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師太突然想起來自己所處的這棵榕樹,儘管它枝繁葉茂,皇皇如傘蓋,可是從外面看去,它整體上還是那種上面窄,下面寬的形狀。
所以,從高處突圍的鄭嘉和,不可能直接從四周浮空的那裡,就直接墜落到地面,而是要先受到較低處樹枝的緩衝,在他人影經過那裡的時候,他完全可以藉助那些枝幹的力量,然後更快速地直接跳回地面。
不僅沒有危險,反而還能夠瞞天過海,如果不是呂師太及時洞察了這一點,恐怕現在鄭嘉和已經開始準備做最後的跳躍了。
鄭嘉和的身影現在已經沒入了較低處的樹叢裡面,用肉眼已經看不到,不過呂師太卻還是憑感覺找到了鄭嘉和所處的位置,然後運用御空術,迅速突擊到了那裡。
“好小子,差一點就被你矇混過去了,不過你終究還是太嫩了一點兒!”呂師太水嫩嫩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得意的表情。這種洞察對手的計劃,然後將其全盤破滅後的得意,呂師太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甚至都快要遺忘了。
不過這次,雖然對手只是一個尋常人,但是能夠讓她找的多少年都沒有過的感覺,呂師太就已經很滿意了。
找準了鄭嘉和即將下落到的位置,呂師太伸手扭動手指,只見她的掌心迅速凝結出幾塊薄冰,然後在呂師太意志的驅動下,那幾塊薄冰高速轉動,然後迅雷般就朝前面的枝葉衝了過去。
“嗖嗖嗖——”
冰塊劃破枝葉,切出一道口子,以免待會兒呂師太從樹葉中衝出去,身上昂貴的絲綢衣物,被某些植物的棱角磨破。
然而,就在呂師太以爲衝出來以後,便是措不及防的鄭嘉和的時候,沒想到這次卻是呂師太撲了個空,周圍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此刻呂師太已經腳底踩風,站在樹冠之外,而此刻本應該從上面掉落下來,處在這個位置的鄭嘉和,卻不見他的身影。
“好小子,這是算準了我會突擊到這個位置的嗎?”呂師太左右打量着,除了偶爾從眼前飛過的飛鳥,以及頭頂雲捲雲舒的雲彩,就再也沒有其他移動的物體了。
鄭嘉和,竟然從這裡消失了!
“難道是我低估了這小子,實際上……他也是一個修靈之人,故意隱瞞自己的時候,就是爲了遁入這樹葉中,然後使用類似於隱身這等高階異法了嗎?”呂師太心裡琢磨着。
“不對!如果他真的是一個修靈之人,無論他再怎麼隱藏體內的靈蘊,都肯定會被我察覺得到,但是這個人的體內的靈蘊狂躁而奔放,明顯就不是一個修靈之人該有的樣子,充其量是一個氣功者!”
已經開始有所懷疑的呂師太,一邊自顧自地猜測着,一邊她的周身已經煥發出七脈白色的風流體,散發着異常的低溫,從她身上剝離,向着不同的方向快速遊走。
“既然這樣,不管你是不是修靈之人,都別想逃脫我冰鼬的鼻子!”在那七脈風流體從她身上消失以後,呂師太睜開眼睛,緩緩的說道。
過了大概四秒鐘,呂師太殺氣凝聚的眼中,忽然緩和了好多,然後紅脣微張,皓齒咬合,說道:“找到了!”
與此同時,剛纔掉入樹叢中,猜測到此時已經反應過來的呂師太,一定會衝出來捕捉自己的鄭嘉和,奮不顧身地就直接將身體一橫,重新返回了樹冠裡面。
鄭嘉和必須抓住這對於他來說,可能是最後的希望的幾秒鐘,迅速從這樹冠裡面逃脫,踩着樹枝,趕緊返回到地面上,這樣他跟那個小姐姐的賭約,就算他贏了。
想到這一點,鄭嘉和一秒都不敢耽擱,一隻手抓住一根樹枝,搖動身體趕緊降落到下面那一根樹枝上,眼看着距離地面最近的那一根樹枝就近在眼前的時候,鄭嘉和的身邊,忽然浮現出了六七個流動着的風脈。
風流體纏繞在鄭嘉和的周邊,一會兒從他胳膊底下飛過,一會兒又繞過他的腰身,總之,像幾條飛天身上的絲綢一般,對他緊抓不放。
“不好!難道被她發現了嗎?”鄭嘉和看見這些似乎有着生命的流體,而且當它們從自己的身邊摩擦而過,那股子冰涼的感覺讓自己一激靈的時候,鄭嘉和更加確信這一點了。
就在鄭嘉和猶豫着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是不是仍然要按照原來的計劃,趕緊落地爲妙的時候,一個甜美的聲音,卻讓鄭嘉和猶如吃了苦膽一樣,驚慌不已。
“看來我已經找到你了,沒想到,這次我居然被你耍了一次!很好!”
“嘭——”
隨着那聲巨響,只見鄭嘉和身後的那一整片有三四十平方的榕樹樹冠,竟被一面大概足足有二十多米長,十幾米高的‘冰刀’,直接從上面切下,然後像是熟透了的蘋果一樣,兀得就直接掉落到了地上。
樹葉和小枝飛了漫天,驚起的飛鳥比比皆是,夾雜着透天的煙塵,遠遠看去,那本如同傘蓋的榕樹樹冠,竟然被切下三分之一,切面平整,像是被鬼斧神工使然。
鄭嘉和的額頭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後背更是溼透,他驚恐的望着面前的這幅場景,不由得地嚥了口唾沫,眼睛裡面呈現着他看到的景象。
原本被枝繁葉茂鋪蓋的場景,現在看到的卻是一整面天空,而在這片蔚藍天空的中心點,只見呂師太青絲滾滾,身上的衣服被朝着同一個方向吹拂,而在她的周身,則是環繞着原先緊貼在鄭嘉和身上的那七脈風流體。
“喂!你這未免太誇張了吧!就爲了抓我?把這棵樹砍成這個樣子?你知不知道這棵榕樹長這麼大,需要多長時間嗎?”鄭嘉和聲音嚴肅,質問着那天空中,一塵不染的呂師太。
呂師太低下頭,凝望着站在一根樹枝上,背靠着樹幹也在凝望自己的鄭嘉和,眼底浮出笑意,淡然說道……
“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