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並不是害怕去院長那裡說明情況,而是眼下病人最要緊,然而汪太太脾氣大,人容易激動,根本什麼也聽不進去。
溫馨使了力把她的手扳開,這一下更是激怒了汪太太,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把溫馨往前一推。
這是病房的門恰好打開,溫馨不受控制地往前撲過去,一頭栽進了一個人的懷裡,頭不輕不重地磕在了那人的胸口上。
慌亂之下,那人攬住她的腰,後退了兩步才站穩。
感覺到了一隻手搭在了腰間,溫馨一驚,本能地產生一種排斥感,條反射似的逃開了,一擡頭,對上了男人溫潤的眉眼。
徐江寧恰合時宜地收回了手,關切地詢問,“沒事吧?”
溫馨張張口剛要回答,目光越過徐江寧的肩膀,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只感覺到自己的胸口猛然一震,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砸了一下,心跳加劇,又有些窒息。
南寒就站在不遠處,一身裁剪得當的黑色西裝,漆黑的桃花眸,像不起波瀾的幽幽潭水,寂靜深邃,正直直地盯着她。他脣角若有若無地勾起,同過去一樣,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溫馨只覺頭皮一刺,再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那個身影,彷彿就是她一瞬間的幻象。
發現溫馨一直盯着自己身後出神,臉色難看得像是見了鬼,徐江寧也回頭看了看,
身後什麼也沒有。
“怎麼了?”他轉頭問溫馨。
溫馨搖搖頭,很快恢復狀態。
汪太太趕忙湊過來,惡狠狠地瞪了溫馨一眼,告狀,“徐醫生,你來的正好,這女孩是哪來的?她竟然說我在這危害到我丈夫的健康,還讓我離開,憑什麼啊?”
徐江寧看向一旁靜靜站着的溫馨,語氣溫和地問,“怎麼回事?”
溫馨並不慌亂,晃了晃手裡的病歷本,態度不卑不亢地解釋,“汪先生患有慢性鼻炎,對香水味極其敏感,如果引起呼吸困難,或者鼻粘膜分泌物堵塞氣管,會很危險,所以我才請汪太太出去。”
聽了這話,汪太太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繼續嘴硬,“你胡說,我丈夫什麼時候得了慢性鼻炎?我怎麼不知道?”
徐江寧掃了汪太太一眼,“汪先生的病歷是我寫的,他的確患有慢性鼻炎,而且我還叮囑過病人家屬不能用氣味濃重的香水。”
聽徐江寧這麼說,汪太太不做聲了,一甩手走出了病房,走前,又剜了溫馨一眼。
徐江寧看向溫馨,微微一笑,“你做的很好。”
溫馨點點頭,把病歷交給徐江寧,“這就交給你吧,我還有其他病人要照看。”
“好。”徐江寧笑着點了點頭,接下了本子。
溫馨也迴應性地彎彎嘴角,終究是沒有笑出來,徑直出了病房。
徐江寧的目光跟隨着溫馨的身影回頭——纖瘦高挑的身材,白大褂更添一絲清麗,過肩的頭髮拿皮筋紮了個圈,有幾縷散落在兩旁。
小師妹,一如當年,形單影隻,難以猜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