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茶會,我走出了洪猜大師的木屋,渾身感到一陣輕鬆,這次來對了。
臨走前,我掏出在貝利姆鎮博物館裡的那句禪語拓片“善惡一念間,有因必有果”給他看,想問問他對這個有沒有研究。洪猜哈哈大笑着,拍着我的肩膀說:“雖然我知道一些,但是我認爲你還是應該讓雅尼大師給你解讀。”
洪猜對我說,他辦完了這裡的事情,就會離開薩摩納,去支斯納遺址找雅尼大師。對於他的故作神秘,我也沒有深究,畢竟支斯納是我們必須去的地方。
告辭了洪猜,我回到了我們的住處,夜已經很深了,我走到房門時,米格瑞從旁邊的房間出來,攔住了我。
“怎麼這麼長時間?沒有事吧?”他關切的問。
“沒有事”我停下了腳步,看着他。
“你要知道,現在我們是在惡狼的老窩裡,什麼事情都要小心。”米格瑞還是微笑着,但我覺得他的話別有深意。
“如果沒有什麼事,我要睡覺了。”我繞過他,向自己的房間走去,晚上,我們謝絕了克森博格的邀請,沒有參加他所謂的晚會。
“機會的聖盃,揚,你是聰明人,我不希望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發生。”米格瑞還是說出了他的擔心,也說出了他爲什麼來參加特戰小組。
我頓了一下,沒有回答,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洪猜的話說的沒錯,我的迷茫,和那句禪語,都需要解開,聖盃我看的也很重要。
房間裡,肯還沒有睡着,自己在玩撲克,看到我進來,忙從牀上坐了起來“嘿,你知道麼,晚上米格瑞問到了你幾次,他看來並不放心你,是艾瑞一直在替你說話。”
我坐在牀邊,脫下了靴子,砸在地板上發出“砰——”的一聲,另一隻靴子拿在手裡,想了想,輕輕放下了。
“艾瑞真是個好姑娘,漂亮、貼心、身材又辣——”肯像是自言自語,我在一旁沉默不語。
“哎,今天艾瑞爲了替你辯護,可是連米格瑞都頂撞了啊。”肯拿起一張牌,是大王。他嘲弄的笑了一下,把它掖進撲克中間,看着我。
“這樣做不聰明,米格瑞會更擔心特戰小組的動機。”我躺在牀上,雙手抱頭,看着斑駁的天花板,說到。
“不管怎麼說,她對你的袒護已經非常明顯了。”肯也躺下來,側身對着我,引誘着我向這個話題上轉移。
“睡覺吧,這個問題睡醒後就會消失的。”我關了點燈的開關,瞬然的黑暗裡,我的睏意涌了上來。
“揚——”肯的聲音從黑暗裡的那邊傳了過來。“不管怎樣,你的決定就是我的戰鬥方向,我支持你。”
這個傢伙,完全誤會我了,但是我的心裡仍然暖暖的。
早上,克森博格的手下又送來了早餐,我們也沒客氣,大嚼一通。最後還是謝絕了他的挽留,我們註定要走到對立面,得罪他是早晚的事。
“去哪裡?頭兒?”薩克揉着眼睛,在這裡,他就是最好的嚮導。
“薩摩納的西南面是不是有個廢棄的礦場?”我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問他。
“是啊,自從戴蒂娜那個女人把薩摩納的礦場交給克森博格管理,他就拼命地挖礦,破壞了礦脈,這個礦幾年前就荒廢了。”薩克非常瞭解這裡,他停了一下,又說:“頭兒,我們要去那裡麼?”
