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再次看了水玥一眼,這次的語氣變得有些語重心長了:“如果陛下真的想要的到一個人的心,你以爲應該用什麼樣的方法?”
“這……”水玥一時語塞,竟然對答不上來,他可以有一千種方法達到一個人,可是卻沒有一種可取的方法去得到一個人的心。
心,永遠是最飄忽不定的東西,這個他比誰都清楚。
晴雨突然發出一絲奇怪的笑,她嘆了口氣,目光看向窗外的夜景:“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如果你想要得到一個人的心,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傷害她,不然,只會讓彼此越走越遠。”
言罷,晴雨慢慢的轉過身來,目光看着那一小瓶即將揮發完的解藥發呆:“陛下喜歡我,是我的榮幸,我不能喜歡陛下,也是我的不識擡舉,可是陛下想要用這樣的方法逼我就範,好吧,我可以爲了寒琇委曲求全,可是這種委曲求全要到什麼時候?寒琇的瞭解藥,終究是會醒過來,他一醒過來,以我的脾氣,還會繼續委曲求全嗎?那麼到時候陛下又該用什麼樣的方法去威脅我?繼續算計寒琇麼?同樣的方法就算是陛下不覺得煩,難道我們就不會覺得累嗎?這樣周而復始下去,陛下難道會一直樂此不疲?還有,或許在陛下的眼裡,您在我心中是一個壞人的事實永遠不會改變,可是事實無絕對,您難道沒有想過我爲什麼不肯接受陛下麼?還不是因爲當初陛下傷害我傷害的太深麼?如果這種惡性循環您一定要持續下去,那麼民女也絕對不會介意與陛下魚死網破。”
晴雨說道這裡,眼神突然變得異常決絕,她冷冷的瞪着水玥,就像她纔是這件事的最終主導者一般威脅道:“還有,請陛下記住一件事,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是有底線的,你破了她的底線,她就會選擇反擊,寒琇就是我的底線,沒有人可以例外,我能毫不留情的殺了揚瑄,同樣也可以對陛下出手,若是陛下不信,或者想要試試,那麼請隨便。”
水玥定定的看着晴雨,看着她眼裡突然變得狠戾起來的目光,心中竟然莫名的有了幾絲猶豫,這個女人……果然厲害,她竟然可以將局勢翻轉,讓自己莫名其妙的便做了下盤手。
“啪!”的一聲,就在那瓶解藥只差一點就要揮發完畢的,時候,水玥突然伸出手,將瓶子口封住,這裡面是最後的解藥,也是他用以威脅殷晴雨就範的最後的籌碼,所以不能丟。
“朕今夜可以放過你,甚至也可以給你這解藥,不過,你也知道,朕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你總是要拿一樣合適的東西爲朕交換的吧?不然朕怎麼會甘心?”
水玥握住手中的最後一絲籌碼,繼續要挾晴雨道。
晴雨見對方終於有所鬆動,便也暗暗的鬆了口氣出來,結局還不錯,解藥抱住了,她也沒有失身,她慢慢的坐回椅子上,與水玥面對面的說道:“陛下想要什麼樣的交換?
”
水玥奇怪的一笑,反問道:“你有什麼?或者,你想要與朕交換什麼?”
身體她不換,他倒還一時半會真的想不到能有什麼可以交換的了,再說,她除了身體,還有什麼可以換的?
晴雨再次低目看了看那瓶可以讓寒琇換取自由的解藥,狠狠心,終究是說道:“以我的自由,換取寒琇的自由如何?”
“自由?”水玥有些迷茫的看着晴雨的眼睛,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說,爲了解藥,你可以選擇留在朕的後宮爲妃?”
晴雨白了他一眼,不悅的說道“陛下未免太貪心了吧?我只說是換取自由,並未說要成爲陛下的妃子。”
真是好笑,自由和成爲他的老婆有毛的關係?他倒是會聯想。
水玥千辛萬苦,卻只換來這樣一個不太理想的交易,自然是有些不甘心,也有些心中不悅,他故作刁難道:“若不是成爲朕的妃子,你留在這宮中又有何用?”
