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遲遲開
2月12日,晚上八點。
“桐桐,我下飛機了,很快就到家。”容尉遲的聲音透過話筒,溫柔得彷彿會教人淪陷。
尤桐靦腆地“嗯”了一聲,分開才短短數日,可是思念卻已經那麼甚,她右手握着手機講話,左手牽着容小遲,嘴角飛揚起一抹甜蜜的弧度,柔聲說道,“我等你。”
臺北的夜色濃郁,霓虹閃爍,迷人心神,容尉遲下了飛機後,坐車從桃園機場離開,到市區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一路上,他打了好幾個電話給她,每打一次就彙報一次自己所到達的位置,讓她知道,他們的距離又更近了一些
。
尤桐牽着容小遲在新居門口散步,心情也是迫不及待,風聲透過話筒傳遞,容尉遲微微蹙眉,憐惜訓斥道,“你怎麼這麼不聽話,不是讓你在屋子裡面等嗎,出來做什麼,感冒了怎麼辦?!”
“我有穿外套……”尤桐柔聲解釋着,想要安撫某人過度激昂的情緒。
“最好是這樣!”他哼了一聲,像是更爲焦急,她聽到他口氣不善地對司機吼道,“開快一點!”
尤桐不禁覺得好笑,輕輕掛斷了電話,牽着容小遲又遛了幾圈,不多時後,道路的盡頭有車子徐徐駛來,強光亮起,照射出明亮的光束,她微微眯起眼睛,滿懷喜悅地快步奔了過去。
車子緩緩地在別墅門口停下,車門猛地被人推開,容尉遲迫不及待地下車,二話沒說就把她摟進懷裡,她的體溫已經有些稍涼,讓他不悅,“下次買羽絨服給你!”
尤桐但笑不語,其實,再厚的衣服都不如他的懷抱溫暖,她瞧着他緊繃的臉色,盈盈一笑,緩緩地伸出手來,攀上他寬闊的後背,撒嬌似的說道,“好啦,別生氣了,我只是想你了。”
容尉遲的臉色果然緩和下來,他低頭捧住她微涼的小臉,輕輕地以脣呵護,溫熱的呼吸噴薄在她的肌膚上,她的臉頰很快就暖了起來,他端詳了一番那粉紅的顏色,些許滿意,可眉頭還是輕鎖,“你怎麼搞的,是不是沒吃飯啊,怎麼瘦了?!”
“哪有瘦啊,不還是那樣。”她俏臉一紅,閃躲着說道。
他忽然眯眸,壞笑地調侃道,“想我想得?!”
“想得美!”她嬌嗔地瞪他一眼,她大概是瘦了一兩斤吧,可那一定是因爲舟車勞頓,纔不是想他想得!
“好了,我們進去吧,天涼。”容尉遲摟着她的肩膀說道。
“嗯。”
他回身拿了車裡的簡易行李,正要牽着她的手往別墅裡走,可腳下忽然躥出一團什麼,她站在那兒,望着他笑。
容尉遲驀地一怔,望着腳下那一隻有着烏溜溜眼珠的小狗,呃……容、容小遲?!
如果不是她牽着它,他絕對會以爲自己在做夢,可是夢見一條狗也太扯了一點,而且這小傢伙怎麼五年都沒變化啊,還是那一副小不點的可憐模樣!
“它是吉娃娃啦,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尤桐笑着解釋道。
容尉遲不禁有些恍惚,“這五年……你一直養着它?!”
“嗯。”她輕輕點頭。
容尉遲怔忪半晌,然後忽然就笑了,那笑容竟像個孩子。
“有什麼好笑的
。”尤桐有些不好意思,紅着小臉嘀咕說道。
“汪——汪——”容小遲終於不甘寂寞,殷切的目光望向了容尉遲。
尤桐彎腰將它抱了起來,安撫着懷裡蠕動的小狗,遞到他面前,戲謔地說道,“吶,容小遲,你還認不認得他啊,這個是你的爹地哦!”
爹地?!
容尉遲的眉頭微微地蹙了起來,眼底混雜着疑惑與困擾,她的意思是這是他們的小狗兒子嘍?!
“我纔不是它爹地!”他口是心非地說。
“可是我看你們兩個長得滿像的,有父子臉哦!”她抱起容小遲,故意戲謔地道。
容小遲彷彿真得聽得懂人話,搖着尾巴裝可愛。
“幹嘛對我裝可愛,這麼想當我的小狗兒子嗎?!”它那可愛表情,瞧得他心軟,可是……這實在是不像話!
“嗚嗚……”容小遲小聲叫着。
容尉遲低頭瞧見它一臉哀怨的表情,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心裡頓時有點愧疚。
容小遲呆愣在原地,仍舊望着他。
容尉遲索性不理它,“誰跟它有父子臉啊?!”他俊容一皺,但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幸福的笑容?!
“容容一定很討厭它!”容尉遲很肯定地說道。
“纔沒有!”她反駁道,頂多是不喜歡罷了。
容小遲睜着無辜的眼睛,嗚嗚,爲什麼它這麼沒有男人緣啊,它好歹也是一隻帥狗啊,難道是同性相斥?!
媽咪,求安慰……
容小遲將圓圓的小腦袋埋進尤桐的胸口,撒嬌。
容尉遲的眼睛微微眯起,忽然不悅,雖然他挺高興這個小傢伙還在,可是如果它侵犯到他的福利那就萬萬不行了!
“給我抱!”大手一揮,他將容小遲抱在自己的懷裡,順着它背上的毛輕撫而過,毛又柔又軟,好像比記憶中的感覺還要溫暖。
容小遲“嗚嗚”兩聲,像是不樂意,完蛋了,從今以後,它的命運一定會更加悲慘!
兩人並肩走進了別墅,如今新居已經裝修好了,是明媚的地中海風格,藍色的門窗、白色牆面,藍白條紋相間的壁紙和布衣,佐以貝殼、細沙混合的手刷牆面,每一處都盪漾着一份漫不經心的清新和恬淡。
一堵白色的照片牆,是留着放他們婚紗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