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丹無比震驚,因爲她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朗雲陽會說出這樣一個事實!然而不可否認的是,伴隨着震驚一起來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險些將她整個人都淹沒的狂喜和滿足!
想想其實不由得她不滿足,因爲她對朗雲陽的感情也並非簡單的接受報復而已,她的一顆心,也早已被朗雲陽的魅力給牢牢地吸引住了。所以當朗雲陽逼她做莫非煙的替身的時候,她纔會那麼痛苦,因爲朗雲陽心裡從來沒有她的位置。
可是今天朗雲陽卻告訴她,她纔是他唯一的女人,連莫非煙都沒有這個榮幸,怎能不讓她激動莫名、狂喜滿足?而且因爲這種狂喜和滿足,簡丹第一次毫不避諱地直視着朗雲陽的眼眸,一向冰冷犀利的眼神也變得生動了起來。
看到她眼神的改變,朗雲陽就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但他還是微微一笑說道:“信我嗎?”
簡丹點了點頭,朗雲陽便乾脆呵呵大笑起來:“這麼容易就相信我?對你而言,我心狠手辣,霸道自私,無情無義,簡直是前科累累,把你折磨得死去活來的,你憑什麼相信我?”
“憑‘朗雲陽’這三個字就是一塊金字招牌,童叟無欺。”簡丹也微微地笑着,笑容越發顯得動人了,就像春日午後的一抹微風,吹得人身心舒暢,“何況你縱然想要欺騙我,也絕對不會拿莫非煙來說事兒,以褻瀆她的在天之靈。世人誰不知道你對莫非煙情深意重,半點委屈都捨不得給她?那麼你當然更不會拿這件事來欺騙我,否則她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簡丹的話似乎又觸及了朗雲陽心裡的隱痛,但難得此刻跟簡丹交談的氣氛還算融洽,他不想輕易地破壞掉,便刻意將那抹痛楚忽略了過去,含笑說道:“好,算你瞭解我,既然你選擇相信我的話,那麼這個理由是不是足夠讓你安心而且毫不猶豫地留下來了?”
這個……不錯,雖然如今已經知道我是你唯一的女人,的確讓我的心裡多少舒服了些,但是……心頭仍然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在來回地盤旋,卻又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說才能讓朗雲陽明白自己的擔憂,簡丹的遲疑便依然顯而易見:“我……”
“好了,不用再說了。”朗雲陽搖頭,乾脆打斷了簡丹的話,自顧自地做出了決定,“簡丹,現在你既然
惹上了我,那麼再想脫身就沒那麼容易了。何況我已經說過這輩子絕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那麼如果放你走了,我下半輩子豈不是要孤獨終老?我沒那麼笨。”
“是,你不笨,我笨還不行?”簡丹一聽這話忍不住氣得雙眼圓睜,狠狠地瞪着朗雲陽滿是得意的臉,“可是你這話好像說反了吧?是我要惹上你嗎?我難道不想離你遠一點嗎?如果不是因爲莫非煙要我……”
一路吼到這裡,簡丹自知失言一般猛然閉上了嘴,險些將莫非煙臨死前交代的那幾句話脫口說了出來。情知那幾句話還不到揭曉的時候,簡丹只得嘆了口氣,將滿腹的怒氣跟那幾句話一起嚥了回去,然後苦笑一聲說道:“好吧,我不跟你吵了,這些日子跟你吵得夠多了。既然現在你想讓我留下,那我留下就是,但……”
但若你讓我留下的原因,僅僅是因爲需要一個女人,怕你的下半輩子必須過苦行僧一樣的生活,那你讓我情何以堪?要知道我對你的感覺,可不僅僅是需要一個男人而已……當然這些話,簡丹沒有說出口,因爲她不希望讓朗雲陽以爲她這是在奢求他的愛。求來的愛,她不會要。
只是之所以留下,自然還是因爲莫非煙。莫非煙臨死之前託她照顧朗雲陽,她又怎麼忍心辜負一個已經去了的人?
