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她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小凰真的不是一隻鳥,它……是一個人!
陌顏說過,只要它渡了劫,就可以羽化成仙,成仙的意思就是變成人形,人形,男人……
呃……晴雨幾乎不敢再往深裡去想,若是小凰變成男兒身,之前她摟着它睡覺,在它額頭隨便的吻來吻去,甚至還毫無顧忌的在它面前脫光了洗澡,當這些本來無所謂的場面突然變成再也不能比那個更加尷尬的場面的時候,她該如何面對對方……的男兒身份?
太子妃的住所已經準備好了,揚瑄過來接晴雨回去,沫竹也來了,就站在門外,沒有進來。
揚瑄進來的時候,看到晴雨依然素衣素服,便幽幽的嘆了口氣,一臉的歉意道:“晴雨,這些天真的是苦了你了,你放心,我以後一定加倍的對你好,絕對不會再讓你受一丁點的委屈。”
晴雨淡淡一笑,不爭寵,也不推拒:“你喜歡就好了,我穿什麼都不重要,只要你看着順眼。”
她向外瞅了瞅,似乎看到沫竹就站在不遠處,於是有些慵懶的趴在揚瑄的肩膀上嘆道:“昨晚太累了,不想動怎麼辦?”
如此曖昧嬌羞的語氣,當然是惹得揚瑄心中好一陣歡喜,他低下頭,在晴雨的小鼻子上輕輕的颳了刮,笑道:“這樣就算累了?今晚還有你好受的。”
晴雨裝作驚訝的瞪着揚瑄,撒嬌道:“不要了,人家還沒休息過來,連路都走不來哦。”
“沒關係,我抱你。”揚瑄彎下身子,猛的一把將晴雨打橫抱起,一臉的寵溺十足:“你走不動沒關係,只要晚上伺候好我,我白天一定會伺候好你。”
“真討厭,大家看着呢。”晴雨害羞的將頭扎進揚瑄的懷裡,不敢看向衆人,她惹人疼愛的模樣自然又是惹得揚瑄忍不住一陣寵溺的哈哈大笑。
在一旁一直緘默的沫竹看着這極具諷刺意味的一切,面上雖然平靜,但是眼裡卻分明迸射出仇恨的目光。
殷晴雨,你就在我面前裝好了,我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晌午忙完這一切,揚瑄下午的時候被暗夜王叫去了皇宮問話,晴雨瞅着這一點時間,便在沫竹的屋子裡坐了坐。
沫竹累了一上午,心情也不好,正一個人悶悶的躺在牀上發呆,突然聽聞外面的丫鬟說太子妃駕到,她本能的坐了起來,但是轉念一想,又立刻躺了回去:“美珠,我身子有些不適,就不要讓太子妃進來了,免得傳染給對方。”
她這是故意的下了逐客令,晴雨在外面聽得仔細,但是卻沒有走,而是微微一笑,故意在門口高聲喊道:“沫竹妹妹身體不適?晌午不是還好好的麼?難不成是蠱毒發作了麼?唉不對啊,不是說一個月才發作一次的麼?怎麼這麼快就……”
她話還沒說完,門便嘭的一聲被打開了,沫竹一臉兇惡的瞪着門口的殷晴雨,質問道:“你到底
想幹什麼?”
晴雨微微一笑,露出一臉的誠意:“我想和你談談。”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吧?”沫竹一臉嫌厭的想關上門,將晴雨關在門外,這個女人瘋了不成,和我有什麼好談的?談也唔好話不如不停。
“那不是的啊。”晴雨伸出手,使勁的將門駁住,然後壓低聲音欺身在沫竹耳邊輕輕的說道:“例如,談談你被水玥下蠱這件事……”
這是沫竹第二大心病,殷晴雨是第一大心病,雖然蠱毒還沒有發作,但是沫竹每每想起,還是會覺得心中彆扭,寢食難安,這就好像在她身上種了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只要對方一個不願意,自己就會立刻玩完。
當然這蠱毒不用殷晴雨說,她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去除掉,但是現如今殷晴雨卻刻意的找上門來說這件事,那麼她究竟是怎麼想的?又是想要幹什麼?
她會真的好心爲自己除掉蠱毒?還是假借以此爲目的,另自己掉進一個更深的陷阱裡?
“進來談!”
