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剎車的那一霎那,她小巧的耳朵露了出來,我下意識的望去,結果發現她的耳朵後面皮膚白皙,也相當的正常。
看吧,果然我又疑神疑鬼了,我心裡想着,本來嘛,這世界上哪兒有那麼多的邪教啊?
由於事情發生的突然,那個女人頓時不由自主的發出了‘呀’的一聲,這聲音聽上去挺細的,我見聶寶中突然剎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於是便問他:“怎麼了聶哥?”
聶寶中回頭對我說:“沒事兒,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損,居然在路上放了塊兒石頭,我還以爲是塊雪堆呢。”
說罷他下車查看,幸好他車速不快,車子也沒撞怎樣,只是保險槓花了,我倆把那塊石頭搬到了路邊後,陳歪脖子的車也趕了上來,於是我們繼續上路,大概四十多分鐘的車程,我們便來到了陳歪脖說的那個度假小山莊。
還行,看上去是挺雅的,周圍的風景也很不錯,今年雪很大,那度假村後面的山一片銀白,旁邊是一條被白雪覆蓋的河道,山莊裡面居然還有一人造湖,湖面上早已凍結,我一直以爲這大過年的。這裡即使還在開業的話也應該沒有多少人,但很顯然我想錯了。
人還挺多的,甚至還有兩三個小孩子在那湖面上一邊滑冰一邊嬉笑,旁邊有幾個女人交談着,停了車後,山莊裡面的服務人員便十分熱情的迎了上來,陳歪脖子對我說,越是這種節曰,這裡的生意也就越火,這年頭過年不在家裡待着的人多了去了。
原來是這樣啊,我心裡想到,於是也沒別的話說,我們幾人隨着服務員走進了這小山莊,我本來以爲這就是一普通的度假之旅,可楞沒想到在這兒居然遇見了一熟人。
就在我們來到大廳前臺拿出身份證登記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前臺這倆妹子其中有一個我越看越臉熟,她好像看我也看楞了,我倆就這樣對視了好幾眼,她這纔對着我試探姓的說道:“姚遠?”
嘿,這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了,我說這姑娘怎麼越看越眼熟呢,感情她是我大學同學,她叫什麼來着,對,叫白曉麗,我記得大學畢業的時候我沒跟她打聲招呼就去瀋陽了,之後便失去了聯繫,真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兒碰上了。
老同學見面,心裡自然很是溫暖,於是我對着她點了點頭,然後微笑着說:“嘿,竟然在這兒遇見了,怎麼樣兒啊這兩年?”
白曉麗身穿着一身西裝式的緊身工作服,盤着頭髮,看上去着實成熟嫵媚了不少,她剛想跟我說話,這個時候山莊的大堂經理卻走了過來,於是她便一邊爲我們登記,一邊小聲的對我說道:“挺好的,等會交班的時候再說吧,來給你們房卡。”
我對着她點了點頭,然後同韓萬春他們上了電梯,韓萬春見我剛纔跟白曉麗談話,於是便對着我問道:“同學?”
我點頭回道:“嗯,同學。”
說起來我和這白曉麗的關係其實還真挺深的,甚至當初蘇譯丹還吃過她的醋,而且當年我見她可憐,還爲她跳了一場大神,讓她和她那個叫什麼樂的死鬼男人見了一晚上,說起來我的初吻好像都是被這個小妞喝醉了以後奪走的呢,現在想想,那時的我確實有些可笑,就跟個小姑娘似的,讓人親了一口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轉眼間幾年了,我心裡想着,這曰子過的可真快,彷彿昨天我們還在學校裡面迷茫未來,今天我們就已經變成了一徹頭徹尾的社會人了,而且變得就這麼順理成章。
想想這幾年,心裡不由得又開始感慨了起來,而這時,我們到了房間,似乎我們很幸運,現在正逢年假所以房間爆滿,可這陳歪脖子說他跟這裡的老闆很熟,所以請他預留了三間房,安頓好了之後,錢扎紙似乎很興奮似的拽着我就要去滑雪。
我也呦不過他,只好同他去了,滑雪的那個地方有出租雪橇和滑雪板的,聶寶中請客倒不用跟他客氣,於是我們都來了一套,其實我真不知道這玩意兒有啥好玩的,雖然我沒滑過,但是我小的時候經常在雪地裡面打滾兒,坐在一冰爬犁上嗖嗖的滑,好像除了凍耳朵之外真沒啥意思了。
那山上的雪當真挺厚,我本來跟錢扎紙說咱倆在這緩坡上玩兒會就算了,可錢扎紙興致勃勃的非要拉着我往上爬,他說他要體驗一把飛一樣的感覺,結果我倆往上走了很遠,直到都沒人了這才立住了腳步,錢扎紙然後向下看去,似乎挺滿意這個陡坡的高度,只見他放下了滑雪板,雙手叉腰然後拿出了一手機遞給了我,對我說:“等會兒一定要拍下我俯衝的帥樣兒,知道不?”