簡丹願意留下,自然讓朗雲陽無比欣喜。可是欣喜之餘,他又直覺到簡丹一定有事瞞着自己,不是說別的,單說她剛纔衝口而出的半句話,就明顯包含着其他的內容。因此他接着追問道:“好,你說的,願意留下了。那麼,你剛纔想說什麼?你說煙兒要你……要你怎麼樣?你不是說她什麼都沒來得及跟你說嗎?怎麼……”
簡丹一怔,恍然記起當日在醫院的是時候,朗雲陽就曾經問過自己,莫非煙臨死之前似乎將嘴脣貼到了自己的耳朵上,看起來像是跟自己說了什麼。但是爲了完成莫非煙的遺願,自己一開始就選擇了隱瞞。所以今天,她當然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因此簡丹接着就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是想說,如果不是莫非煙,我也不會惹上你,不會跟你扯上關係,所以這一切都不是我願意的,我只是沒有辦法去改變。不過還是那句話,既然你希望我留下,那我留下就是,而且到目前爲止,你這個要我留下的理由還算成立。所以我願意留在你身邊,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爲止……”
“那不可能,沒有那麼一天的。”不知是真的相信了簡丹的解釋,還是知道即使繼續追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朗雲陽居然沒有繼續糾纏剛纔的話題,倒是接着就打斷了簡丹的話,表明着自己的立場,“簡丹,我希望你留下,不是因爲圖一時的新鮮,而是希望你永遠留在我身邊!因爲拋開所有跟煙兒有關的一切不談,你本人也很對我的
味,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總能牽動我的心和肺,把我折騰得死去活來,讓我無論如何放不下!你說這樣一個女人出現在了我面前,我能輕易放手嗎?不怕告訴你一句,煙兒救的人也就是你,我纔會找出那些爛理由強行把你留下。要是換了別人,我基本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更別說留下她,讓她給我治什麼鬼相思了!我難道不知道那都是無稽之談嗎?所以,不要怪我對你狠,我只是不想錯過。”
呃……原來你知道?那你還抓着我不放?不過因爲朗雲陽這番推心置腹的話,簡丹只覺得自己的心裡升起了一股很奇妙的感覺,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是又讓人無法忽略,想想又忍不住滿心愉悅起來。
朗雲陽的話說得夠明白了吧?並不是因爲自己連累了莫非煙,朗雲陽才遷怒於自己,從而將自己留在身邊加以報復和折磨的。實際上是因爲自己本身對了他的味,所以他纔對自己如此“另眼相看”的,是這個意思嗎?
可是……再反過來想一想,就因爲我對了你的味,所以你就可以罔顧我的痛苦對我橫加折磨嗎?要是這麼說起來,對你的味反而成了我的不幸,反而是我的錯了?是以想到這裡,簡丹又壓住滿心的喜悅,故意冷笑一聲說道:“我明白了,原來你之所以跟我來來去去地糾纏不清,是因爲我對了你的味?那你有沒有問過我,你是不是對我的味,我是不是願意跟你糾纏不清呢?”
對嘛!這種事兩情相悅才叫“千里姻緣一線牽”,纔算得上“一見鍾情”,如果只是單方面的逼迫,那就叫“恃強凌弱”、“強搶民女”了。
“我不用問,”朗雲陽倒真是夠自信,也真捨得標榜自己,“我知道你對我也一樣,我也很對你的味。”
“爲什麼?”這麼一來,簡丹反倒不解了,皺着眉頭看着面前這個自大慣了的男人,“我有這樣跟你說過嗎?還是我曾經給過你這樣的暗示?”
“都沒有。”朗雲陽輕笑,放開胳膊移動腳步走了過來,坐在了簡丹的面前,然後擡起手指了指她那雙燦亮如星的眼眸,“但是我知道,你看我的眼神跟看其他男人不同,所以我知道,你對我其實很感興趣,只不過你從來不肯說。因爲你不如我誠實,我想要你我會直說,但是你想要我卻只在眼神中表現出來,嘴裡是一個字都不肯透露的。不過沒關係,我看得懂你的眼神就行了。”
朗雲陽的話說得很直白,直白到令簡丹不由自主地臉紅,當然,她之所以臉紅並不僅僅是因爲他的直白,更因爲朗雲陽精準無比地說中了她的心事。因爲朗雲陽的突然靠近,簡丹只覺得一股陽光般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本就足夠讓她心猿意馬了,更何況朗雲陽目光灼灼,神情曖昧,更讓她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面紅耳赤,臊得不知所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