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首領無需對我如此防備,須知站在相同立場,我們該是盟友而不是敵人。”
崔民哲不意外張毅對他一副懷疑至深的態度,何況坦明身份之後張毅肯定還是這個反應。
事無不可對人言,而且要做盟友必須進一步表露誠意。
崔民哲就如實告知了他是崔家之人,只不過是崔敏成代表的崔家。
他也是他爸的獨子,未來崔敏成一系依舊是以他馬首是瞻,所以甭管他選擇哪條路,背後的家族勢力鐵定會全力支持他。
“崔敏成?你與崔閔俊不是一個崔姓嗎?”
張毅對姓崔的人確實都沒好感,不過從崔民哲口中聽出不一樣的意味,他訝異地反問起來。
“H國崔姓之人何其多,不過張毅首領你們是外來的勢力,對我所屬的崔家有所誤會也是正常的。因爲我爸頂着這個崔姓,還真的在崔家得到了不少便利,讓崔鍾炆那個老狐狸信任有加。”
說的這麼直白,張毅就懂了崔民哲和崔閔俊所屬的崔家其實並不對付。
即使是他老子還在崔閔俊的老子手底下效力,他這一代肯定也對崔閔俊獨斷專行抱有不滿,不可能再像父親那樣推心置腹幫助崔閔俊。
“開誠佈公之後,就是我們友好交談合作事宜的時候了。”
崔民哲露出一抹誠摯的微笑,“我知道崔閔俊一意在外面運作,想趁此機會把張毅首領你還有戰斧一舉趕出H國,不再打攪他的好事,而戰斧的人馬也在盡全力撈出你,可礙於車家阻撓的勢力,辦到這點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同樣的,車家和崔家對上,算是我對張毅首領表現的小小的誠意。車家一旦被崔家絆住,兩家狗咬狗之下自然這邊管理疏漏,介時張毅首領再讓外面的戰斧下屬好好運作一番,不愁沒辦法脫身。”
崔民哲說這些的時候,目光還有意無意掃了一眼審訊室門外替他們談話把風的裴基勇。
張毅挑挑眉,還真沒想到自己在H國國際刑警分部監管所與警局看守所之間徘徊的時候,外面竟然風起雲涌發生了這麼多事。
更沒想到還有崔民哲這樣不跟崔家一條心的異類,他抱着未知的目的想與戰斧尋求合作。
瞧見張毅玩味的目光,崔民哲笑了笑,沒直接把自己所屬的陣營輕易吐露出來。
畢竟如果這一趟沒能合作成功,他隨便把底牌交出不是蠢得無可救藥了?
“合作可以,咱們目前站在算是同一條線上,無論當前你所屬哪方,最終目的肯定是想針對崔閔俊與崔家。爲了這個目標我們兩方可以互相爲彼此提供怎樣的便利就不多說了,我就想問除了幫我脫身,讓戰斧在H國有立足之地,你們還能給我們什麼好處?”
跟政治涉邊的,從來沒有簡單的勝負。
在這個過程也是無比險峻,弄不好身敗名裂,只落得一個慘淡收場,張毅是打算在H國搞局大的,好好回敬幕後利用他的神秘主顧。
可不代表他氣得把理智拋一邊,作爲戰斧的首領,他必須以戰斧的利益爲先,不能沒來由的冒風險把弟兄們隨便帶上一條賊船。
“遠了不說,如若張毅首領願意與我們達成一致合作意向,除了針對崔家,在這以外我們願意對你們釋出最大的善意,對你們抱有絕對信任,比如華夏軍方曾經答應張毅首領你們戰斧在華夏怎樣的發展便利,換在我們這裡,那些條件不是不可以考量,這般如何?”
