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隊伍一共有兩千人,全都是臨時徵召的新兵,根本沒有經歷過任何軍事訓練。
在加入隊伍之前,他們有的是無業遊民,有的是學生,有的是工人,對於戰爭的瞭解並不多。在他們看來,那跟街頭羣毆沒什麼區別。
隊伍裡也有改造人,實力最強的就是教官郭爾墩,五級改造人。
剩下的改造人都是一到三級不等,加在一起全算上也不過六十多人,其餘則只是普通人。
那十感慨:這真是一支標準的炮灰隊伍。
他問郭爾墩:“你是老兵?”
這話問得有點多餘,五級改造人,又是一支獨立團的教官,不是老兵是什麼?
所以郭爾墩心裡多少有點瞧不大起這位上校。
“是!”他高聲答。
那十揉着耳朵往後退了退。
“好。”他說,“這個團的訓練就交給你了。一週之內,把他們給我訓成一支虎狼之師!”
“是!”郭爾墩大聲答。
你還真敢應啊!
那十心裡感慨——看來這傢伙就是個愣頭青。
“軍隊大約在兩週後開拔。”回去的路上,警衛對他說。
“兩週時間……”那十嘀咕。
警衛沒再說什麼,心裡充滿了幸災樂禍。
回到了魔法工會,姑娘們和羅曼等人都圍了上來。
“怎麼樣?”那九問。“突然間有這麼多精兵強將的手下,什麼感覺?”
“感覺太爽了。”那十感嘆,“我有種突然被派到幼兒園當老師的感覺。”
“至於這麼誇張嗎?”肖婷有些驚訝。
“你要是見了那羣東西,你哭的心都有。”那十說,“集合的時候有人甚至只穿了條褲衩。”
“真的假的?”肖婷忍不住笑出了聲。
“怎麼是這樣的隊伍?”羅曼皺眉。
“聽說全是臨時徵召的新兵蛋子。”那十說,“我看葛蘭芬那老傢伙就是故意玩我。”
“誰讓你沒有軍功,甚至不是軍人,卻突然間就當上了上校?”梅斯苦笑。“這種空降來的軍官,是最受軍功派軍官反感的。”
“他反感我,我倒無所謂。”那十說,“問題爲什麼要派這兩千個新兵蛋子上戰場?聯邦的軍力至於這麼緊張嗎?”
“等等!”羅曼截住了他的話,“多少人?”
“兩千。”那十說。
“這太扯了。”羅曼有些生氣了。
“怎麼了?”那十不解。
“獨立團的編制,至少應該是三千人。”羅曼說,“葛蘭芬只給你兩千人,這哪裡是獨立團的規模?”
“不但質量不行,數量甚至也不給足。”那九嘀咕,“這是典型的奸商!”
那十笑笑:“隨便吧,反正咱們也不是真的要去帶兵打仗。大規模的戰爭也好,小規模的戰事也好,咱們靠的不都是自己?”
“話不是這麼說的。”那九說,“畢竟咱們是有隊伍的人,如果不能好好利用……不甘心啊!明明可以藉着這支隊伍立些大功勞的……”
肖婷突然眼睛一亮:“那十,還記得道門來打我們的時候嗎?”
“什麼意思?”那十問。
“九兒的指揮才能啊!”肖婷說,“把這支隊伍交給九兒吧,我想她一定能將他們帶好。”
那九一臉的躍躍欲試。
“等你見到他們,就知道他們都是什麼貨了。”那十說。“而且我們只有兩週的時間。”
“不試試怎麼知道?”那九說。
“成。”那十點頭,“這樣的話,咱們就搬去軍營裡吧,也好提早跟這些戰士混個臉熟。”
“我們也需要去嗎?”羅曼擔憂地問。
“你們是編外大隊,不用。”那十搖頭。
羅曼鬆了一口氣。
一家人二話不說,直接收拾東西走人,開車來到了那座基地。在檢查了那十的證件後,警衛放行,期間忍不住往車裡多看了好幾眼。等車子開走後,幾個警衛有說有笑。
“看到了嗎?一車的美女。”
“這位獨立團長是去打仗,還是去旅遊度蜜月?”
“上頭空降來的長官就是牛啊,借戰爭的機會免費旅遊。”
“話說,晚上的時候,是不是能聽到點精彩的東西呀?”
“那也沒你的份。只他營裡的那些蠢貨聽得到。”
車子向內而去,來到那座亂七八糟的軍營。郭爾墩發現是團長駕臨,急忙過來迎接,大嗓門震得幾個姑娘紛紛捂住了耳朵。
當然,幾個姑娘也讓郭爾墩瞪大了眼睛。
“團長,請問這是……”他愕然問道。
“我的警衛隊。”那十說。
“警衛……”郭爾墩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三個漂亮姑娘加一個小女孩的警衛隊,他這輩子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團裡的那些新兵蛋子也來了精神,不敢湊近,就在遠處探頭探腦地打量,然後笑嘻嘻地低聲議論,和那些警衛的看法一致,覺得到了晚上的時候,怕是能有點好戲看。
那九冷冷打量着遠近的新兵們,突然厲喝一聲:“全體集合!”
