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點道理好不好,咱倆一直有通訊聯絡,我怎麼成偷聽了。”
“那你也不能聽。”
“呵呵,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不就是說了點兒風月場上的話嘛,沒什麼了不起的。”
武瀟恨恨的轉過身去,一下下的摳着錶帶。
“好了好了,我不提了還不成麼,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還說!”
“不說了,不說了。”葉承歡收斂了笑容,“你留下來等我,天亮之前我要是還沒回來,你就離開這裡。”
“你什麼意思,你要一個人去!”
葉承歡一笑,握住女人的肩膀,“我現在告訴你吧,那個所謂的收貨人絕不是一般的毒販那麼簡單,這件事和日本的一個秘密組織有關,我們過往有過幾次交手,那個幕後人物都沒有出現。我有個預感,那傢伙現在應該就在老山貨場。你的職責已經履行完了,剩下的事交給我吧。”
“我不同意!”武瀟根本不聽他解釋,“我是警察,這件案子眼看到了最關鍵時刻,需要挺身而出的是我。我承認你比我厲害,但我至少不是花瓶,再棘手的案子我也辦過,再兇惡的歹徒我也制服過,你憑什麼那麼看不起人。”
葉承歡苦笑:“我說了,他們不是一般的歹徒……”
“你當我是小孩子麼,隨便編個藉口就想讓我就範。你根本就不是擔心我,其實你是自以爲是,以爲憑你一個人的力量就能解決所有問題,你骨子裡從來就看不起我。”
好心當成驢肝肺,這種事總讓他攤上,好像自己臉上天生就寫着“自以爲是”似的。
他抽了口煙:“聽說過忍者部隊嗎?”
“你說什麼?”
“忍者在日本戰國時期很流行,相當於神州的明末時期,忍者逐漸衰退,因爲根據忍者傳承特點,很容易失傳,外界不宜接觸。
明治維新後,忍者被禁止,所以根據一般的理解基本上不會存在有組織的忍者部隊。
可事實上,忍者並未絕跡,幾百年的傳承從未中斷過,只不過比以往更隱蔽、組織更森嚴。
全世界有許多神秘的殺手組織,忍者部隊無疑是其中最神秘的一個。
忍者的訓練異常殘酷,幾乎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人可以通過,剩下的一律被處死,這也是忍術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保密教條。
成爲忍者的必須接受更極端的心理考驗,據說這種考驗能將一個精神正常的人活活逼瘋,在這一輪又會淘汰掉四分之三的人選。
只有過了身體和心理的極限考驗後,他們才能成爲一名真正的忍者,可這個過程往往需要五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他們經過秘密苦訓和各種任務考驗,最終通過層層考驗的人組織起來,才形成全世界唯一一支忍者部隊!
只要有影子的地方,就會有這些恐怖的存在,他們的級別分爲上忍、中忍、下忍,單單是下忍的體力就已超過了人類極限,他們來去無蹤,可以藏在空氣裡,突然切開你的脖子!
中忍已經掌握了五行遁術,可以操縱風雲水火。
最恐怖的就是上忍,忍者極少和人正面交戰,但一個上忍可以秘密幹掉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不留一點兒蛛絲馬跡。
曾幾何時,金三角一支三百多人組成的私人軍隊,在一次護送貨物的途中,在緬甸北部克欽邦的一個山谷裡神秘失蹤,至今連屍體都沒找到,可貨物卻不翼而飛。據說,那就是一位上忍乾的。
忍者部隊是一羣無所不能的瘋魔鬥士,絕對是最可怕的黑暗軍團。”
武瀟冷笑:“你真會編故事……”
“這不是故事,這是事實,事實就是,就算你們警隊的人都去了,也只有被人完爆的份兒。如果你覺得我自以爲是的話,那隨便你好了。”
“那我更不放心你一個人去,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何況我有槍。”
“槍在忍者部隊面前根本沒用,你的子彈還沒他們的三棱鏢快。”
“不管你說的是真還是假,我都不能讓你一個人去。”
葉承歡有點兒不耐煩了,臉色稍稍一變,武瀟已經看出什麼,“你是不是又想像上次那樣打暈我?”
被人家一口戳穿,葉承歡只好暫且打消這個念頭,摸了摸鼻子:“哪能呢,怎麼把人想的那麼壞。”
“你本來就是。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打暈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武瀟賭氣撇過臉去,抱起胳膊,胸脯一起一伏。
“你一定要跟我去,是吧?”
