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隨身帶的刀子將兔肉切了一點給鬼鬼,小妮子很開心地接了過去,嚐了幾口,又站起身跑去帳篷裡,估計着,是去跟她的丁翎姐姐一起分享去了,鬼鬼最可愛得就是這一點,一向沒有尋常的小姑娘那種很矯情很挑剔的習慣,有的時候,懂得分享也是好事嘛。
坐在一顆大樹的邊兒上,啃着兔子,其實我也不怎麼餓,只是,長夜漫漫,自己不知道拿什麼打發時間罷了。
正尋思着,突然聽得草叢裡頭一陣沙沙的響聲,轉頭看時,正見小艾和那個範寧範政委往外走,我一側頭,問道:“你們幹嘛?”
範寧聞言,瞪了我一眼,小艾卻賊笑着對我說:“你別過來哦,臭流氓!”
“你們小心點,這山裡頭可是有山鬼的,月圓之夜,正是山鬼發情的時候,要是不注意,會出大事的。”我說着,訕訕一笑,這時候,不遠處已經傳來了範政委的怒罵聲。
我不是故意要調戲她們的,只是一不小心沒忍住而已,想來,女人們也真是夠麻煩的,上個廁所還要有人陪着......
正思忖間,突然聽得一聲尖叫,緊跟着,一長串的嘯叫聲像是炸雷一樣出現在了這隱隱帶着蟲鳴的山谷裡頭。
這下子,大大出乎我意料,還沒等我弄清楚什麼情況呢,自己便下意識地跳了起來,緊跟着,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正看見範政委抱着小艾在那裡瑟瑟發抖,而小艾,也臉色發白像是看到了什麼很可怕的東西似的。
“怎麼了?”我說着,很警惕地看看四周,小艾卻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的草叢:“師......師父......我好像,看見山鬼了.....”
小艾說着,很緊張地一指前面,可撥開草叢看過去,卻並沒有看到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對面的草叢裡頭,躺着一堆骨頭,看樣子,應該是半大的野豬。它整個身子,已經被啃食得差不多了,一些很零碎的內臟和鮮紅的骨頭堆在那裡,到處都是不知道怎麼被扯下來的染着鮮血的白色的毛......
“是狼麼?”蹲下身子看看那些骨頭,我問。
“不是狼,是山鬼......”小艾說着,聲音都跟着顫抖起來,這混世魔王,什麼都不怕,就怕那些摸不着邊際的奇怪東西,簡單安慰了幾句之後,我叫小艾先把範寧帶回去,隨後,自己掐着手裡的冥尺走到了草叢裡。
手電光的光束掃向四周,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異狀,加上,當時正是月圓之夜,四周的能見度還算不錯,猶豫了一下,索性將手電掖在腰間,因爲不確定小艾所說的山鬼,究竟是不是所謂的“陰物”所以,保險起見我沒有使用貼身帶着的符咒而是選擇了無堅不摧的量天尺。
指尖一晃,冥尺在掌心嗖嗖嗖地旋轉着,不急不緩,隱隱地帶着一種金屬破風的奇特高音,從聲音上判斷,來者,應該不是什麼很厲害的妖魔邪祟。
因爲,冥尺本身,對陰物有很強的感應能力,要真有殭屍惡鬼之類的東西,它所發出的聲音會完全不同。
那,又是什麼呢?以小艾的水平來看,這丫頭絕對不知道傳說中的山鬼是個什麼樣的東西,既然她一口咬定那東西是山鬼而不是什麼野獸,就說明,這東西,應該是類似人的一種生物,因爲,即便小艾再怎麼傻,也不會將一隻大熊當成山鬼來看的。
想到此處,儘量放低自己的呼吸速度,以免錯過耳朵對四周的信息的準確捕捉,這麼安靜的環境裡,有什麼東西在草叢裡頭快速行動的話,肯定會發出很明顯的聲音來的,要將他找出來,只要靜觀其變就可以了。
正尋思着,突然就聽見啊地一聲驚呼,身後的營地,又傳來了小胖他們緊張兮兮的怒罵聲......
臥槽,跑營地去了?
不敢怠慢,我趕緊往回跑,於此同時,卻見周遭的草叢一陣晃動,沙沙沙的響聲亂作一團,竟然有東西從四面八方掩殺過來!
尼瑪了,好像不止一個啊!可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晚了,耳邊聽得背後風起,一低頭的功夫,一個黑乎乎的像個猴子一樣的東西已經從我的頭頂躥了過去,緊跟着,咚地一聲悶響,什麼東西砸在了我的後背上。
一回頭的瞬間,又有一塊石頭砸在我的額頭上,眼前一黑,疼得哇哇大叫,這時候,又有幾隻猴子一樣的東西從四周跑了過來,二話不說,抄起那土塊石頭就是一通亂砸。
此時我才意識到,我們,好像遇上猴羣了......
拳諺雲,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面對這如雨點般紛至沓來的石頭和土塊,一直牛逼閃閃的自己竟然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沒辦法啊,要發動法術,都有一個或長或短的儀式,這種情況下,掐訣的時候都不給,那大石頭咣咣咣地奔着臉來,還哪有時間凝聚念力?什麼都不成,就只能肉搏了,當時也顧不得多想,被一羣猴子給揍了的自己只能循着三爺爺教的法子抱頭狂滾,不管不顧地鑽進了身側的草叢裡。
那些猴子,在蒿草中的行動速度遠比正常人要快,一個個,就像是那大浪裡不安分的魚兒一樣嗖嗖嗖地飛出來,此起彼伏,窮追不捨。
幸好,別的不說,自己還有陳老爺子傳授的“六壬鬼罡”防身,跌撲翻滾,閃展騰挪,以身法換優勢,以空間換時間,這才免了被亂石砸死的苦逼下場。
可於實際來說,在當時,倉皇逃命的自己,也是沒有什麼還手的餘力的。此情此景,倒是讓我想起了當年大戰水猴子的情形,想當年,也是這麼狼狽地被一羣像是猴子又不是猴子的東西狠狠地追趕着......或許,老子生來就有被猴子欺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