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不斷的大山,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平原,波瀾壯闊,雪白雪白的一片,這幅景象讓我感覺到自己原來在這天地間是這般的渺小,也讓我對這次的旅行感到了一絲擔憂,回過了神兒來,耳旁依舊是連綿不斷的列車前行的聲音,咣咣噹咣咣噹,還有錢扎紙輕微的呼嚕聲,由於睡不着覺,所以心中便不斷的盤算起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起來。
說的是那天道安來訪,並且帶來了青荔丹蔘這件寶貝的消息,我當時聽聞這消息後心中十分的激動,於是便問那道安那佩戴此寶的人身在何處,道安當時對我說,由於這件事是通過網上了解到的,而且那帖子也寫得很是含糊,所以他也拿不準,只知道這張照片是從居住在塔河的一名記者流出的,貌似這條新聞沒有見報,有好事兒的發在網上,所以我們要尋找那帶着青荔丹蔘之人消息的話,只能憑着這一微細的線索先去塔河一趟。
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吶,那塔河雖然也屬於黑龍江,不過這片黑土地遼闊的很,這裡簡短的介紹一下塔河,要說塔河在哪,正是在中國的最北端,咱們上小學的時候老師不都教了麼,說中國整個一雞,啊不是,是一雄雞的圖形,如果拿這雄雞圖來說,塔河正好在這雞冠子頂部,在往北就是俄羅斯老毛子們居住的地方了,而且那裡又不通飛機,如果想去的話只能坐火車,大概十六個小時左右,貌似位置很偏僻,而且地方又很大,在這麼大的一個地方尋找一個荔枝大小的東西,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計劃,那麼無異於大海撈針。
不過說起來對於這青丹在哪裡的消息,我真就沒有一點懷疑,畢竟他不會騙我,而且說起來韓萬春也曾經給我卜卦,那卦象和方位和這道安所說幾乎一致,所以我們當時便計劃起來,道安對我說,其實地方越偏反而越對我們有利,因爲在這些地方,往往謠言什麼的都傳的很快,這一點我倒是很認同,因爲我老家也是這德行,總有幫子賣罐頭的無良小販散播謠言,說什麼王母娘娘要收人了,你丫要是不想死必須得吃黃桃罐頭躲災,老百姓還真都信,特別是我奶奶,當時我不吃她都跟我急眼了,不過這是化外題,所以就此不談。
說的是那個消息之所以流出也是這樣,因爲那裡雖然也屬於大興安嶺一代,但是卻是‘都柿’而不是人蔘,都柿是什麼?答案是藍莓,吃完一把舌頭都藍了的那玩意兒,說的是就這麼個地方,忽然一下子發現了這麼大一窩人蔘,外加上民間都相傳人蔘這種植物具有靈姓,吸收了曰精月華之後方誠仁形,貌似有起死回生吊大命的效用,所以當地的百姓都覺得這是個稀奇事兒,應該傳的很廣,所以我們此去塔河,應該不難打聽得到。
要說這路途遙遠,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聶寶中便想開車拉着我們去,畢竟我對他有恩,他想要報答,但是我卻回絕了,我覺得這似乎不怎麼好,而且這件事跟他沒啥關係,我實在不好意思拉他下水,而且我也沒請韓萬春跟着,他一把歲數了,這天寒地凍的,再把它給凍着了就不好了。
倒是錢扎紙想要跟着我沒有阻攔,畢竟我倆關係在這兒呢,而且當時陳歪脖子正在瀋陽陪着玄嗔老爺子,他跟我一樣也是一社會閒散人員,按他的話來說,就當時旅遊散心了,但是我卻也知道,這小子是怕我們遇到什麼麻煩之事,有他在,雖然瘋瘋癲癲的,但卻是也有個照應。
所以簡短結說,兩天之後,我和道安以及錢扎紙三人收拾好了行李買好了車票,這才踏上了前往塔河的火車。
在火車之上,我有些坐立不安,錢扎紙倒是很享受這次旅行,倒是一點都沒有覺得氣悶,他對我說,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我回一趟老家坐火車的時間比這長得多了,要說我能跟他比麼,跟他認識這麼久,我發現錢扎紙的腦子似乎越來越糊塗了,這是真的,要說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沒像現在這麼的瘋,只是有些分別不清虛幻和現實,說實在的我真怕他以後會從個假瘋子變成真瘋子,說起來我也勸過他,我對他說:小錢啊,你這得改改了,不能老是活在遊戲裡啊,那都是假的,不存在的東西。
而錢扎紙一句話就把我給嗆住了,他當時對我說:你怎麼知道是假的呢?別人還說鬼是假的不存在的呢,你怎麼也相信?
