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輝看了他一眼,沉聲說道:“昨天,我聽街頭的百姓議論,說有一次陳彪在酒店吃飯看上個女人,非要人家陪他睡覺,就因爲人家老公在場打了他一拳,他就把那男的打斷了雙腿,女的抓回去q奸了。這個事情是不是真的?你們再好好的調查一下好吧?一定要做到有憑有據,不要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要放過一個壞人……”
走出了書記辦公室,楊運喜伸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心說看來趙書記是不滿意自己的彙報了。看來,自己這一趟除了賺了一身的冷汗之外,算是白來了。一邊想着,他不由得就搖了搖頭,自己這是看着人家趙書記年輕,心裡有點輕視了啊。能夠做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又怎麼會直白白的跟自己說,這個案子我想怎麼辦呢?
自己,卻是有點想當然爾。
翻看了一上午的文件,總算是對南粵的情況熟悉了一點兒,但是要說能夠做到了如指掌,那還的下一陣子的功夫。
傍晚時分,趙建輝剛剛吃過晚飯,正一邊吃水果一邊同趙小婷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丁丁在下面打來了電話,說是李長髮帶着一個胖胖的女士來了。
趙建輝讓他把李長髮領到房間裡來,就走出了趙小婷住的房間,回了自己住的地方。現在趙小婷還奶着孩子呢,也不方便給李長髮介紹。
一看到李長髮身邊的那位雍容華貴的女士,趙建輝不由得就笑了:“黃蓉?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就一點兒都沒有瘦呢?”
叫黃蓉的女士穿着黑色帶着白邊的裙子,雪白的手臂圓滾滾的,臂彎裡挎着一個白色的小皮包,留着波浪頭,開領出胸肌豐滿,掛着一條帶紅寶石吊墜的金鍊子。看到趙建輝之後,很明顯的有點神情拘謹。聽到趙建輝一張嘴就和自己開玩笑,不由的笑了笑說道:“您倒是一點兒都沒變,還是原來的老樣子。”
趙建輝聽到她說話用上了敬語,就笑了笑說道:“咱們是老戰友了,隨便些不要客氣嘛。想起在剛果那兩年,你可是都叫我大灰兔的……”
他這麼一說,黃蓉顯得更不好意思了:“那時候你不是眼光老瞄着龍凌雲麼?對了,我給她通電話了,才知道到底她那朵鮮花還是被你摘了去。我聽到你來當書記的消息,還興沖沖的給龍凌雲打電話,想把這個消息公司她呢,誰知道人家龍凌雲說‘這事兒還用你說啊?那是我老公,我比你知道的還早呢。’咯咯,你說可笑不可笑……”
李長髮手裡提了一瓶六十年代的梅鹿液酒,綠瓶子鋸齒瓶蓋包裝極爲簡陋,看起來就好像十幾年前那種汽水瓶子似的。聽到老婆越扯越遠,就笑呵呵的說道:“黃蓉知道我和你見過面了,還怪我上次不叫上她呢。知道你愛好這一口,翻箱倒櫃的把他爸的古董找出來了。”
顯然,這次登門他也轉變了心思,不管原來的兄弟情義再深厚,可是現在人的身份變了,心思也會隨之改變的。但是黃蓉能記得自己愛喝酒,還是很讓趙建輝歡心的。
“呵呵,黃蓉還記得我愛喝酒啊?那就謝謝了,一會兒回去的時候,也替我給你們家老爺子捎點東西,咱們做小輩的,總不能沾老人家的便宜。來來都過來坐,小紅倒茶……”
隨即,一個身穿着一身黑衣的漂亮女孩子就悄無聲息的從門外閃了進來,看了趙建輝一眼,抿着嘴笑了笑說道:“老闆,我是小紫。”
“哦,原來是小紫啊?怎麼你走路的腳步聲和小紅一個樣兒呢?見不到人我老是叫錯你們兩人的名字。”趙建輝笑着說了一句。李長髮的目光在小紫嬌俏誘人的身子上轉了一圈就趕緊的收了回去,笑着對趙建輝說道:“知道你忙,聽到你來南粵的消息之後就想來道和的,要不是黃蓉朝着想見見你,今天還不敢來打擾你呢。”
趙建輝就笑:“這有什麼敢不敢的?來之前先打個電話,我有空咱們就聊聊,沒空的話就另約時間,哪天叫上黃紹坤、衛元、馬洪濤和謝勇他們幾個人咱們再聚聚。黃蓉啊,這家酒店是我一個親戚開的,吃喝一條龍的服務,也有女士美容的項目的,有時間就來玩,我隨時歡迎。”黃蓉的臉上就堆滿了笑容,連聲道謝道:“那敢情好啊,前幾天某個人還說我顯老了呢。您是不知道啊,我們單位那些女人,只要是手裡有點權的,都喜歡往美容院跑,我也想變得年輕一些啊,可是這條件不是跟不上麼,今後可就站您的光了,讓您那親戚給我打個八折……”
“打什麼八折啊?一會小紫去哪一張卡來……憑這張卡啊,保管一分錢都不要你的。”趙建輝笑着說了一聲,就看着黃蓉問道:“聽你這意思,你現在不在部隊幹了,在什麼單位呢?”