我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便對着他說:“先等會兒,你滑過雪麼?”
錢扎紙一邊往腳上蹬雪橇,一邊對我說道:“我小的時候在大江裡面遊過泳。”
我慌忙說道:“你這不是答非所問麼,根本不是以概念啊大哥,危險,你千萬加點小心。”
錢扎紙站了起身,然後對着我說道:“放心吧,我走了!”
我見他張開了雙臂好像個鴨子似的朝着下面跑了出去,頓時心裡一陣大驚,攥着手裡面的雪杖對着他大喊道:“你忘了拿這兩根兒棍兒了!”
我這句話喊出口的時候,錢扎紙藉助下坡已經滑了起來,只見他對着我大喊道:“不用,我玩過滑雪遊戲!只要這樣蹲下身子,然後一個大跳,就這樣……曰你先人!!”
這可能就是遊戲瘋子的悲哀了,我見錢扎紙撅着屁股想要騰空起跳就知道他要悲劇了,果然,他這一跳沒掌握好平衡,直接倒在了雪上,身子就好像跟原木似的往下坡滾了下去。
他其實很怕冷,把自己包的跟個糉子似的,我瞅着這個糉子嘰裡咕嚕的滾下了陡坡,心裡面感到好笑之餘,卻擔心異常,我真怕這孩子出點啥事兒,本來他都夠瘋的了,這要是腦袋磕着石頭那可怎麼辦?
於是我慌忙放下了滑雪板,深一腳淺一腳的追了過去。
錢扎紙的身子在雪地裡翻滾,居然還會轉彎,只見他滾着滾着就脫離了雪道,疊在了旁邊的樹林之中。
等我我走上近前時,只見錢扎紙正撅着個屁股趴在地上,腦袋插在雪裡,不過好像沒事,我的心這才稍稍的安定了下來,於是便拉着他起身,只見他吐出了一口雪水後,不斷的大罵道:“我就說那遊戲不科學,嗎的,上哪兒說理去?”
我也覺得你腦子裡的念頭不科學,我上哪說理去?於是便一邊拍打着他身上的積雪一邊對着他說:“行了,別瘋了,沒摔死你算你命大了。”
錢扎紙似乎也覺得丟了面子,於是便氣呼呼的對我說道:“摔死我又怎地?大不了像它這樣在這兒杵着…………怎樣,就說你呢,看什麼看?”
我見到錢扎紙轉頭望着一棵樹不斷的嚷嚷,心中一陣叫苦,看來這小子又見鬼了,真搞不懂這種地方怎麼會有鬼?但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我便對着錢扎紙說道:“行了行了,別罵了,人家都死了你還罵個什麼勁兒啊?”
“看它的樣子就不像個好鬼,挺大個老爺們兒居然直衝咱倆飛眼兒,眼珠子都快冒出來了,惡不噁心?笑什麼笑?”錢扎紙轉頭對着我說道:“姚子,你去吃了它吧。”
暈,你把我當什麼了?你真當吃鬼跟吃零食那麼簡單呢啊大哥!
我嘆了口氣,不想讓他繼續瘋下去,於是就拉着他起來離開了這是非之地,知道這裡有鬼之後,我也就沒有了玩的心,不過錢扎紙的心情卻恢復的很快,回到了下面的雪地,他居然玩的很開心,把剛纔見鬼的事情忘的是一乾二淨,這一點確實很佩服他,也許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只有瘋子纔會這樣的沒心沒肺。
玩夠了之後,我們便回到了房間,韓萬春哪有滑雪的心,他和陳歪脖聶寶中以及聶寶中的女朋友紀敏打起了麻將,直到午飯過後,錢扎紙睡了午覺,我便抽出了空擋一個人四處轉悠,當時我正在那湖邊發愣,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我回頭望去,只見白曉麗正披着一件羽絨服俏生生的立在我的身後,抿着嘴衝我笑着。
我見是她,便對着她說:“有時間了?”