好個精明又狡猾的人,說來說去還拿華夏給戰斧的好處做衡量標準,言下之意未來合作的好處也不是太確定。
戰斧要是能一直保持現在在國際上名聲大噪的水平,倍受人看重,各方依舊對戰斧抱有不偏不倚,忌憚更多的態度,那麼崔民哲以及他背後的勢力也必會把戰斧視作貴賓級盟友,信任還是各項可提供的便利都能有。
反之,在此期間戰斧如果發生什麼影響國際地位的大事,包括在H國攪弄風雲時不小心馬失前蹄,翻車了,崔民哲等人也可揮揮衣袖,乾脆利落抽身走人,不在廢了的戰斧身上白花費一分力氣。
“你讓我啞口無言,我不得不承認你這話術很高明。”
“哪裡,張毅首領謬讚了。不知道張毅首領考慮怎樣,是否願意與我們合作共贏?”
看崔民哲穩健中不乏急切的模樣,張毅忽而笑道:“我想你們對我們戰斧也不是完全沒索求,既然要合作,不妨先把醜話擺前頭。”
“張毅首領還真是爽快人呢。好,那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與張毅首領你們聯合,主要目標是針對崔家,掃平我們前進路上的一切阻礙,在此期間尤其需要戰斧由明轉暗對付的——是隱藏在我們H國檯面下的暗流。”
就着合作意向,雙方又談了一陣,最後崔民哲是面帶輕鬆的笑容走出了審訊室。
他走後,裴基勇立刻迫不及待地跑進來。
“怎麼樣,那位貴人答應幫你脫身了嗎?”
“嗯,這回裴警官你還真的幫了我們大忙了。”
張毅敲了敲桌子,聯想到剛剛崔民哲跟他說的話,面上也展露出一抹叫裴基勇看不懂的神秘笑容。
裴基勇抓抓頭髮,警帽都歪了歪,“啊?”
“沒事了,我的意思是說我們雙方達成了合作意向,最遲今晚我就能脫身了,再次感謝裴警官你還有姜在民老兄的協助。”
這話裴基勇聽懂了,他嘿嘿一笑,趕緊擺手說這是他應該做的。
只要戰斧不是威脅H國的勢力組織,他幫助張毅他們的立場就跟好友姜在民一致,誰叫洛玥是國際刑警總部的犯罪科主任,是他心目中的偶像呢。
國際刑警,那真是各國警察都向往的存在,專門爲了打擊邪惡犯罪,弘揚正義而存,不需要任何國籍條件限制,只要懷着一腔正氣就能做國際刑警,哪怕有時候與邪惡鬥爭,不得不爲公犧牲也在所不惜。
“出了警局以後我們對你們的幫助就有限了,在這之前我得再提醒你們一下,就在剛纔我從常駐醫院的同事那兒聽到了風聲,好像有不明勢力在探尋你之前被送到醫院做檢測的血樣。”
探尋我的血樣?
張毅心念一動就明白了那個不明勢力的真正目的。
果然還是他沒染毒的消息不知怎麼走漏了,最有可能就是車聞京身邊的人。畢竟他在H國國際刑警分部的監管所被監控的四十八小時內,根本沒有潛伏期過去毒癮發作的跡象,不止如此車聞京明顯針對他,拿“惡魔之手”誘惑的時候,他居然也不爲所動。
這對被正面潑了一身“惡魔之手”,身體皮膚肯定滲入毒素的人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他在羅斯江上帶一身毒招搖那麼久,再經過快三十六小時沒有任何毒發的跡象,種種線索就指向一點,除非張毅改造人體質極其特殊,連“惡魔之手”都奈何他不得。
“大意了,樹大招風啊,這下玥他們得再加快速度了,千萬得在醫院攔截住別人碰我的血樣。”
好在張毅新接觸的盟友崔民哲很給力,他在來警局跟張毅談合作之前,就已經先人一步瞭解醫院那邊的不安定因素,直接用偷天換日的掉包計換了一份正常無毒的普通人血樣。
至於被掉包換下來的張毅血樣,爲了讓盟友安心,也省得H國自己人內部也對此產生垂涎之意,崔民哲自己就做主當場銷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