對此,我發現我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啊,他說的很對,也許在別人的眼睛裡面,我也是瘋子吧,這我找誰說理去?
既然我能活在鬼怪的世界中,爲什麼錢扎紙就不能活在遊戲的世界中呢?唉。
在這段趕路的時光中,我跟道安談了一些事情,包括蘇譯丹,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卻也明白,我去的時候她之所以精神那麼好,可能只有一個解釋,這個解釋是四個字,天底下最殘酷的四個字,迴光返照。
也許她真的要撐不下去了,道安對我說,等我走了以後,她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還得了場病,眼下如果不再快些的話,恐怕真的趕不上了。
對此我也沒說話,只是心中更加的焦急起來,之後我們又聊了些事情,聊着聊着,就聊到金巫教那裡了,說起了我的開元鼓,道安也和我一樣覺得有些稀奇,於是他便叫我拿出了鼓來給他仔細端詳,他捧着那鼓看了好半天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見他望着那鼓面上的三個圓圈花紋對我說:“你知道這大圓圈中三個小圓圈代表着什麼麼?”
這個我當然知道,代表着世界觀啊,天上地下和人間,於是便對着道安說了,道安聽完後又陷入了沉思,最後也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他又問我除此之外關於這鼓還知道什麼,這個我可真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這玩意能招來妖怪,除此之外還真不知道它又啥特別之處,於是這事只好作罷。
我怎麼都睡不着覺,翻來覆去的想着即將到來的命運,在塔河能夠順利的找到下一個線索麼,而下一個線索真的就是青丹的下落麼,想着想着,這才稀裡糊塗的睡着了。
一夜無話,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早上七點左右,我這人有個毛病,那就是在火車上睡不踏實,有點響動準醒,這不,就被錢扎紙起牀的聲音給弄醒了,這小子行事沒輕沒重的,於是我也只好起牀洗漱,等梳洗完畢吃罷了早點之後又開始繼續幹靠,等到下午兩點,我們終於到了這塔河縣。
作爲一縣城來說,也就是這麼一回事兒了,像這種地方我見得多了,也就看出個好壞,我們吃罷了飯後就找了個賓館先住下,在上樓的時候我問那賓館裡領着我們的小姑娘,說你們這裡最近聽說哪兒出人參了麼?
小姑娘朝着我笑了笑,然後說道:“人蔘沒有,蘿蔔倒不少。”
我心想着這小姑娘看來是不知道,於是我也就沒說話,而一旁的錢扎紙卻瞎接話說道:“胡蘿蔔還是白蘿蔔啊。”
小姑娘笑了,然後對着他說道:“白的唄,幾位需要麼?”
也就是平常一話趕話,可是沒想到錢扎紙繼續說道:“有多白?”
錢扎紙這話剛說出口,哪兒知道那姑娘忽然把裙子拉起來了,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只見她對着錢扎紙說道:“這麼白,哥怎麼樣?”
