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當初大媽相助嚴琳姐,搶走我最愛的之巒哥,我也沒有恨大媽。”
然而,她這些不恨與諒解,卻字字如刀,往張婉珍身上砍。
張婉珍越是悲慟愧疚,憶起羅薇的流產,她心虛地無法再與笑蓉對視,雙手也跟着顫抖起來。
那個隱晦殘酷的秘密,無論如何,她不能說出口。
當初,她之所以對笑蓉好,不過……是爲了補償。
她愧疚地含着淚,把笑蓉攬在懷中,又擔心這聰明的丫頭會懷疑自己的失控,她忙解釋,“蓉蓉,爲……當初你失去沈之巒,大媽其實很愧疚!尤其,後來知道,沈之巒也是愛着你的,但是,你嚴琳姐她愛的那麼偏執……”
笑蓉眼淚大顆大顆地簌簌滾落,其實,這麼多年,她不過就是在等一句對不起吧。
家人,沒有什麼是不能原諒的。
“都過去了,我們不要再提了,我希望大媽能健康快樂。”
她安慰地捂住張婉珍戴滿戒指的手,鴿子蛋的寶石,硌着掌心,每一個都光芒奪目,卻分辨不出,哪一個纔是她的婚戒。
張婉珍見她低頭看自己的手,笑着說,“你看,我也是幸福的,每一個人的追求不同。我這些年沒少揮霍顧家的錢。”
兩人就這樣相視,哭着笑了。
“你大伯就是個大傻瓜!”
“我相信,大伯是會回心轉意的。畢竟,人家黎祺愛的是她的Smith先生,還有Smith家族龐大的財富。”
一直等在門外的顧嚴琳聽到了所有的談話,默然拿紙巾按在眼角,釋然嘆了口氣。
馬路上,黑亮的車子在路邊停下。
John下車,繞過車子,優雅如紳士,親手打開車門,口氣卻森冷陰沉,“就到這裡吧,下車。”
“John我沒想過那樣做的,是顧承業拉着我不肯鬆手。我是愛你的,我愛景曜,我甚至準備好了,不要大兒子,就這樣和你們父子倆過下去,因爲顧承業要去南美,作爲朋友,我應該送他一程……”
“不必解釋了。”他憤然彎身,將她從車子裡扯出來,口氣依舊冷酷地無甚波動。“還有,你做出這樣的事,沒有資格再見景曜!你不配當他的母親!”
她無助地反手抓住他的手臂,“John,我們到了這個年紀,我會騙你嗎?”
“你不會再騙我,也沒有必要再騙。因爲我看清了真相,也看透了你惡劣的本質!”
“我們浪費了這些年,你還和別的女人有了Selina,再見面,我可曾有怨過你一句?每一次,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嗎?漫天都是你的消息,我卻連一通電話都不能給你打,我痛苦的時候,甚至不敢對景曜說……”
John不理會她的哭訴,煩躁地甩開她的手,坐進車子裡,冷聲命令司機,“開車。”
司機卻不敢開,轉頭爲難地看向John,“Boss,她擋在車前了。”
John煩躁地從車窗外收回視線,看向前面……
黎祺站在車頭前,不肯讓開。
他雙臂環胸,不再給司機下命令,卻也不下車。
見他不理會自己,黎祺無計可施,絕望地朝着疾馳的車流衝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