其實晴雨留在南祁國還是有用的,起碼她有子夜和,她有鳳凰血,所以只要她人還在南祁國,水玥就能利用她大造聲勢,穩固民心。
這一點晴雨無疑早就想到了,所以她很“好心”的提醒水玥道:“話不是這樣說的陛下,民女有多少可以讓您利用的東西,您應該比我清楚纔對,我想,除了我這個身體以外,我手上戴的子夜和,還有身體裡的百凰之血,應該都是陛下可以藉以用來大造聲勢,穩固民心的好武器吧,畢竟南祁國剛剛復辟,民心不穩,陛下正好需要像子夜和這般神器來穩固那些持有觀望政策的南祁國子民啊。”
她就不信,南祁國人再團結,再忠誠,可也總有一部分因爲過的不錯,而不想這麼着急的舉家南遷過來的人,那些人雖然從人數上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實際用途,但是南祁國此值剛剛興起之時,除了用人更多的事需要大批的錢財資助,相反,倘使有了那些家資殷盛的南祁國人的舉力擁護,對於水玥來說,會是一個很大的奠定王朝的進步。
晴雨說的句句在理,這些水玥早就有盤算,他原以爲,這妮子不會想到這麼多,所以纔會有意刁難,可是沒想到他所想到的,對方全部都已經想明白,想透徹,如此看來,這女人的治國頭腦倒還真是有一些的。
不過,他還是不打算就此罷休。
“你說的固然沒錯,可是朕浪跡江湖這些年,對人心已經是失望透頂,所以對那些所謂的誓言也是嗤之以鼻,朕從來不會相信什麼誓言,朕只相信自己手裡能夠掌握的東西,除此以外,任何東西都妄想與朕做對等的交易。”
晴雨就知道,生性謹慎有狡詐的水玥,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把解藥給自己,所以當她提出這個交換條件的時候,便已經做好了犧牲一下的準備。
“那麼陛下想要怎麼交易?”晴雨不卑不吭,既然決
定了,就不會再選擇退縮。
水玥見她爽快,也不拖沓,他淡淡一笑,從懷中掏出另外一瓶藥出來,放在晴雨的面前:“這是一種蠱毒,吃下它,你就永遠走不出南祁國的土地。”
爲了增加威脅的效果,水玥還刻意仔細的解釋着蠱毒發作時的恐怖慘狀:“這蠱毒在你體內,它只適合南祁國的土地,你人在南祁國,它便會處於休眠狀態,但是倘使你的腳步一旦離開南祁國的土地,哪怕只有一步,那體內的蠱毒便會立刻發作。”
晴雨空茫的笑了一下,拿起那瓶藥,在自己的手裡略一把玩一下,問水玥道:“如果我離開了,會穿腸肚爛而死嗎?”
水玥曖昧一笑,看向晴雨的眸子多了一些憐惜:“朕這麼喜歡你,自然不會捨得那樣折磨你,你一離開,就會立刻昏迷罷了,就像你的寒琇少主一樣,只有朕的解藥才能讓你甦醒,不過……”
水玥說道這裡,突然冷酷的看了晴雨一眼,之前還一臉疼惜的眸子,立刻變得森然起來:“不過,朕最不喜歡違約的人,所以如果是你的寒琇少主來討藥,朕可不會像對待你這麼有耐心了。”
晴雨聞言,眸子底下,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
言罷,她將手中的瓶子口一拔,然後將裡面的一粒黑色藥丸輕輕倒在手中,下一秒,猶豫也無,她猛的一口將那粒控制她以後的自由的蠱毒吞進了肚子。
蠱毒入口即化,是沒有回頭路可走的,不過她也認了,目前能走的路,也唯有這麼一張,所以她別無她選。
看着晴雨很乾脆的便將蠱毒服了下去,水玥像是驚訝了一下,不過很快他便淡定了下來,他也大方的見桌子上的那個小紅瓶子在晴雨面前一推,道:“好,很好,你大方朕也不小氣,解藥給你,順便也讓你的同夥進來吧,想必她在窗戶外面窺視的也有些累了。”
水玥說的同夥自然是沫蘭,其實一開始沫蘭就在窗外偷偷的看着他們,她原想着殷晴雨會和水玥有什麼然後她好趁機偷走解藥,可是看來看去,卻發覺殷晴雨並沒有她想的那麼愚蠢,她沒有用自己的身體去換取解藥,相反,竟然用了另外一種連她都想不到的方法,就這麼平安的將解藥拿到了手雖然對於某些人來說,自由也很重要,但是不論怎麼說,好歹身體沒有受損,那麼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世人面前,甚至可以保住少主心中最後的一絲愛情底線,至於所謂的自由交換,那不過是拖延的一種藉口罷了,只要少主能夠順利的醒過來,她殷晴雨的自由之路還會遠嗎?
這女人,果然不簡單啊!
晴雨並不知道沫蘭也在窗外,所以當水玥這樣說的時候,她竟然有些迷茫,直到沫蘭悄然的推開門,走了進來的時候,她才詫異的看了看他們兩人,然後又詫異的水玥問道:“難道你早就知道沫蘭一直在門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