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浩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心裡說不出來的愜意。原本這個位置依照慣例應該是周敬顯的,可是沒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一夜之間,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這頂帽子竟然提前落到了自己的頭上。莫非是自己的祖墳冒了青煙的緣故?陳天浩想到。俗話說得好啊,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現在的清江詩細化工研究所是自己說了算,那麼這關鍵的人事安排自然也是自己說了算。像溫雅緻、聶峰,甚至是所辦主任蓋傑之類的都應該考慮換掉。至於其他一些比較專業的處、室的領導,比如像財務處之類的,暫時還不是考慮動他們位置的時候。眼前的當務之急就是如何眷將溫雅緻、聶峰這兩個人的職務怎麼調整下去。
點了一支菸,在吞雲吐霧中,陳天浩接着想到,溫雅緻這個女人也不簡單,按理說,科研院所實行的是所長負責制,既然是所長負責制,理論上可以說,只要是清江詩細化工研究所的一切事情都應該是所長說了算。那麼眼下,就是他陳天浩說了算。可實際情況卻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就拿前幾屆班子來說,無論是霍泥鰍,還是郭達,由於溫雅緻是分管人事工作的副書記,所以有很多次所裡中層領導的任命到最後都是到了溫雅緻這一關而被卡下來的。據說這個女人和主管他們的一個院長關係曖昧的很,大家出於明哲保身或者惹不起、躲得起的一種態度對她是紛紛避讓。時間長了,這個女人可真有點蹬鼻子上臉的意思,開起所黨政聯席會更是口無遮攔,一切以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爲處事基本原則。當年,陳天浩在周敬顯提議,霍泥鰍首肯下就任項目二組組長時,就遭到了這個女人的刁難。弄得陳天浩在公開答辯時差點下不了臺。對此,陳天浩心裡可是有本帳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風水可是輪流轉啊,轉眼間,自己就轉到她的上邊了。這個女人可一定要換下去。陳天浩恨恨地想到。
聶峰這個老傢伙也儘量換下去。雖然這個傢伙到現在爲止,見了自己也很客氣。可是陳天浩覺得這個老傢伙陰險的很。好幾次,兩人迎面碰見,還沒有等到陳天浩打招呼,聶峰這個老匹夫就提前堆起滿臉的笑容,熱情地喊道:“陳所長,早啊!”這類的話語。弄得陳天浩頗有幾分受寵若驚和感動來。可是,等到他走過去之後,總覺得背後冷颼颼的,就好像別人用什麼利器向自己捅過來似的。起初,陳天浩也不是太在意。覺得可能是自己勞累的緣故,或者就是自己的一種幻覺吧。可是次數多了,陳天浩就漸漸地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一次偶然的機會,陳天浩在接受了聶峰的熱情招呼之後正好來到了樓道的一個轉角處,雖然是炎炎夏日,可是陳天浩還是像前幾次感到了一種寒意。看着眼前的地形,他靈機一動,悄悄地將自己的身子掩藏在濃密的垂柳後面。藉着轉角和柳葉的掩護,陳天浩吃驚地發現聶峰居然站在剛纔的位置沒有動——不,準確地說,他的手在動。聶峰將自己的右手做成一副手槍的樣子,向着陳天浩的背影瞄準。原來如此啊。這個老傢伙真是他們的陰險,自己以後要多堤防些,免得遭了他的道。
一支香菸很快就吸完了。陳天浩又點上一支。怎麼回事?最近自己的煙癮好像有些大。陳天浩自言自語地說道。聶峰這個老匹夫要想換下去,還得從長計議。畢竟他是所裡的黨委書記。需要通過一定的程序才行。不着急,慢慢等。馬上所裡的黨員代表大會就要召開了。想到這裡,陳天浩不由的陰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