經過簡單的思想鬥爭之後,沫竹還是決定先看看殷晴雨到底想要幹什麼,於是身子一側,將對方讓了進來。
晴雨見她總算有所妥協,微微一笑,身子探了進來:“那就打擾了。”
二人關上門,沫竹開門見山的問道:“有話直說便是,我步子換拐彎抹角,再說,我也沒那麼多的時間同你拐彎抹角。”
晴雨不生氣她的態度,她直言,自己便也直爽:“那好,我的目的只有一個,你我 打敗水玥,你得到自由,而我,揭發他的僞善面孔,讓他一無所有,就這麼簡單。”
沫竹想也不想便立刻回絕了她的提議:“不可能,水玥一旦倒臺,我就失去了靠山,靠山一倒,我還有什麼資本跟你鬥?我還沒有愚蠢到自毀退路的地步。”
晴雨發出一聲嗤笑,言語犀利的反問道:“退路?你覺得你還有退路?或者說你真的覺得那個水玥真心幫助你?在他眼裡,只有自己爲上,你有用,他就全力幫助你,你毫無用處,他立刻便將你踩在腳下,棄之如敝履,當初他爲了保我逼你吃下蠱毒的時候,難道你還沒有看清他的真面目,難道你還幻想着有朝一日你一無所有的時候,他會好心的伸出援助之手?”
晴雨的問題的確很犀利,這些沫竹不是沒有考慮過,事實上當初他們選擇合作的時候沫竹便已經知道自己與水玥的結局,但是她也是謹慎的,畢竟水玥現在與她沒有真正的翻臉,而且眼前的殷晴雨是永遠不可能成爲自己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她今次來,究竟是爲了挑撥離間還是真的對自己好,還需要好好琢磨琢磨。
“你會這麼好心幫我?要知道,當初我可是和水玥合謀害死了你的孩子!”對於當初犯下的事,沫竹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當初既然認了,她便沒打算再次隱瞞,不過她還是惡意的將水玥也拉扯了進來,想看看晴雨的反應
。
晴雨早就料到這件事水玥纔是主謀,因爲這麼陰狠的手段也只有水玥這樣的人才能做得出來,她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不是主謀,水玥纔是,但是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下的手?”
“很簡單,當初讓你懷上揚瑄的孩子的時候,水玥便在那薰香裡做了手腳,只等有機會的時候,將你和寒琇一網打盡,可惜你也真是厲害,居然久害不死,現在竟然還學會了反擊。”沫竹想想也是恨,她恨當初爲什麼沒有直接弄死殷晴雨,而是留下這樣的禍害。
晴雨瞭然的點點頭,看着沫竹一臉的兇惡,突然又搖了搖頭:“我就說,這件事你不是主謀,的確,當初的事我不會原諒,也不想原諒,但是真正的兇手既然是水玥,那麼若是你肯跟我合作一次,我便可有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只怕你會永遠的活在生不如死裡。”
沫竹被晴雨的囂張激得有些怒了,她雙拳緊握,猛的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蔑視着柔弱的殷晴雨,哼道:“真是好笑,憑你也敢在我這裡說這樣的大話?不要以爲你現在得了揚瑄的寵愛就可以爲所欲爲,告訴你,假如我告訴揚瑄,當初你和水玥那些曖昧不清的事的話,我倒要看看,他還會不會對你寵愛有加?”
當初水玥半夜爲晴雨療傷的事,沫竹雖然沒有動作,但是卻並不代表不知情,事實上小築的一舉一動都幾乎在她的掌握之中,當初之所以沒有選擇說出來,以來是因爲懼怕水玥的手段,而來也是覺得毫無意義,畢竟那時候的晴雨還是失寵的情景,她說出去,揚瑄也未必聽得到,再說,惹怒了水玥,自己也撈不到什麼好處。
晴雨早就料到她監視自己,所以面對她的威脅一點也不驚慌,而是淡淡的喝了一口茶,笑了:“你儘管去說好了,現在這個檔口,你說了出來揚瑄也未必會信,到時候被我反咬一口說你憑空誣陷可就不好了!”
“誣陷?你以爲我沒有證人的麼?”手底下那些僕人可都是親眼看見的,這件事說起來,她的上風應該佔得比較多吧?
“那倒是,你手底下那麼多的人,隨便找幾個胡亂一說,倒是應聲一片,但是你以爲揚瑄是草包嗎?你有種就去說,找很多的人去說,我當初選擇隱忍,沒有將你欺負我的事告訴揚瑄,是因爲我覺得你還有用,還不想動你,但是既然你自己選擇暴露自己,那麼我也沒什麼還說的。”
晴雨的話說的分明,揚瑄本來就討厭在府里拉幫結派,他不喜歡沫竹在先,若是這件事傳揚出去,一大幫的人一邊倒的說晴雨與水玥有曖昧關係,揚瑄不但不會覺得晴雨有問題,反而會覺得是沫竹爲了爭寵,故意拉幫結派,到時候若是晴雨就勢再說出她當初派人潑晴雨水的事,那麼最終悲慘的一定是她。
沫竹思來想去,終究還是選擇妥協,但是她又有些不甘心的回了一句:“那又如何?所謂花無百日紅,你也長久不了多少時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