手中沒有釵和簪,挽起的沒辦法固定,就用頭繩挽着繫好。雖然改動了一些,但是更適合莫夏花,顯出小女孩的可愛。兩邊墜下兩根絲帶,更覺得眼前的小姑娘可愛了。
“好了,大姐,還有一根。其他的都在你頭上了,你可以讓二伯孃看看,真是漂亮!也不知道誰將來這麼有福氣,把我大姐娶走!”
莫夏花被莫雨花說的臉頰發熱,“好你個壞丫頭,這種話也說,我不理你了!”說着就跑出去了。
莫雨花笑着放下梳子,不緊不慢的跟着出去,就看見二伯孃和三伯孃在圍着莫夏花誇讚着。
“真是好看,還是雨花的手巧,我可梳不出這樣的頭髮。雨花,來,我剛烙出的餅嚐嚐!”二伯孃欣喜的跟莫雨花招手。
“謝謝二伯孃,我先洗手吧。”莫雨花洗了洗手,才接過那個在筷子上插着的餅。
“雨花就是客氣,咱們是一家人,以後不要總是這麼客氣啊!”三伯孃現在小金庫慢慢豐盈,每天都是笑眯眯的,也不再開口刻薄人了。
忙完了地裡,莫家長輩除了莫爺爺,連莫初日兩兄弟一起出去打短工了。直到秋收前纔回來,天漸漸冷了,莫雨花也不委屈自己,拿錢買了新的麻布還有棉花給自己做了一身綠色的新衣服和一件深綠色的棉坎甲。
李氏雖然眼氣,但是誰讓這是人家自己的錢呢。從夏天到秋收這中間五六個月的時間,莫雨花已經給家裡掙了八錢多的銀子,連莫家二老都不在多說什麼,她又哪裡有那麼大的臉面。莫冬花最氣的就是,莫雨花的頭繩,還有碎布扎的頭花都給莫夏花了,要不就賣了,自己的還是莫夏花分過來的,太氣人了。
想找事吧,又沒人支持,連自己爹都不樂意,簡直是氣的沒辦法。只能幹看着,每次找事,奶拿掃把打的一定是自己!
莫雨花不跟莫冬花一個小姑娘計較,但是她把原身推到,頭磕在石頭上,到現在都沒個道歉,還是很記仇的。不過想想也正常,上輩子莫小雨掙了那麼多錢,莫冬花傲氣的也沒道歉。還是李氏不疼不癢的說了幾句,那事就過去了。等莫小雨落難的時候,莫冬花諷刺、挖苦、辱罵一個不少,而且那時她已經成親嫁到別村,都不忘記千里迢迢過來出氣。
所以還真別指望莫雨花能夠,以德報怨,普度衆生當個聖母婊!
“今年秋收所有人下地,夏花在家做飯,初亮和冬花也別亂跑了,幫着你大姐做飯。雨花還是好好學刺繡就好,家裡的事不用操心。”莫奶奶在吃晚飯的時候,分配了任務。
莫雨花看看比自己還小兩歲的小蘿蔔頭莫初亮,“奶,大家都忙着,我怎麼好意思歇着。”
“你還會不好意思,這半年不是一直莫夏花伺候你嗎?!”莫冬花氣死了,每次都是這樣,自己都幹活了,憑什麼她莫雨花就享福!
莫雨花瞟都不瞟一眼莫冬花,“奶,我明天一早去買些肉回來,就當時雨花犒勞長輩的。奶可別說什麼浪費,不值當。每次農忙都勞累的不行,雨花幫不上忙,但是總要讓你們吃點好的才行。而且明天三哥四哥也要回來了,多買點肉吃。兩個哥哥在外面肯定吃的不好。”
這話說的有理有據,莫家二老舒心,就是錢氏和張氏也是感激莫雨花。這女人操勞了一輩子還不是爲了孩子,其他的都不重要。
“難爲雨花這麼有孝心,事事都想着家人,連在外的兄弟也不忘。哪兒像有些人,吃着白食,乾點活還喊不公平!”張氏從分錢的那一刻就是和莫雨花一個戰線的,在說這些日子以來,明顯雨花和自己的兒子初晨更親近。張氏只覺得高興,事事出言相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