“南粵市衛生局,說起來大小也是個幹部呢,不過是清水衙門,局工會副主席,到是挺清閒的……”聽着她這話裡有話的話,趙建輝若有所思的擡起頭看過去,果然看到李長髮的手肘正在暗暗地碰黃蓉的胳膊。
自己一句話,就算是讓黃蓉當局長都沒有關係。但是官員的升遷,趙建輝一向堅守的都是能者居之。再說了,自己剛來,什麼情況還沒摸透呢,現在也不能開這個口子,就笑着端起了茶杯喝茶,沒有接黃蓉這個話茬兒。
閒聊了幾句,李長髮就輕輕嘆了口氣,說道:“聽說陳衙內又發瘋了?”
陳衙內?趙建輝想了想,才明白他這是在說陳彪。趙建輝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但是,對於李長髮兩口子的來意,倒是明白了一點兒。聽說黃蓉的父親也是軍區的幹部,好像還是什麼副參謀長,可不正是陳中華的下級?向來是陳中華聽說了李長髮和自己是戰友,找到了黃蓉的父親,讓他女兒女婿來說情的吧?
黃蓉就有些恨恨的說道:“陳彪那個人頂不是東西,他把長輩的臉都丟光了!”
趙建輝拿起茶杯品了一口,沒有說話。黃蓉能夠這麼說,任誰都看得出,她和那位陳衙內也是很不對付的。
其實他還真的是猜對了,因爲自己父親的官職小,像劉鵬和陳彪這樣的人是很看不起黃蓉一家人的。要不然,那天劉鵬也不會當衆侮辱李長髮是吃軟飯的了。
但是,陳中華是中將副司令,黃蓉的父親55歲了纔是少將,和陳中華還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的。現在全國三千餘位少將,中將不到五百人,可見還是有很多人邁不過這道坎兒去的。
陳副司令‘求’到了黃蓉父親的頭上,黃蓉的老子也不能不聽的。
作爲多年沒見的戰友,黃蓉真的想來見見趙建輝。但是作爲說客,她卻又實在是不願意提起陳彪的事情。在來的時候是準備了許多說辭的,但沒說幾句話就發現有些冷場,趙建輝裝糊塗不忘這個事兒上面捋,也也只能乾笑兩聲說道:“算了,不說他了。還是說說你和龍凌雲吧,你們有孩子了吧,多大了?”
女人就是這樣,總是前言不搭後語的,思維天馬行空,想起來什麼說什麼。趙建輝也只有笑着應付,抽空子還要和李長髮說上幾句,人家兩口子來的,總不能自己和人家老婆聊得熱火朝天的,那人家丈夫冷在一邊兒吧?
正聊着,趙建輝的手機響了起來,李長髮想告辭走呢,趙建輝擺了擺手讓他坐着,自己打開了電話接聽。
“是建輝嗎?我是雷澤生啊。”對方嗓音渾厚,自報家門。
趙建輝微微愣了一下,腦子裡面翻騰着有關這位老人的信息。這個人是軍界一位退下去了的老同志,當年自己和龍凌雲結婚的時候,他還到場喝喜酒的。這幾年自己代表劉家去給一些老前輩拜年,也是每年都會見到他的。
聽出來是他的聲音之後,趙建輝就笑着說道:“……雷伯伯,你好啊……哦,是有這麼一個事情……嗯,是的。我知道了,他乾的壞事兒還真不少,現在省廳正在對他審問。嗯嗯……這樣可不行啊雷伯伯,國家的制度咱們可不能看做兒戲,好的,過年的時候我回京看你,那好……”
放了電話,趙建輝就嘆了一口氣。看了看李長髮和黃蓉,苦笑了一下說道:“你們來的意思我也已經拆的差不多了,你們也是爲了陳彪的事情來的吧?”
“也算是吧,但是我們最主要的還是來看看你……”黃蓉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着說道。
趙建輝搖搖頭:“對不起啊,回去給你們家老爺子說,就說這個事情你們已經說過了,是我趙建輝不給面子嘛,這個事情別人總不會埋怨他的吧?剛纔是以爲父輩,打來電話也是說陳彪這個事情的,你們也已經聽到了,回去之後也好說一些的,真是對不住了。”
李長髮就笑了笑說道:“你可別這麼說,我們來不來是一回事兒,你答應不答應是另一回事兒,我們回去之後能交代得回過去也就行了。其實那傢伙真的很不招人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