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人,是之前那對雙胞胎姐妹,其中的一個。
張雲閒也不知道她是姐姐還是妹妹,不過是皮膚較白的那一位。
“我們島主答應見你了,跟我來吧!”妹紙的口氣似乎有些意外,估計是沒想到秦子怡真的會見這麼一個陌生的小子吧。
張雲閒含笑致謝,起身跟她一起走了出去。
這次去的地方,居然是紅日島南端的那棟閣樓。
張雲閒心想,這位婆婆還真是個怪人,接待不同的客人,還要換着不同的地方。
上了木樓,秦子怡已經等在那裡了,另一位雙胞胎妹紙,也站在她的身後,一臉好奇地看着張雲閒進來。
“島主!就是這個小子!他就是用這張‘符咒’進入我們紅日島結界中來的!”
張雲閒看見那位妹紙手上拿着的,正是之前出塵道長送給他的那張‘符咒’。
媽蛋,道長不是說這東西是一次性消耗品嗎?
秦子怡不動聲色地瞄了‘符咒’一眼,揮揮手讓那妹紙退到身後。
“你是那小道士派來的?”她懶懶地問道。
小道士?
出塵道長的頭髮鬍子都發白了好不好?張雲閒在心裡無語地想。
不過這秦子怡今年三百多歲,出塵只有一百三十歲,她叫其一聲‘小道士’,的確也沒什麼可挑理的地方。
“晚輩能來到此地,確實是出塵道長爲我指的路!”張雲閒細心觀察着秦子怡的表情,如實說道,“不過,我來這裡找婆婆的目的,卻跟出塵道長無關!”
“哼!那小道士是不是把我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不但自己來煩我,現在還將我島上的出入符咒,隨便送給他人?當我這是什麼地方?”
秦子怡的脾氣是真的不好,一言不合就容易暴走。
張雲閒見狀,急忙解釋道:“婆婆息怒,我跟出塵道長是忘年之交,多次聽他說起婆婆的事蹟,晚輩一直對你仰慕有加,心存嚮往,但如果不是這一次真的有事情想勞煩婆婆指點一二,說什麼都是不敢貿然前來打擾您的清修的!你千萬不要怪罪出塵道長,是我死纏爛打求了他好久,他才肯給我這符咒的!”
要是因爲這事,讓秦子怡把出塵道長拉入‘黑名單’的話,張雲閒心想,不知道出塵道長會不會找自己拼命,看他每次說起秦子怡時,那種滿面嬌羞的樣子,應該是對其情根深種了不假。
“臭道士倒是會做好人!我秦子怡可不是什麼菩薩心腸,你我非親非故,難道就聽你信口開河奉承我幾句,我就要位你指點一二?別做夢了,從哪裡來的,就回那裡去吧,我這紅日島從來都是擅入者死,今天破例放你回去,已經是我最大限度的容忍了!”
張雲閒聽到秦子怡這麼說,心裡暗暗鬆了口氣,看來不管如何,她是不會把這筆帳算到出塵的頭上去了。
“婆婆見諒,晚輩今天來,真的是有一件要事相問,此事與靈徒遺族有一定的關係,難道婆婆一點都不關心嗎?”
“與我們靈徒遺族有關?”秦子怡果然遲疑了一下,“你且說來聽聽!”
張雲閒微微一笑,他就算準了秦子怡一定會有興趣,因爲之前聽她跟黃龍交談,她的話裡一字一句,無不透露着對靈徒遺族的維護之情。
“婆婆果然宅心仁厚!最近外面的世界發生了一樁怪事,有一位身份神秘的盜墓賊,他什麼金銀財寶都不偷,只要人類異能者的屍骸,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他已經收集了十幾具高階異能者的屍骸。但是最奇怪的是,他每次偷完之後,都會在他所作案的墓穴地底,留下一份‘福澤之氣’做爲補償……”
“福澤之氣?”秦子怡聽到這裡,驚聲打斷了張雲閒的講述,“你是說那偷盜屍骸的賊,竟然會留下‘福澤之氣’?”
張雲閒心裡暗樂,這位婆婆果然耿直的可愛,她的反應絲毫都沒有超出自己的意料。
“是的,婆婆!就是隻有你們靈徒遺族的返祖血脈,纔可以造出來的‘福澤之氣’!”他十分篤定地說道。
秦子怡的眼中閃過一道精芒,“你如何知道這一點的?福澤之氣,就連我都不一定認得出來,更何況我們靈徒遺族的返祖血脈一說,更是族中的千年秘辛!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妹的,又要暴走?
張雲閒真的是服了這位婆婆的脾氣!
他心裡也不禁對神羿諸般埋怨,爲什麼不告訴自己,這些東西都是靈徒遺族的秘密呢,現在可好,自己演的有點太過了,還得拼命往回找補,看樣子必須得來點猛料才能轉移秦子怡的注意力了,不如告訴她自己就是天啓者?
“那個……婆婆,你不要這麼緊張,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的名字叫張雲閒……”
“張雲閒?你等一下!”秦子怡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你就是殺了我們遺族裡端木爺孫的那個劊子手?”
“婆婆說的難道是端木貢和端木朗?”
“沒錯!看來果然是你,先前我聽島外傳來消息,還打算找你去算算這筆帳呢,沒想到你今天居然親自跑到我這裡來了?好!既然來了,那就把性命留下吧!”
我去你妹的!
