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遲遲開
“請……請問容先生……要成爲acca的會員,考生必須通過十六門專業考試並獲取三年財務及會計相關工作經驗,那麼像是我這種經驗不足三年的怎麼辦?!”
話落,周圍一片哀嘆,這個女孩子也太不懂得把握機會了,居然問了個這麼生澀的問題!
尤桐微微捏緊手心,屏息以待。
半晌,容尉遲緩緩開口,“你想考acca?!”
“是。”
“結束後你到後臺來找我。”說着,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通行證塞進她的手心。
尤桐驀地一怔,傻傻地僵在原地,之後容尉遲又說了什麼她全都沒有聽進去,唯一的感覺是,他塞進她手心裡的那張通行證好燙好燙,那溫度好像一路燒進了她的心裡。
活動結束後,人羣慢慢散場,而尤桐被動地跟隨人潮走出,卻找不到屬於自己的方向。
她低頭看着手裡的通行證,眼底一片茫然。
忽然,前方一道黑影罩了下來,尤桐呼吸一緊,如臨大敵。
心裡暗暗祈禱,千萬不要是他。
可是,她從來都不是上帝的寵兒,她的祈禱無效。
容尉遲直直地站在她面前,深邃的黑眸靜靜凝視着她,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是寬敞的空間,她竟覺得他的身影充滿侵略性,彷佛將所有的空氣都霸佔了,讓她有些呼吸困難。
他的眉,他的鼻,還有那淡淡的冷漠神情,以及那兩把在幽瞳深處燃燒的灼灼火焰……都讓她怔然。
“爲什麼沒有去找我?!”容尉遲低聲質問。
“我……我還沒有想好……”她老實回答。
“要想什麼?!”
尤桐悶頭不語,她也不知道要想什麼,反正就是覺得不對勁,她知道她去找他的話,他一定可以幫到她,但是,她就是猶豫
。
容尉遲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她,默了默,掏出手機翻出一個號碼,然後緩緩說道,“092xxxxxxx,你打這個電話就行。”
尤桐困惑地張了張嘴,“什麼意思?!”
“你不是想考acca嗎,去找這個人,就說我讓你去的,他可以幫你解決報名問題。”
尤桐瞪圓了眼睛,“092……後、後面是什麼……”
她剛剛腦袋犯渾沒怎麼聽清。
容尉遲頓時悶了一下,抿脣不語,看不出喜怒。
尤桐細細喘息着,迷迷糊糊地擡起泛紅的臉蛋時,男人放大的英俊五官正高深莫測地映入她的眼底。
神智飄浮間,她感覺到自己的一隻手被他溫熱的大掌握住了。
她依然傻憨憨地看着他,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筆,拉過她的手,在她掌心寫下一串數字,隨着筆尖滑過,她的身體泛起一陣酥麻。
“記住,打完電話再洗手,不然沒下次機會了!”
說完,容尉遲轉身走了。
尤桐咬咬軟脣,將注意力移向他挺拔剛毅的背影,心臟忽然有些緊縮,莫名其妙地爲着一些不太清楚的原因悸動着。
在這一刻,再猶豫就會顯得太矯情了,尤桐沒有再遲疑,回到住的地方,便按照手心裡的號碼撥了過去,“喂,您好……”
她幾乎什麼都沒有說,就只是提了一下容尉遲的名字,對方就一口答應了,然後還留了郵箱給她,叫她儘快把照片什麼的傳過去,說後續的手續都不用她操心。
尤桐立即開了電腦,把資料發了過去,對方也立即上線,併發了一些學習資料給她,甚至還有內部信息,包括往年的考卷。
順利得驚人。
尤桐甚至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
可是,不是做夢,是真的,她真的可以考acca了,而且是隻需要考試就行了,別的什麼都不用管。
“啊……”半晌後,房間裡忽然發出了她幸福的尖叫聲。
開始準備考試之後,尤桐的生活變得更加充實起來,每天除了上下班,其他時間她幾乎全都用來啃書,但這一日例外。
辦公室裡剛剛得到好消息,已經休產假的羅謹言在日前平安生下一個七斤重的小女嬰,同事們商量着要一起去慰問。
“呀,下班了
!”
“尤秘書,你好了沒有?!”
尤桐擡起頭來,微笑着回道,“好了好了,我關下電腦!”
財務部的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一起出了辦公室,就連素來不合羣的胡蝶也加入了。
巧的是,容尉遲也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衆人面面相覷,容尉遲率先開口,沉聲問道,“去醫院看羅主管?!”
“是的,總監。”衆人齊聲回答。
容尉遲默了默,幽幽說了三個字,“我也去。”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古怪,有人歡喜有人愁,而愁的那個人自然是尤桐。
一行六人,兩男,四女,容尉遲和楚闊都開車,而每部車子最多隻能載三個人,這就涉及到了分配的問題。
劉芳經過上次咖啡的事情之後對容尉遲一直微微有些畏懼,之後就抱着只可遠觀的純欣賞態度了,所以她選擇坐楚闊的車,而高文雅跟她向來行動一致,也只好跟着一起。
胡蝶心裡竊喜,她自然是想坐容尉遲的車,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又不敢太招搖,所以就破天荒地對尤桐熱絡起來,“尤秘書,我們倆坐總監的車吧!”
尤桐暗暗咬牙。
“走吧!”容尉遲同時望向尤桐和胡蝶,卻不知道是在跟誰說。
“謝謝總監!”胡蝶微笑着道,拉着尤桐的胳膊就跟了上去。
尤桐不自覺地蹙眉,雖然無可奈何,但也只好跟着一起。
轉身時,容尉遲脣角微揚起一抹細小的弧度。
上車的時候又出現了問題,胡蝶眼巴巴盯着副駕駛的位置上,可容尉遲卻來了一句,“副駕駛的車門壞了。”
胡蝶一臉尷尬,只好無奈地跟尤桐一起坐上後座。
路上,三個人幾乎沒有說過話,胡蝶想必是自尊心有點受傷了,本來雀躍的心情也受到了影響,一直悶悶不樂,而尤桐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大多數時間都扭頭看着窗外。
不多時後,到了醫院。
尤桐和胡蝶先下車,而容尉遲去停車。
一直憋悶着的胡蝶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忽然扭頭對尤桐說道,“尤秘書,你知道嗎,有些男人愛車如命,除了自己喜歡的女人,副駕駛誰都不讓坐!”
自己喜歡的女人?!
尤桐驀地想起了那一晚,容尉遲帶她離開黎家的時候,好像就是讓她坐了副駕駛的位置,可當時她沒有留意。
心臟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