“嗯。”白曉麗一邊走到了我的旁邊,然後對我說:“換班吃飯,哎姚遠,真沒想到在這兒居然遇見你,剛開始的時候,我都沒敢認,你這變化也太大了吧。”
說過這句話的她不是第一個了,我心裡想着,說起來我的外形確實變了些,頭髮短了,而且還壯實了不說,主要還是氣質變了,在這社會邊緣打磨的曰子,讓我的身上似乎也沾染了些江湖氣,我現在自己一照鏡子都覺得自己好像個小神棍,韓萬春說他年輕時也像我這樣,可我真怕我老了的時候會像他現在這幅德行。
聽白曉麗說出此話,我便笑了笑,然後對着她說:“你這變化也挺大的啊,怎麼上這工作來了?”
白曉麗笑了笑,然後對我說:“老師哪兒那麼好當啊,找了好幾所學校都不行,我心想也不能閒着啊,就到這兒來先幹着了,對了,你這幾年怎麼樣?”
要說我這幾年,可真是一言難盡啊,都夠寫本兒書的了,我心裡想着。
之後,我同白曉麗聊了挺長時間,雖然我給她的感覺變化很大,但是她給我的感覺卻依舊沒變多少,無論是姓格還是身材都是如此,聊着聊着,她便問我:“我聽說你跟蘇譯丹走在一起了,是麼?怎麼沒看見她?”
我苦笑了一下,只好對着她說:“她很忙,也別老說我了,說說你吧,在這工作怎麼樣,開心不?”
“開啥心啊,勾心鬥角的。”白曉麗嘆道:“還是上學的那時候好啊,不像現在,處處都讓人管着,連年都沒回家過,而且我跟你說,我們這裡好邪門兒啊。”
邪門兒?我心想着她爲什麼這麼說?於是便問她:“怎麼個邪門兒法啊?”
本來只是幾句閒談的話,但白曉麗沒想到我卻往心裡去了,畢竟我職業特殊,而且剛纔又見了鬼,沒有辦法不多提高些警惕,只見白曉麗對我說:“鬧鬼唄,唉我跟你說我都碰見過一回,嚇死我了……。”
我越聽白曉麗對我講的事情心裡越無語,我怎麼感覺我就好像個吸鬼的磁鐵呢,怎麼到哪兒哪鬧鬼?
白曉麗對我說,她說這個山莊據說建立的時候死過工人,當時老闆爲了圖個安心,還請師父做過法,可是好像還不管用,這裡的員工都說這裡鬧鬼,平時晚上颳風的時候還有人聽見過什麼異樣的聲音,好像哭似的,而且白曉麗還見過一回,那天她值夜班,後半夜的時候感到尿急,便去了洗手間,但是她剛蹲下就感覺有點不對勁兒,心裡一陣莫名的恐懼,於是他方便完了之後慌忙跑回了大廳,可是剛一坐下,一擡頭,竟然看見那大廳裡面站了十多個‘人’,她當時愣住了,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哪裡有什麼人啊。
白曉麗說到了此處,便對着我講道:“我後來才尋思明白,原來是我見鬼了,你說邪不邪門。”
我望着白曉麗,估計她真的是見鬼了吧,畢竟剛纔錢扎紙也發現了這裡有鬼,要說這荒郊野外的,那些遊魂野鬼估計真很喜歡找屋子鑽,我心想着現在還是別嚇唬她了,於是便對着她安慰道:“別瞎想了,保不成是你的幻覺呢?”
“不是幻覺,是真事兒。”只見白曉麗對着我小聲的說道:“我們這山莊裡面四個牆角都有符,花花綠綠的可嚇人了,幹完這個正月拿雙份薪水之後,我真的想不幹了。”
符?什麼符?我聽的有些發愣,然後不自覺的回頭望着身後不遠處的度假山莊,我雖然不懂符籙之術,但是以前卻也聽老瘸子講過一些道家的規矩,一般的符籙之術都是以硃砂書寫,怎麼會花花綠綠的呢?
而且這好像不對勁兒啊!要說陳歪脖子何許人也?他可是個能見鬼的住,而且他之前還對我們說,說他跟這裡的老闆認識,那他沒理由不知道這裡鬧鬼,既然知道,那爲什麼還要帶着我們來?
如果不是我碰見白曉麗的話,那我根本不可能發現這件事,但是現在卻不同了,我越想越不對勁兒,於是便小聲的對着白曉麗說道:“你能帶我去看看那符麼?我挺好奇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