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了兩下,透過玻璃就見陳經理從裡面黑暗中走了過來。當他看清是我後,忙將門打開。
我和老二閃身進去,陳經理又趕忙將門鎖上。我見他一臉的細密汗珠,鎖門時慌里慌張的將鑰匙掉在地上兩次。陳經理將門鎖好後,便拉着我和老二往吧檯走。
“李偉,咱們可好久不見。”陳經理見老二回來竟然一點也不奇怪,他叮囑我們:“千萬別開燈,不然把外面那些瘋子引來就糟了!咦?你們倆身上怎麼這麼臭!”
酒吧裡很黑,幾乎什麼都看不清,剛纔要不是我和老二將外面的人羣引開,說不定酒吧現在已經被攻破了。
“爸,媽。”我在黑暗中喊了一嗓子,結果卻沒有人回答。
我心裡咯噔一下,一把拉住陳經理問:“我爸媽呢?酒吧怎麼這麼空,人都到哪裡去了?”起先酒吧裡太黑我以爲衆人是被外面的情況嚇着了不敢做聲,可是現在我才發現,酒吧裡可能就只有陳經理一個人!
陳經理扭扭捏捏,什麼也不說。我急得一跺腳,也不管外面有什麼情況,急忙將燈打開,然後樓上樓下轉了一圈,只在二樓的一個隔間裡找到思恩的那幾個男同學,而酒吧的其它人都無緣無故不見了。
我一看是這樣的情況,更加焦急,將汪文、夏天幾人拉到樓下,指着陳經理鼻子吼道:“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陳經理嚇的一哆嗦,哀求道:“你小聲點行不行。”
我一跺腳,吼道:“快說!”
陳經理被我嚇了一抖,這才吞吞吐吐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之前霧氣特別大,王海波又說這霧有毒,所以我們誰都沒出去。我當時坐在吧檯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來時看見外面被那些殭屍給堵住,酒吧裡衆人也不見了……”
汪文和夏天幾人也說一直躲在二樓的隔間裡,他們也是什麼都不知道。
以陳經理的話來推斷,酒吧裡的人可能是在外面的霧氣散了以後出去的。而外面的綠色霧氣是在那個巨大肉團爆裂以後才散去的。我和老二從城東廢墟趕回來最多也就用了一個多小時,門外的車還在,這麼多人應該走不遠。
想通這些,我忙命令陳經理將店門打開,我們要出去找人。
陳經理哪裡會有意見,就要開門,老二突然將陳經理攔住,然後當着他的面對我說:“陳經理恐怕信不過,他當時跟清水可是一夥的。”
陳經理一聽就急了,指着老二反駁道:“你還不是一樣,要是這麼說,你才最信不過!”
老二最見不得別人跟他擡槓,即使是自己昔日的老闆也不行,他眉毛一挑,沉聲道:“你再說一遍。”
陳經理氣得直髮抖,卻真的不敢在說一遍,他是見識過老二的脾氣,當時在山莊我們都敢當衆將那個老總張佑德暴揍一頓,要是他將老二惹毛了,老二說不定真的會動手。
我沒急着打圓場,而是在想衆人離開爲什麼會不叫陳經理,陳經理說自己一直睡在吧檯前,衆人離開不可能會將他落下的。
陳經理見我不語,急聲問道:“小亮,連你也懷疑我?”
我想不明白,便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陳經理一聽,看樣子是真急了,聲音也倏地拔高:“是,我前些日子的確是跟張雪走的很近,可都是因爲一時的財迷心竅,現在看着外面的樣子,我腸子都悔青了!之前大家離開我的確是不知道,”他頓了頓,一指汪文幾人接着道:“這幾個人不是也被落下了嗎,他們那個叫思恩的女同學走的時候不是也沒喊他們嗎?照這樣說,我們都有嫌疑了?”
我一聽也是,老二也被陳經理說的啞口無言。但是衆人不見了卻是事實,我擔心爸媽的安危,也顧不了其它事情,就讓陳經理趕緊開門,我和老二要出去搜尋。
臨走時,我突然想到不如先打個電話,誰知陳經理說:“沒用的,我打過幾十遍了,根本打不通。”
我一跺腳,心裡猶如火燒一樣,和老二退出酒吧騎上那輛瀕臨報廢的自行車。本來我們是想開車的,可是沒有鑰匙,車門也是鎖着的,便只好作罷。
到目前爲止,我和老二早就快累的虛脫,可是酒吧裡這麼多人突然下落不明,就連我爸媽也在其中,我們那裡還顧得上休息?
出了酒吧,我們有躊躇起來,不知道要上哪裡去找人。老二提議:“要不咱倆分頭找?”