“不需要不需要。”我慌忙擺了擺手,誰能想到這錢扎紙居然無意之間說了一些不敢說的切口黑話,搞得我們挺尷尬的,於是慌忙趁着錢扎紙還沒說出‘多少錢一斤’的時候就將他拖到了屋子裡,關了門,這才鬆了口氣。
要知道我們大老遠又不是消費來了,可有點正經事兒吧,於是休息了一陣後,我們這纔出門隨便找了個超市,這種小超市還真挺熱鬧,是個老兩口開的,還有有一幫子老頭兒帶着眼鏡在裡面喝着茶水打撲克,我們裝作路過的行人一人買了一瓶水,給錢的時候我向那管賬的老太太問電視臺怎麼走。
沒錯了,既然那照片是個記者拍的,就一定在電視臺了,而那老太太打量了我一眼後,便對着我說道:“告狀啊?”
我心想着你這老太太什麼邏輯,有去電視臺告狀的麼?要去也去政斧好不好,啊不對,我想什麼呢,於是便對着她搖了搖頭,而那老太太爲我們指了條路,在聽她說完之後我們正要往外面走,可就在這個時候那正在打麻將的老頭兒們之中其中有一個忽然笑了,只見他隨口說道:“小夥兒,要去可快去,我跟你說那兒晚上可鬧鬼啊。”
哎呦我去,這一句話頓時讓我一愣,雖然那道安不想節外生枝催促着我走,但是我對那老頭兒的話卻來了興趣,於是便擰開了手中的礦泉水,喝了一口後對着那老頭搭腔道:“老大爺,鬧什麼鬼啊?”
那個老太太一皺眉頭,她似乎覺得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於是便對着那老頭兒罵道:“打你的撲克得了,瞎說什麼呢?”
而那個老頭兒卻說道:“這有啥,現在誰不知道?”
我見這裡面好像有事兒,於是便繼續打聽,那老頭兒似乎是個話嘮,把件事兒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原來那電視臺在當地十分邪門兒,據說晚上十二點以後陰風陣陣,夜深人靜的時候都能聽見鬼笑,更有人說那個地方犯了什麼‘五鬼飛廉’,晚上出租車都不敢在那拉人,生怕拉鬼上車,不過要說這些東西謠言,畢竟沒人看見過,可是直到今年年初的時候,這纔出了事。
大年初一,有一人慘死在那電視臺的門口,身上什麼傷都沒有,雙眼瞪的溜圓,有人猜是被嚇死的,而且自打那以後,旁邊晚上有營業的飯館,時不時的就能碰到一個女人前來買飯,那個女的話很少,買了飯後放下錢就走,可是第二天卻出了事情…………那老頭兒說到了這裡之後,便頓了頓,然後對着我說道:“你猜後來怎麼了?”
當時我們正聽的盡興,錢扎紙甚至又買了一包花生一邊吃一邊聽,我聽他問我,於是便無奈的回答道:“是不是變成紙錢了?”
我聽着這個故事怎麼就這麼耳熟呢?好像是挺老的一個鬼故事了,說的無非就是一個鬼死了以後天天拿紙錢去買飯吃,這哪兒會是真的啊,要說鬼雖然除了吃香之外也吃貢品,但是這貢品必須得是‘倒頭飯’,必須要人爲的將一碗飯反扣在碗裡,這些都是人做的事情,還真沒聽說有哪個鬼這麼無聊自己買飯買菜然後自己當廚子做的。
想想我真是夠無聊的,在這聽什麼鬼故事啊,不過我見這老大爺說的這麼嗨,也只好配合着他說了一句,可哪料想那老大爺竟然搖了搖頭,然後對我說道:“小夥子我看你們是外地人吧,不對,我跟你說,那錢第二天變成錢了。”
我望着這老頭兒,心想着你現在可以跟我身邊的這位錢扎紙拜把子了,什麼錢變成錢了,這是人話麼?
而旁邊的一個老頭笑了一下,然後對着我說道:“沒聽明白吧,他說的是紅票子一百變黃票子五千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