“沒錯。”
“那好,出了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葉承歡認真的道。
“謝謝你的好意,我自己的安全我自己負責,不麻煩你操心。”
話說到這份兒上實在沒什麼可說的了,葉承歡拿起外套披在肩上,率先奪門而出。
武瀟忙跟了出來,卻見夜色下那個男人健步如飛,一眨眼便到了遠處。
武瀟咬了咬嘴脣,恨他不等自己,自己這身行頭實在不適合執行任務,可她又不甘心落後,踩着高跟鞋一拐一拐的跟上去。
出了度假村,兩人漸行漸遠,武瀟拼盡全力也趕不上他,最後急的叫起來:“喂,你等等我……”
葉承歡頭也不回,反而走的更快了。
武瀟連喊了幾聲也不見回答,她真氣急了,索性把高跟鞋甩掉,光着腳丫跑了上去。
葉承歡聽到動靜纔回過頭來,只見女人竟然已經到了身後,他吃了一驚:“穿高跟鞋還能走這麼快?”
武瀟嬌喘着瞪他一眼,冷着臉一言不發就往前走。
葉承歡這才發現她手裡提着高跟鞋,下面光着腳丫,而且小腳不知被什麼東西刺破了,在地上踩出一串血印。
他倒吸一口氣,沒想到這妞居然這麼狠,爲了和自己拼速度把鞋子都脫了,受了傷都不帶哼一聲的。
這纔是標準的女漢子!
他搖了搖頭跟了上去,一把拉住女人的胳膊,“破案而已,我幫你擺平也就算了,你至於這麼拼命麼?”
武瀟甩開他的手:“你知道我最恨什麼樣的男人,我最恨自以爲是的男人。你是不是真以爲你很了不起,你憑什麼看不起別人!”
葉承歡語塞,剛纔他確實有點兒賭氣,明明爲她好,可她既不領情也不聽話,這一點她真的還不如林佩珊讓人省心。
那妞也是不服輸的性子,可起碼人家知道什麼時候該聽話,什麼時候該收斂,可武瀟這丫頭只知道爭上游,從來都不想想自己的處境和別人的難處。
“還要我再說一次麼,你去了只能給我添麻煩,到時候我救你還是不救你。”
“我說了,我不要你保護我,出了事我自己扛。”
“你扛個屁啊,你特麼扛得起麼?”葉承歡已經隱隱感覺到,前面已經挖好了大坑,就等自己去跳,也許等他解開一切謎團的時候,也就是自己掉進陷阱之時。
vx毒劑不是毒品,那是可以威脅一國安全的大殺器,這也絕不是一樁毒品案那麼簡單,可是這個節骨眼兒已經沒時間解釋給她聽了,就算說了她也不會相信。
武瀟惱怒的瞪着他,感覺自己的自尊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忍不住揚起小手要給他個耳光。
葉承歡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面色如晦,冷森森的道:“武瀟,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和我老婆差遠了。”
這話好像一把軍刺,生生的把女人刺了個透心涼,一句話着實衝了她的肺管子,霎時間女人的情緒經歷了千般變化,再也不看他一眼,蹲下身來抱着膝蓋,把臉埋在膝間:“你走!你馬上從我面前消失!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滾!”
她肩膀聳動着,無聲的哭了一陣,等再擡起頭來時,還以爲男人還在,還會來給自己道歉,還會來哄哄自己,可沒想到那傢伙早已不見蹤跡。
她的心裡一片空蕩,又一片悲涼,暗暗的道:“葉承歡,你真以爲你了不起麼,你真以爲林佩珊了不起麼,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她能做到的我照樣也能做到。”
想到這兒,她站起身來擦乾眼淚,迎着海風一步步走入夜色……
去主動送死也算自以爲是麼?葉承歡真不那麼認爲。
他從來不妄自菲薄,但也從來不把自己當上帝,否則,他活不到現在。
對一個鑽了死牛角尖的女人,除了打暈她之外,就只能想辦法遠離她。
與其兩個人去冒險,不如所有事讓他一個人扛,他有這個肩膀,也有這份兒能力。
所以,等他把貨車開到老山貨場的時候,身邊沒有任何羈絆,他終於有了自由發揮的空間,於是長長出了口氣。
面對女人,他會呼吸緊張、荷爾蒙狂飆,但面對危險,他從來都是泰然處之,甚至是享受。
這是戰爭之王的一次迴歸,也是惡魔的一次表演。
儘管他早已厭倦,但在突然登上舞臺後,他還是很容易第一時間被點燃。
老山貨場其實是一個半停業的碼頭,這裡堆積着許多生鏽的集裝箱,還有廢棄的貨運倉庫。
到了這片區域,他特意放慢了車速,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況,在一列列集裝箱和廢舊汽車之間穿梭,連個鬼影都沒見到。
但不得不說,這種地方纔是交易的最佳地點。
葉承歡直接把車開進了貨運倉庫裡,這個倉庫是一家海邊鹽場改造的,一眼望去足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許多個鐵皮門的房間緊閉着,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頭頂上三盞大燈,把倉庫裡的一切照的亮堂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