我擺擺手說:“還是算了吧,我們兩個人根本就不夠,還是一起找吧,也好有個照應。“老二瞟了一眼酒吧,不滿的問:“你怎麼不把陳經理和那幾個小子叫上一起找?”
我低聲道:“其實我早就發現陳經理跟大家都不太合得來,至於那幾個小夥子,我看還是別讓他們出來了,免得到時候被咬死。這件事我們還是親力親爲的好。”
老二最終也點點頭,他知道這麼大的城市要找人,加上陳經理幾人不多,沒有他麼也不少。
眼下,最緊要的就是趕緊理清頭緒他們最有可能會去什麼地方。
我和老二列舉了幾個地方,但最後都被否定了。我相信只要衆人沒有散開,有王海波和張清橫在大家一定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只是衆人的去向卻讓我和老二想得頭疼。
因爲沒有明確的目的地,我和老二兩人走的很慢,過了老半天才走出幾百米。
老二突然問:“小亮,你說清水老混蛋是不是真的死了?”
我們從城東廢墟回來時,老二和我彼此心照不宣,都不願再提起清水這個人。不同的是,老二可能聯想到張雪的事,所以不願再提。而我則一直忘不了那個詭異的像黃鼠狼一樣的背影,我之前也這樣形容過清水老頭,所以我很懷疑廢墟里那個影子真的是清水。
“老二,你最後見到清水時他是什麼樣子?”我開始懷疑那個肉團並非清水老頭。
但老二卻很肯定,他神色一黯,突然說:“還記不記得在苗苗家的時候,張雪見到那些綠色的濃霧突然失常嗎?”
張雪當時在苗苗家突然失控,的確出乎我的意料,我一直以爲沒有什麼東西能嚇到她。可是她當時的舉動的確很不正常。
老二看了我一眼,繼續說:“清水自打從山莊回來後,就帶着我們來到了城東廢墟。隨後他一直跟那團怪肉在一起,我們最後一次看見他時,他已經被那團肉給包裹起來,張雪當時就嚇暈了……”
聽老二的說法,清水老頭當時是和那團肉混爲一體,這樣說來,清水的確是已經死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個人影又是什麼?老二的意思是,如果清水還活着,那酒吧衆人無故出走很可能跟他有關。可我卻不願相信清水老頭還活着,我實在不想再提起清水這個人了,他已經快成爲我的心理陰影。
我們正走着,突然聽到一陣喧譁,我和老二同時大驚,趕忙騎上車子躲避那些狂躁的人羣。
上了車子,我突然想到一個地方,便跟老二說:“你說我爸媽他們會不會是去了山莊?”
老二問:“何以見得?”
我說:“你還記不記得,山莊上還有許多清水綁架的人質。當時我們走的時候,張清橫的幾個同事留守現場。說不定張清橫擔心那裡衆人的安危,所以就帶着大家去了山莊。”
老二聽得不禁點頭,也同意了我的觀點:“也是,你看城裡現在都成了這個樣子,的確沒有山莊安全。可是咱們要怎麼去呢?”
我也不禁犯難,另外讓我困惑的是,衆人如果要去山莊,爲什麼要非要在這個大晚上去,而且還沒有開車?
這時,後面的喧譁聲越來越大,老二不得不加快速度。在路過一條十字路口時,我突然又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影子,是那個神秘的鬼影!
老二走的是直線,而那個鬼影卻站在十字路口右邊的街道上。我見到這個鬼魂,立馬大叫:“老二,趕緊右拐!”
老二不明所以,但聽我喊得嚴重,只得拐了一個大彎差點撞上電線杆。
“小亮,你又耍什麼花招?”老二早已累得氣喘吁吁,這讓我有些於心不,可是那個黑影卻慢慢往遠處飄去,他很可能是想帶我們去什麼地方。
身後的人羣也死死的追在我們屁股後面,老二不得不加足馬力,他彷彿崩潰一般大喊道:“我以後再也不騎自行車了!”
神秘鬼影動作越來越快,我不停的催促老二騎快點,老二看不見那個鬼影,不滿道:“小亮,你怎麼突然催命一樣的催我!”
我喊:“我可能看到線索了,你要是不快點,可能會把線索跟丟。”
老二點點頭,說:“那好,我再信你一回。”當下老二爆發再爆發,車子很快將身後的人羣遠遠甩開。
那個鬼影總是在我們快要看不見他的時候停下來朝我們招手,我更加確信他是想給我們帶路。
自從上次從山莊回來以後,這個鬼影總是在幫我,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幫我們找到失蹤的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