張雲閒只想在心中破口大罵,這劇情完全跟自己想的不一樣,這位婆婆究竟是個什麼性子?
“婆婆你聽我說啊,這件事我已經跟師簡師盟主解釋過了,我跟這爺孫倆無冤無仇,殺他倆完全是出於自保的本能啊!唉,婆婆,你別衝動啊,你手裡的刀是怎麼回事……”
“少廢話,你殺我族人,我今日必須要爲他們報仇雪恥!”秦子怡說打就打,一點都不給張雲閒解釋的機會。
“我們要講道理啊,對不對!我去,婆婆,你把你的刀拿開,你再這麼咄咄逼人,我可不客氣了!”
秦子怡如果能聽他勸,那就不是秦子怡了。
她手中靈力化成的長刀,閃過一道道凌厲的光影,追着張雲閒直接從閣樓裡跳了出去。
張雲閒是真的有點火大,他謹記出塵道長的叮囑,生怕惹惱了這位婆婆,可是想跟她好好說會話,真的特麼好難啊!令秦子怡暴走的點,他是實在get不到啊。
怎麼就突然怒了?
怎麼就非要砍了自己?
師簡都說了端木貢的事情,他們不追究了,怎麼到了她這裡又翻起舊賬來了?
媽蛋!這位婆婆是不是停留在更年期,忘了出來了?
“你還不客氣?你不客氣能怎麼樣?我可不是端木貢那個沒用的東西!”秦子怡看張雲閒一味地躲閃,她的攻擊竟然傷不到他分毫,不由地更是怒火中燒。
“阿龍!你個死人啊?沒看到我這被人欺負?還不趕緊過來幫忙!”她突然朝着北邊的天空,大吼一聲。
張雲閒覺的自己額頭上,滿是一道一道的黑線,你被人欺負?明明是你拿着大刀追着我砍好不好?
黃龍來的很快。
“這小子誰呀?”他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地問道。
張雲閒也挺委屈的,他堂堂一位聖者,又揹負天啓者這麼一個萬人矚目的身份,在外面世界裡,那麼多的修行勢力,誰不認識他啊?
偏偏遇上這兩個居住在海外荒島傷的老傢伙,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
“你管他是誰?你只要知道,他是我們靈徒遺族的仇人就行了!還不速速動手!”秦子怡發起火來,真的是一個混不講理的野蠻女人。
“好!”黃龍臉上有一種病態的白皙,但手上的速度卻一點都不慢,靈光一閃,他手中就多了一把三尺長劍,劍鋒所向,正是張雲閒的退路所在。
“婆婆,你聽我一言行不行?我跟端木貢那個醜八怪的事情,已經跟你們遺族的師簡都達成諒解了,這件事真的不怪我!你如果再這麼咄咄逼人,我絕不會再顧及出塵道長的顏面了!”張雲閒看到他們二人,一前一後,不遺餘力地對自己展開夾擊,有些惱怒地衝着秦子怡叫道。
秦子怡心裡也是暗暗吃驚,她追着張雲閒砍了足足有一百多招,愣是連這小子的衣角都沒有沾到,她本來好勝心就極強,要不然出塵道長也不會每次過來,都被她揍得鼻青臉腫才能回去。
“住嘴!那個小道士有什麼顏面可講,今天我一定要將你斬在我的刀下!阿龍,你在後面墨跡什麼呢?能不能把他給我攔死!”
黃龍急的叫道:“這小子有點邪門,我攔不住他!”
張雲閒身似游龍,步伐矯健,在兩人聯手攻擊下,仍然從容不迫,進退有度。
只是他確實太不瞭解秦子怡的好勝之心有多麼強烈了,他越是表現得這麼輕鬆,秦子怡心中的怒火就越是燒的無法遏制。
“真沒用!就你這點本事,還想去收拾陳紅英呢?連個毛頭小子你都擋不住!”秦子怡看見張雲閒又一次從黃龍的包圍中飄然而出,氣地衝他破口大罵。
黃龍的內心又是委屈,又是震驚,他的實力,在人類世界中近乎無敵了,就連拜月教的那些半聖,他也不是沒有領教過的,怎麼在張雲閒的面前,他所有的攻擊,都變成了小孩子過家家一般兒戲?
張雲閒看他倆也都折騰的差不多了,再跟他們玩下去,只怕兩位老人真的連老命都要使出來了。
“嗖!”
他一躍躥入半空,馬上施展御風術,遠遠地逃離了戰鬥範圍。
“什麼情況?”黃龍目瞪口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秦子怡氣喘吁吁,手中靈力化成的長刀已經不知道破碎了多少次了,她擡頭看着在空中懸浮的張雲閒,心裡居然第一次升起了有點羨慕的情緒。
“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她的頭腦總算是冷靜了一些,人類的修行者,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實力水準,這一點她還是很確定的。
張雲閒御風而立,有點委屈地說:“我一早就想告訴你啊,可是你根本不給我機會說啊!是不是非要讓你發泄一下武力,你才能心平氣和地跟人說會話?”
秦子怡臉上突然有點發燒,幾百年來,從來還沒有人敢這麼奚落自己呢,更何況她的年紀,足足可以當張雲閒的奶奶的奶奶的奶奶都不止。
“我承認,幫端木爺孫報仇的話,只不過是個藉口,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想教訓你一通怎麼着?”她看着張雲閒高高在上的樣子,只恨的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