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機之所以敢於公開提出這樣的方案,就是已經算準了不會被別人再坑一次。此前就被擺了一道了,哪能不長記性。
這一次溫正陽再找別的公司接盤,比如找雲水建工這樣的國企,能行嗎?
至少人家侯大雷和汪少荃就不給你面子!憑啥讓我們挪地方?那麼多商戶也憑什麼說搬就搬。
趙玄機事實上已經和侯大雷、汪少荃私下談妥,所以纔有這麼大的信心。只要不是開元建工來開發,他倆就堅持不讓拆自己的舊市場。
當然剛纔徐曉霞也答應了,只要趙玄機幫她,那麼她也幫助趙玄機。如果區**讓別的企業來接盤,那麼他們騰信公司就磨蹭抵制,爭取不讓他們交接得順利。
有了這些底數托盤,趙玄機才這麼提出意見。
但是溫正陽卻沒這樣想,畢竟涉及到的利益實在太大,所以他覺得應該從容考慮一下。而且他認爲這個在這麼大的利益面前,哪家公司不能幹啊。比如他們濱河區的濱河建設,雖然是個資質較低的開發企業,但畢竟是本區公有制企業,照顧一下也是理所應當的嘛。或者市裡面的建築業龍頭雲水建工,也是大型國有企業。
而要是換一家的話,不但不用出那四千萬,甚至還可以要求開發商繳納一部分土地出讓金,區**非但不會賠錢,反倒會大賺一筆。
當然他也得考慮趙玄機能量背景的問題,比如是不是和張市長認識。但是在重大利益面前,人是會有點眩暈的。再說了,張市長認識的人多了,不見得接見一次就有很深的關係吧。
“趙先生,你提的這個方案和我們預期出入太大,不能輕易做出決定。這樣吧,給我們一到兩天的考慮時間,形成集體決意之後咱們再面對面的談,怎麼樣?”
“沒問題。”趙玄機笑着答應了。
晚上十點半了,就此散會。趙玄機雖然會開車,但這傢伙連駕照都還沒考下來呢——他身份證才弄下來多久啊,所以來的時候是公司駕駛員送他。而他沒什麼架子,不想讓駕駛員等太久,所以就讓駕駛員回家就行,自己開完會打車回家。
只不過湊巧了徐曉霞開着車呢,於是就邀請他上了自己的車。其實就在前些天,徐曉霞的媽媽還曾送趙玄機回家一次呢。
“你這千金大小姐的,竟然自己開車。”
“自己開車咋了,有的人當着大老闆,連車都沒有,還得蹭別人的呢。”
趙玄機樂了,這小女生確實挺有意思。
“大叔,我總覺得溫區長有點詭,你說他會不會真的考慮着,怎麼把這個工程移交給別的公司吧。”
趙玄機點了點頭:“從他那眼神兒裡就看得出,這老傢伙一點都不安分。”
“那你不擔心?”
“擔心有用?就好像上次也是我提出的方案,結果不就把工程交給你們騰信了。無所謂,要是工程不給我,權當是提出建議協助地方經濟發展了。”
徐曉霞搖了搖頭:“還真把我當小孩兒了呢,這麼好哄是吧。”
把趙玄機送到了清荷小區,徐曉霞比她母親的城府淺了不少,直接笑道:“你這大老闆就住這裡呀,回頭你幫我做好了這件事,我送你套小別墅吧,哈哈,便於你金屋個藏嬌啥的。”
還真夠大方的,只不過心思有點小小的污。
但是從徐曉霞這大大方方的氣度來看,這妞兒似乎確實像是個做大事的主兒。只不過現在年齡小,社會經驗和實踐經驗都少了點。假以時日,或許會是一把好手。
……
第二天,區裡面就在溫正陽的主持下再度商議。而且溫正陽把雲水建工和濱河建設兩家公司的負責人都喊道了自己辦公室裡,分別交談詢問意見。
聽說接盤商業城項目,竟然還可以拿到兩塊地皮,這兩家公司都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和以前的態度截然相反。
最終兩家公司都表示,只要可以這麼弄,不但不要區**撥一毛錢,而且還可以上交區**至少一個億的土地出讓金——就是這麼大的利益,由此可見土地的值錢。
溫正陽知道,要是再讓兩家公司競標爭奪一下,這一個億的款子還得繼續上浮。到時候區**平白得到一億多,而趙玄機接盤卻要區**支出四千萬,裡外一加就是至少一億五的資金!
憑什麼給趙玄機?
哪怕趙玄機能找到張市長說情也沒用!要是領導來說,溫正陽完全可以反問:那麼這關乎**和納稅人一億五的鉅額資金,市裡面能撥給我們濱河區嗎?公家平白損失了一億五,哪個領導敢替我擔着這責任?
總之溫正陽覺得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沒毛病!
結果當天下午就進行了簡單的競標,最終濱河區的濱河建設公司一咬牙,認繳一億二給區**,也要拿下全盤的項目。而云水建工覺得後續的麻煩事畢竟還是有,所以付出太多也不划算,就此打住。
所以也就沒什麼好談的了,溫正陽次日將趙玄機邀請到會議室裡無非是走個過場。將自己至少一億三的標準拿出來,希望趙玄機能夠認同。否則的話,這項工程還是無法合作下去。
趙玄機笑了:“溫區長,怎麼和前天晚上討論的差距那麼大。”
溫正陽也似乎有點惋惜地說:“沒辦法,畢竟牽扯到那麼一大筆收入啊。我們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就要爲濱河區、爲濱河區幾十萬百姓考慮,您說是吧。”
“嗯嗯,肯定的。”趙玄機笑道,“可是人家兩個舊的市場同意拆遷嗎,同意異地補償嗎?”
意思很明顯:這事兒我去辦可以,別的公司去辦能行?
溫正陽笑容不減:“工作總是一步步推進的,總有辦法的。”
那好,祝你好運。
這件事果然又黃了,而且趙玄機一眼看出根本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一億三,這根本就沒帶着點談判的誠意。所以趙玄機也沒多說,轉身而去,甚至連句“告辭”都欠奉。
會議室裡一幫子區領導臉色發青,心道你這年輕人就算能量不小,也不至於這麼狂吧。
是狂嗎?你們三番五次這麼玩兒人,還讓別人陪着笑臉應付你們?官兒當太久、腦袋鏽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