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她的笑我替代不了 122 聽說她的笑我替代不了(四十七)
等我氣喘噓噓推開他的時候,嘴脣上全是一陣麻麻的痛。抱着我坐在沙發上,望着燈火通明的偌大公寓,我問:“你什麼時候出門?”
他撫上我的手,或重或輕地揉捏着,輕輕地開口,道:“一會就走。”
看了眼牆上的時鐘,也才九點多,我懊惱,“十二點的飛機用得着那麼早出門嗎?要不陪我多做會吧!”懶
他低笑,揉了揉我的發,“我還有點事,辦妥了才能去機場,不早點出門怕趕不上了。”
“那我去給你送機?”我期待地仰望他的下頷,鬍子被颳得很乾淨,但是這麼近看着還是能發現鬍渣。
他突然就抱起我,朝樓上走去,“太晚了,我不放心。”
“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你讓王叔送我就行了,好不好?”我自動攬上他的脖子,恃寵而驕。
其實,我只想試着挽留,我能給他的最後一點信任。
“不行,乖乖呆着,等我回來。”說罷,把我放倒在我的牀上,俯身看着我的臉。
心臟像是被狠狠地一撞,伸手撫上他白皙俊雅的臉龐,我問:“兮,能不能不去?”
他高大的身軀似是一震,眸色一瞬間便深下去了幾分,修長的指若有似無地撩撥着我額前散落的碎髮,問:“怎麼突然就不願意我去了?”
我眨了眨眼,笑逐顏開,“沒,隨口說說。”蟲
看了我好一會,啄了啄我的脣角,“差不多了,我該出門了,這幾天王叔會接你上下班的,晚上別亂跑,嗯?”
我湊近他的臉,“好!”輕輕地推開他。
胸口突致的疼痛經過這幾天已然熟悉了不少,江南兮怪異地看着我,我心裡一慌,馬上直起腰推他,“我不送你下樓了,想洗澡,你到了給我個電話。”
他只是看了我一會,笑了笑轉身走了,我翻開枕頭,拿出藥粒狠命吞了三顆,連水都顧不上喝了,撫着胸口的位置,努力地理順呼吸。
等聽到汽車發動然後駛遠的聲音後,我下樓拿起了那份文件快遞,裡面是一份病歷還有一張明天一早六點半飛往倫敦的機票,手機鈴聲響起。
“彥宇。”手裡抓着病歷的手不自覺收緊。
“快件都收到了吧?”
“嗯,謝謝你。”
“……”他沉默了。
“彥宇,你在嗎?”我蜷縮在沙發上,小心翼翼地問。
“涼。”
“嗯?”我隱隱感覺到了他的不安,大概是爲了先天性心臟病確診這幾個字吧。
“跟我去美國吧,那邊的的醫療系統很健全,好不好?”
“好。”我笑,眼眶裡早已蓄滿淚水。
他頓時爲之一振,語氣裡滿滿的不可置信,“真的?”
我笑,“那是我的小命呢,難得有大老闆負責搭路,我當然不會浪費這個大好機會,對吧?”
輕輕的笑聲傳來,是他的,未幾,他突然問,“涼,你會怕嗎?”
我捂住了哽咽的嘴,很久後終於能開聲了,第一句便告訴他,“我不怕!”
“呵呵,上海飛倫敦大概十二小時,我們明天倫敦見。”他溫柔地說。
我握緊了電話,拼命點頭。
……
晚上十二點,我如三年前般自己吹蠟燭,電話照樣響起,那頭照樣傳來江南兮輕輕的一句“生日快樂”。
我看着橙黃的蠟燭火焰,我說:“我愛你,真的愛你!”
他在笑,我能聽出愉悅的成分,可他仍然沒給我任何迴應,我掛上電話。
這一場糾纏到底要不要繼續繼續下去?
……
3月10日,傍晚6:50,倫敦。
“涼!”
剛下機,遠遠地便聽到了秦彥宇的吆喝,我笑着四目張望,總是找不到聲音的主人,猝不及防落入了高大的懷抱裡。
我一怔,傻傻地笑開了,“彥宇,好久不見。”
他颳了刮我的鼻子,“不就是幾天?”
我傻笑,他放開了懷抱,不帶任何私心。
“先去我家,把行李放一放,還是有什麼地方要去?”他拿過我輕便的行李,問。
本來並沒想多呆,來倫敦只是想確認心裡的不確定,不必多留,我看了看錶,“可以帶我去你妹妹的墓地嗎?”
可能是因爲我的唐突,他明顯有點反應不過來,我雙手插進了外套的口袋裡,幽幽地開口,腳上的步伐遲疑地邁出了,“我想親自確認一些事情,可以嗎?”
我轉身,朝數步之遙的男人微笑着,反覆地問了幾聲,“可以嗎?”
他突然就向我衝來,步伐有點急,重重地環緊了我的肩,我知道他懂我的心思,只是兩個人都不願意說出口。我埋首在他的衣領處,汲取屬於安心的味道。
說不定哪一天,我把心一橫,就真的自私得不放走這個懷抱了。
“這件事完了後,我就跟你去美國,治療我的病,好嗎?”
“好,好。”他很沉重,不斷收緊懷抱,肩膀被嘞得生疼,“你確定嗎?要這樣做!”
我點頭,不置一詞。
“傻丫頭……”
“你才傻……”
“走吧!”
“好。”
去到墓園已經是晚間七點有多了,這裡很靜,四周種滿了樹木,地上偶爾會被風揚起幾片樹葉,可仍舊是乾淨的,顯然定時定後會有人打掃,秦彥宇帶我穿過了陌生的碑牌,最終腳步看到前方一豎墓碑後停下了腳步。
我收回四處張望的目光,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心口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穿着莊嚴的西裝,手上拿着一束白百合,筆挺地背對着我們站着,很久很久後還是那個姿勢,這僅是我們看到的,那我們沒看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