“從這裡出發,到達那裡後再返回,需要多長時間?”我又問他。
“來回需要兩個小時,如果汽車不拋錨的話。”他想了想回答道。
“叫上肯和迪米特里,我們去一趟。”我想了想,雖然是克森博格的錢,但是畢竟不是光明正大,偷東西這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其餘的人被留在旅館裡,我開車,薩克坐在副駕駛座上,肯和迪米特里坐在後排。蜂鳥這輛車確實不錯,高底盤,板式彈簧避震加液壓油筒,帶有可調節懸掛,四輪驅動,動力強勁,在阿諾卡的破路上,撒開了歡兒跑。
廢礦很近,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黑漆漆的礦道口被很多木板釘着,門口擺放了很多木箱和廢棄的工具。一條鏽跡斑斑的鐵軌向礦道內延伸進去,這是原來向外運送礦石的小鐵路。
我們一起動手,不大會兒功夫就把洞口清理開了,洞裡面向外涌着涼氣,在六月的天空下,讓我們打了一個冷戰。
“裡面不會還有大蟲子吧?”肯疑惑的問到,自從異形獸之戰後,我們對於坑道都產生了一種排斥心理,看到黑洞洞狹窄的巷道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些臭烘烘兇殘的大蟲子。
“放心,這裡和其他的礦場是不通的”
我率先走了進去,“走吧,所羅門王的寶藏就在裡面。”我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可是沒人笑的出來。
多年荒廢的巷道里,地上集了一層薄薄的灰塵,在夜視儀的綠色視野裡,所有的器具都發着黑黝黝的色澤,蹲踞在巷道的角落裡,好似噬人的怪獸。“沙沙”的腳步,在寂靜的巷道里傳出很遠,更顯得這裡沉寂荒涼。
“喂!”我停住腳步,回身對跟着的薩克說。
“啊”他被我突然的一聲嚇了一跳。
“你很害怕麼?”我問他。
“不——不害怕。”他左右環顧着,努力擺出不在乎的樣子。
“不害怕你爲什麼拉住我的衣服?”我看着他手裡死死抓住的我的衣角。
他嗖的一聲鬆開衣服,又忙不迭地拍了拍抓出的褶皺,顯得滑稽又尷尬。
“呼呼——”肯和迪米特里被他的動作逗樂了,忍着笑,憋得鼻孔裡的氣向外噴着。
“跟着我”我看了看薩克,他畢竟還只是個大孩子,估計有十八九歲的樣子,雖然已經是一個老混混了,但是在這種環境下,他畢竟還顯得有些稚嫩。
“薩克,你家裡還有什麼人?”我一邊走,一邊和他聊天,他抓住我的槍帶子跟在旁邊。
“原來和父母都住在坎貝爾鎮,後來女皇開始清剿阿諾卡東北方的反抗勢力,所有年齡適合的男人都在調查之列,我的父親被抓走了,一直沒有回來。母親去了工廠做工,聽說是在國外,就是阿曼達的企業。”他揉了揉鼻子,吸了吸。“現在只有一個奶奶了,她現在還能照顧自己,我就流浪四方,打聽父親的消息。”
“有消息了嗎?”我聽他說着,雖然他的語氣和動作都很輕鬆,但我感覺到他抓住槍帶子的力量加大了。
“一直都沒有,在阿諾卡,失蹤的人太多了——”薩克嘆了一口氣,露出與他年齡不相仿的成熟。
“放心,一定會找到你的家人的。”我安慰他道,同時也決定,如果阿諾卡解放了,就讓阿曼達把所有的工人列個花名冊,還阿諾卡破碎家庭一個團圓。
瑪利亞給的情報很籠統,只是說在這個廢棄的礦洞裡,具體位置不太清楚,我們摸索着找到了盡頭,一條向下的巷道又出現在面前。
“就是這裡”一直沒有出聲的薩克用手指了指巷道。“我能聞到鈔票的味道。”他很肯定的說。
沒有其他路,我們只能向下繼續前進。
又拐來拐去地走了半天,一堵明顯的人工堆砌的水泥牆出現在眼前,從成色上來看,顯然是完工不久的。
“肯,炸開它。”我回身對肯說,他玩弄炸藥是個老手。“儘量動靜小點。”我害怕這個巷道經不起TNT的摧殘。
肯不多說話,卸下背上的揹包,掏出幾捆炸藥,戴上一個聽筒耳機,把聽診器的一端貼在水泥牆上,一隻手輕輕叩擊,神色專注。
“比想象的要簡單,水泥牆還未完全乾透,只要很小的量。嘭——”他做了一個爆炸的動作,開始用橡皮泥把幾捆炸藥連接在水泥牆的上面。
我們躲在遠處,如果瑪利亞說的沒錯的話,這裡不會有什麼守衛。多年廢棄的礦坑,克森博格非常聰明,把自己搜刮的錢財放在這裡,以爲誰也不知道。但是他沒想到的是,一個被他劫持的姑娘會聽到他的秘密,他要爲自己的獸行付出代價。
肯提着起爆器小步跑了過來,“準備好了嗎?三、二、一!”