這一聲吼傳遍了整個營地,把新兵們都嚇了一跳。
郭爾墩一臉錯愕,顯然不能理解這麼個漂亮小姑娘,嗓門怎麼比自己還大那麼多。
那九見衆人沒有動作,就盯住郭爾墩:“二十秒內,全體集合列隊。遲到者重罰!”
郭爾墩茫然地望向那十。
“這是我警衛隊長,也是我的副官。”那十說,“今後更是你們的直系領導!你還愣着幹嘛?傳令!”
郭爾墩急忙轉身,大叫着集合。
新兵們一陣忙亂,三十秒後才全體集合完畢。
那九揹着手打量着這羣三教九流,眯着的眼裡放射着兇光。郭爾墩不愧是五級改造人,敏銳地捕捉到了這抹眼神,心裡一驚:這小姑娘似乎不是善茬啊……
隊伍排列得極不整齊,用書面語言來說叫“參差不齊”,用俚語來說叫“裡出外進”。
那九皺眉。
這時,有一隊士兵從營旁路上經過,側頭望過來,忍不住笑。
這隊士兵只有五人,但行走之間還是排成了一列,走得極是整齊,着裝極是整齊,連笑容也都極是整齊。
“這羣蠢貨倒有福,天天有美女可看了。”
“恐怕不僅是‘可看’吧?”
“別想多了,人家是長官的禁臠,你以爲還能摸是怎麼着?能看就不錯了。”
“估計還能‘聽’。”
幾個大兵一起笑了起來。
那九側過頭,冷冷注視幾人,突然厲聲說:“你們幾個,過來!”
幾個大兵一怔,隨後有人問:“小姑娘,找兵哥哥幹什麼?安慰你的寂寞嗎?”
那九目光冰冷,擡手一抓,郭爾墩腰間的手槍就自行飛到了她的手裡。她果斷地子彈上膛,擡手就是一槍。
子彈呼嘯,擦着那個大兵的頭皮飛過,直接將他頭頂剃出了一條無毛的凹槽。大兵感覺頭頂上發涼,怔怔摸了摸後,才嚇得雙腿發軟,差點尿了褲子。
這一手槍法,驚得另外幾個大兵也是目瞪口呆。
不僅是他們,新兵們也驚訝不已。這不僅是因爲槍法,更因爲那九擡手取槍的那神奇“魔法”。郭爾墩看着那九,再不敢認爲這小姑娘不過是團長的“那個”了。
“我再說一遍,過來!”那九厲聲說。
看着那九手裡的槍,幾個士兵打着哆嗦,慢慢走了過來。
“快點!”那九一揚手槍。
“聽見沒?”那十厲喝。
手槍是致命的威脅,而那一身軍官服,又使得他們必須無條件服從。於是五人一路小跑過來,在那十面前緊張地立正。
“身爲聯邦軍人,你們的言語輕佻,簡直就像是街頭的流氓一樣。”那九厲聲批評,“你們就打算帶着這樣的態度,到塔斯其去打支援戰?聯邦軍人的臉,豈不要被你們丟光?”
幾個大兵戰戰兢兢,一聲不敢出。
“罰你們跑步吧。”那九指着操場冷冷地說,“先跑二十圈,態度如果還不端正,就再罰!”
幾個大兵面面相覷。
他們不是獨立團的兵,但那十畢竟是上級,身爲軍人,自然不敢輕易違抗。再說看着那九手裡的槍,他們也不敢不聽話。
“可是……”其中一個覺得這事不妥,壯着膽子開口,但剛說兩個字,那九手裡的槍就響了,子彈準確地打在他鞋尖前方,把他的鞋塵擦出一道煙來。
大兵一個哆嗦,隨即嚇得跳腳,差一點也尿了褲子。
這一手槍法,驚得所有士兵大氣都不敢喘。
“怎麼,你有意見?”那九眯着眼問。
“沒有!”對方扯着嗓子立正回答。
“那就去跑!”
“是!”
轉眼之間,獨立團的操場上便出現了五個不屬於這裡的身影,跑得格外起勁。
那九不理他們,望向了獨立團的士兵們。
士兵們立時肅容,只感覺這漂亮姑娘的那張臉有點嚇人。
“軍人就要有軍人的樣子。”那九說,“念你們是新兵,又是初犯,這次集合遲到就不罰你們了。但如果敢有下次……”
她冷笑:“可別以爲跑步就算懲罰。”
大兵們暗自吞口水,有不少人心想:這幾個兵不歸咱們獨立團管她都敢這麼罰,那要是我們犯了錯……真不知她要怎麼往死裡收拾!
郭爾墩看着那九,心生佩服。
這就叫恩威並施啊!
這個小姑娘……不,小長官,可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