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通天法術在哪裡,爲什麼她的腦中沒有一點法術的神識,似乎又被封印了,怎麼會這樣?她緊緊地摟住武大那漸來漸冷的身子,驚恐莫明。
“武大,是我害了你……”東君主終於歪斜地半跪到武大身邊,風華絕代的眸中碎鑽閃爍,最終一滴帶着馨香的淚水便滾落至腮,滴落到武大被刺穿的胸口,慢慢地那胸口上的傷竟然奇蹟般地癒合了。月翩翩驚喜萬分,卻不見武大清醒,不由急道:“緣何武大不醒?”
“人死豈能復生,公子不過是讓他死後可以投胎罷了,不然被無相九龍鞭縱穿的人只能魂飛魄散……”東君主雙手緊握成拳,倏而冷冽地怒瞪向“祁廣凌”,他不能讓武大白死。
“你到底是誰?連武大也要殺害?”月翩翩回身恨恨地朝“祁廣凌”吼道,痛恨這個假冒的 “祁廣凌”爲什麼這麼心狠,爲什麼要殺武大?
“他勾結外人,護着東君主來對付他的主子,難道不該死嗎?”“祁廣凌”冷哼一聲,對武大毫不留情地抨擊,然後向月翩翩招手道:“翩翩,過來,難道你已被東君主的美 色所迷嗎?”
月翩翩呸了“祁廣凌”一口,心狠手辣也不足以形容他之萬一。
東君主將小拇指上的一枚似金非金的指環拔下來,輕輕釦在武大的手上,瞬間便見金光從武大手指中消失無蹤了。
“這是什麼?”月翩翩問,驟然騰昇了更深的恐懼,她反手握住東君主無力的手問,卻換來他的一聲輕笑,“這是我最後可以還給他的……”
那金環消失時刻,東君主的身形突然一晃,若不是祈月劍被他當柺杖一樣戳在地上,怕是早就跟武大一樣躺倒在地了。月翩翩不懂那金環戒指有什麼作用,但隱隱感覺這也許是一種可以暫時鎮住武大靈魂的法術,只是爲什麼東君主的身子突然變得如此不堪一擊的單薄,似乎無法負荷任何重量的單薄,似乎一陣風就可以把他吹倒?
“霽君!”
東君主回頭溫柔一顧,卻沒有回答,繼續往前走去。
“霽君!”月翩翩悲嘶道,卻是心如刀絞,想要拔足狂奔至他的身旁,卻怕自己所帶去的風會吹倒他。淚一瞬間涌出,這個世界是怎麼啦,怎麼啦啊?
“霽君、霽君……對不起,嗚嗚嗚,我真該死,竟然沒有認出你……你怨我恨我都行,但是請帶我走,帶我走……不要再拋下我,不要……霽君……”
東君主想走的心就這麼亂了,他沒辦法拋下月翩翩,但現在的他給不了月翩翩幸福,沒有能力保護她,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拖累她……他看向陳擎嶽,有他在,他該放心的……
突然,一道銀光過後,無相神鞭再次打向東君主,這次月翩翩想都沒想,就撲上去擋在他面前,兩人齊齊跌倒在地,卻是東君主在上,那一鞭直接將他打回了原形本尊,一株鮮血淋漓的帶血牡丹。無論是蒼綠的葉子,粉紅的花蕊,所有的根莖葉都滲着血跡,滴滴流淌……
“霽君……啊……”月翩翩仿似置身一場惡夢,只覺得腦中有一根弦剎時繃斷了,腦中眼中一片鮮血……霽君……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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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迷漫中,月翩翩不知前路何往,只覺得眼前一片紅色,帶着腥味的暖色調,她害怕地喃喃喚道:“霽君……霽君……”
可是,連夢裡都沒有霽君的身影,莫非霽君真的離開了她?悲愴的心好痛好痛,閉上眼,淚涌如泉。怎麼也走不出這個酷似結界的夢境,遙遙地似乎看到有一株泣血的牡丹疾速飛逝。那可是霽君的本尊——天界的牡丹仙君?再一次昏迷,月翩翩終於記起了三生三世的情緣,於是她使出吃奶的勁,拔足向天際
奔去,如夸父追日,她要追回霽君,一定要……
是真是幻,月翩翩早已分不清……
“東君主本是天界的牡丹仙君,你們之間的情緣已了,強求不得……”是誰?是誰在說話?
“不,我是一定要找到他的……”月翩翩提裙奔走,卻是那麼茫然。
“牡丹仙君的神識被鎖在他的本尊醉牡丹中,現被花想容帶走,沉封於祁將軍府後山的萬丈冰魄寒潭之中,封印乃是冒牌‘祁廣凌’的一紙符咒,要破除這個符咒需要他的心骨之肉。若你對東君主真心不移,便想方設法去爲他奪回本尊吧,或者還可再續前緣。”
“可是,我要如何做纔可以救回霽君的本尊?”月翩翩仰頭往天空看,卻沒有看到與她對話的那個人。
“要鬥倒將軍府這個冒牌的祁廣凌!無非權勢,無非法術,無非心計……”
“無非權勢,無非法術,無非心計……”好吧,我便來爭這個權勢,練這個法術,學這個心計……月翩翩順着那個指點她的聲音追尋去。
天色已晚,淡橙色的晚霞灑遍了整個鳳樑京城,深秋的傍晚好美,美得淒涼。
有一美 人,拋卻華衣外袍,只着素白內裡,朝着月亮升起的地方拔足狂奔。
迎面撞上一紫袍男子,他天生貴氣,邪挑着眉,霸氣召然。
“美 人何故如此?”他理所當然地欺身,鐵臂般的手勾緊她簌簌而抖的腰肢,不顧她的反抗與哀慟,炙熱的氣息帶着蘭草的香味就那麼噴灑在月翩翩的肩窩。
“放開我!”月翩翩嗓音已啞然有失聲感,目光有些癡癲地望向遠處的天空,肆舞的長髮飄拂而過,遮掩住她俏麗緋紅的容顏,香汗滾滾,驚恐失措,“我要追到他,我一定要追到他……霽君,等等我,等等我,我錯了……錯了……霽君……”月翩翩只當眼前這男人是堵牆,只想越過他如夸父追日般狂追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