“嘭——”一聲低沉的爆破聲,只是感覺到了一陣震動,肯的藥量掌握的非常好,正好炸出了一個二平方的洞口,而且潮溼的水泥牆也幾乎沒有什麼灰塵,完美的爆破。
我們邁過一地瓦礫,裡面的洞壁規整了許多,地面也顯然休整過,到處都顯示出經常有人出入的樣子。
拐過彎,一道鐵門出現了,迪米特里掏出隨身的開鎖工具,開始解鎖。我和肯站在洞口的位置警戒。
“嘿,我敢打賭,這裡面有錢的味道。”薩克隔着鐵欄杆向裡面看着。這是一個寬闊的礦洞,洞口處用鐵門隔開,裡面靠着牆的一側,整整齊齊地擺放着一排鐵皮保險櫃。
“嘩啦——”迪米特里拉開了鐵門,和瑪利亞所說的一樣,深褐色的鐵皮保險櫃,每個都有半人高,陷入地面有幾公分深,顯然分量不輕。
“這是克森博格的私人金庫,夥計們,我們搬空他。”我看了四周,克森博格對這裡太放心了,連個報警裝置也沒有,倒是方便了我們。
鐵皮櫃子上倒不是什麼高級鎖具,我掏出已經很久沒有用過的貝雷塔92F,套上消聲器,對着鎖釦
開了一槍,“鋥——”的一聲,鎖舌就彈開了。
我一把拉開箱蓋,“嘶——”四周響起抽氣的聲音。滿滿一箱子鈔票,打眼一看,最少有好幾十萬元的數目。
“噗—噗—”我沒停着,幾槍下去,把所有的箱子都打開了,兩個裡面都是鈔票,兩個裡面是金條,黃澄澄的耀人眼。
“酷——”即使是見過大場面的肯,也忍不住讚了一聲。
“儘量裝吧”我大聲說了一句,就向背包裡塞起鈔票來,大家也都大把大把的向背包裡塞起鈔票。不是不拿金條,而是那東西太重了,不如鈔票來的輕巧,能裝的更多。
很快四個人的揹包就裝滿了,兩個箱子的鈔票也幾乎見底。揹包被撐得鼓鼓囊囊,甚至一些裝備都不要了,空餘的地方都被鈔票塞滿了。
我現在明白了神話故事裡的阿里巴巴打開了寶庫時的心情,就是隻恨自己的手太少,恨不得多長出幾隻手,搬空這裡。
“要不要燒了這裡”肯的眼珠一轉,說出了一個歹毒的主意。
“不,這裡的財富早晚都是阿諾卡的。”我直起腰,燒了太可惜了。
臨走,我們還提走了一個箱子,箱子底部鋪了一層黃金,上面塞滿了鈔票,幾個人輪流擡着,累的汗流浹背。
回去的路上,幾個人都有說有笑,如果克森博格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心臟病發作。
“薩克,見過這麼多錢麼?”肯拉開揹包,深深嗅了一下里面新鈔票的油墨氣息,滿臉滿足的表情。
“太神了,頭兒,你是怎麼知道這個金庫的?”薩克的臉激動地通紅,把揹包緊緊摟在懷裡。
“我也能聞到鈔票的味道,哈哈”我的心情難得的好一次,給他們開了個玩笑。
“我要去夏威夷買一棟小別墅,再找兩個金髮妞兒,喝82年的拉菲,抽哈瓦那的雪茄,我愛鈔票!”肯抓出一把鈔票,晃動着。
“每個人只能留下5萬美元,剩下的交給起義軍。”我收了笑臉,對他們三個說。
“5萬美元?!”肯叫起來,看我的臉色不像是開玩笑,頹然坐下了“完了,別墅、美妞兒,只能抽雪茄了。”
迪米特里和肯對我都是忠心耿耿,我說出的話他們不會反對,所以發完牢騷後,他們又開始了吹牛,畢竟5萬美元也是不少了。
沒有回薩摩納,我們的車子開到了大路上時,就看到荷馬的麪包車停在路旁,和我約定的時間一樣,他們已經到了。
“吱——”一個大力剎車,蜂鳥帶着滾滾的灰塵停在他們旁邊。
“你們去哪裡了?”米格瑞看着我跳下車子,劈頭就問我。
“給我拿壺水!”我對荷馬叫道,搬運黃金讓我累的不輕,這會兒口渴得要命。
“我們給起義軍弄來了一批資金,就在車上。”喝了幾口水,我緩了一口氣,米格瑞倒是很有耐心的等着我。
拉開了車門,擡下了大箱子,打開箱子的一剎那,周圍的人都愣住了,他們好多人都沒有見過用箱子裝現金的。
我制止了他們想要再回去搬運剩下的財物的舉動,那麼大的一個寶庫,克森博格每天都有例行的巡視,我是聽瑪利亞說的才知道他們的巡邏間隙,這會兒再去,就會碰上巡邏隊,就暴露了。
“謝謝你,我代表阿諾卡的人民感謝你們。”米格瑞的話語透着深深的感激,“我爲自己的態度道歉。”他誠摯的態度讓人無法生氣。
下一站,該去支斯納鎮。
Meduna莫頓鎮的女皇宮殿內,女皇正在大發雷霆:“伊瓜因,因爲你們的愚蠢和失誤,我失去了機會的聖盃,我要把你們都丟進老虎籠子裡!”
“我的陛下,這個仿製品製作的太精細了,請饒恕我們吧。”伊瓜因哀求着,手裡拿着磕成兩半的聖盃仿製品。
“最後一次,伊瓜因,拿不回聖盃就不要回來了!你要知道,聖盃意味着什麼,那是權力,至高無上的權力!”女皇的臉因爲憤怒而扭曲着,揮舞着雙手,歇斯里地的嚎叫着。
“我們一定全國撒網,一定奪回聖盃。”伊瓜因惶恐地說。
“笨蛋,聖盃只會去一個地方,那就是支斯納,那個被遺忘的聖地。”女皇看着牆上的地圖,把眼光投入到地圖的西北角那裡。
“對了,聖盃就是從那裡發掘出來的,我的陛下,你真是英明。”伊瓜因諂媚的說着。
“調集部隊,包圍支斯納。”女皇的眼睛惡狠狠地盯着地圖,:“機會的聖盃,我不會給他們機會的。”
金錢是萬惡之源,我到後來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