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現場突然發生驚悚的一幕,那個斷成兩截的司機飛快的爬向張清橫,樣子兇猛至極。之前那個鬼魂難道在提醒我這個嗎?
張清橫哪裡見過這樣的事情,他已經完全呆住了。但是情況卻急速的惡化下去,周圍的車裡也有了異動,像有什麼兇猛的東西正急切的要爬出來。
我見張清橫仍舊呆呆的站着,拉着他喊道:“快跑張叔叔。”我說着,將那個爬過來的半截身子踢開,拉着張清橫跌跌撞撞跑到我們車前。
張清橫大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說:“咱們趕緊閃人吧!張月說不定也遇到了什麼危險。”
張清橫一想到自己女兒的安危,也着急起來,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叔叔,我不是把清水的事都告訴你了嗎?咱們快走吧。”我不禁急得跺腳。
我們調轉車頭,原路返回。下了高速,另取捷徑。
這條馬路,是我和張月來時走的。道路不寬還很顛簸,四周漆黑一片,看不見半個人影。
張清橫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可是總是打不通。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陰沉。最終他放下了電話,一臉的無奈,自嘲道:“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事,還讓我給碰上了。你說我該不該相信?”
印象中,他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即使是被清水給關了起來,他也沒有驚慌。可是他卻被高速公路上的一幕給弄懵了,我說:“張叔叔,咱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有許多無法解釋的事情,但這並不代表就不可能發生。”
“我說過這樣的話嗎?”張清橫苦笑一聲,不在說話。
前面的路更加顛簸,車子也無法開快,只得慢慢前行,這讓我們如坐鍼氈。車廂裡,我們身子不由自主的搖擺,心像被放在了火上烤,真是焦急萬分!
“你說這個清水要怎麼對付?”張清橫突然問我。
我遲疑了一下,說:“當然是抓住他,把他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全都毀掉。”
張清橫沒說什麼,他看了看錶,然後說:“你給小月打個電話,看她到了沒有。”
我撥通張月的電話,幾乎是立刻就接通了。電話裡,張月急聲問:“你們到了沒有?”
我聽她口氣不對,問:“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電話那頭聲音開始變得嘈雜,張月在電話裡喊:“我沒事,不過城裡出事了,你們千萬要小心。”她倒是先關心起我們來了。
張清橫從我手裡搶過電話,問:“小月,你現在在哪?什麼?好……你要小心,爸爸來接你!”他說完掛了電話,便不再說話。
終於,在接近凌晨一點的時候,我們終於開回了城裡。明亮的馬路,各種顏色的霓虹燈進入眼簾,周圍很靜,沒有一點聲音。張清橫上了平坦大道,他加速行駛,去接自己的女兒。
我問:“張叔叔,張月現在在哪裡?”
張清橫說:“他在你那間酒吧。”
車子開到熟悉的街道,我知道快要倒了。酒吧門口涌了許多人,他們擠在門外,像是要進去。張月那輛摩托車就在門外,已經被人羣擠得倒在地上。
我們的車子開到近前,這些人突然全衝了上來。張清橫嚇了一條,忙踩剎車,險些撞到這些人。
人羣卻毫不猶豫的將車子包圍,這些人像打了雞血一樣,又是踢門又是砸玻璃,樣子一看就不正常。要是我們現在下車,可能會被這羣人分屍!
“砰”的一聲,我身前的玻璃被砸出一塊裂紋,像一張蜘蛛網。
張清橫驚聲道:“這些人瘋了嗎?”
“他們中了血咒!”我見這些人身上都有被咬過的痕跡,身上都有或大或小的疙瘩。
張清橫猶豫了一下,再次發動了汽車。馬達聲並沒有嚇到這些人,反而更刺激了他們。許多人甚至開始往車上爬。張清橫踩了一腳油門。將人羣逼退,開出一段距離後猛踩剎車,將那個爬上車窗的傢伙給甩下來。
人羣發出喧鬧的聲音朝車子追來,張清橫從後車鏡看了一眼,只得繼續掛檔,與這些人拉開距離。
我見車子又遠離了酒吧,不由提醒道:“張叔叔,張月還在酒吧裡。”
張清橫嘴角一揚,說:“先把這些傢伙引開,待會繞回去。你現在給張月打電話,讓她準備好了。”
我忙給張月打電話,告訴她準備情況,車子一到,就帶着可可衝出來。
張清橫往前開上一段,就停下車,等人羣追上來,然後再掛檔踩油門,一直將人羣引出兩個路口,這才猛踩油門將瘋魔的人羣甩開。
之後車子以酒吧爲圓心,饒了兩圈以後,這才慢慢開到酒吧門口。那些中了血咒的人已經被成功的引開,我搖下車窗,大喊:“張月,快出來啊。”
門一開,張月拉着可可匆匆跑了過來,後面竟然還有陳經理。
大家上了車,張清橫立馬發動車子。我問:“接下來去哪裡?”
“先跟我到局裡去吧。”張清橫開着車,直視着前方的道路。
車裡,張月突然從身後擰住我的耳朵,怒聲問:“你們怎麼現在纔來?”
我有苦說不出,又不是我開的車,幹嘛問我?
“說話啊!”張月見我不說話,手上加勁。我疼得直呲牙,幸好張清橫看不下去,出言阻止:“小月,別鬧了!”
張月悻悻的鬆了手,我可憐的耳朵這才脫離苦海。我捂住耳朵,見陳經理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心裡一火,冷聲問:“你怎麼在這裡?酒吧是怎麼回事?”
陳經理調整了一下臉色,換下笑臉,面色冷靜的對我說:“店被砸了,我也差點被門口那些瘋子殺了……”
“夠了!”我怒聲打斷他,說:“我纔出去了這麼一下,你就弄出這麼大的亂子,太不像話了!”
其實我知道這些事情並怪不到陳經理頭上,全是清水一手造成的,但是他和清水是一夥的,我現在正生氣,便遷怒於他。
陳經理愣了一下,然後笑呵呵道:“王老闆說的是。”
他故意把“王老闆”三個字加重語氣,我聽着特別扭,這也太具有諷刺意味了!
“這個老闆誰愛當不當,反正我是不當了!”我嘟囔了一句,陳經理則裝作沒聽見。
我見可可悶悶不樂,便問她:“剛纔嚇到了嗎?”
“沒有。”可可低聲說:“在酒吧裡很安全。”
一直沒有說話的張清橫突然驚呼一聲,我轉身看去,發現前面的馬路上有許多人,在凌晨的大街上看到這麼多人,像是遊行一樣,多少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那些人在街上像幽靈一樣的遊蕩,張清橫趕忙把車速降下來,調轉車頭想要將這一段路繞過去。
車子裡,衆人都不在說話,副駕駛座的玻璃有一圈大大的裂紋,衆人掃了一眼,都默不作聲。
沒開多久,前面再次出現了成羣結隊的人羣,這一次,他們發現了我們的車子。這些人就像餓了三天三夜突然看見了一桌饕餮大餐一般,爭先恐後向我們衝來。
張清橫呻吟一聲:“簡直不敢相信!”
面對上百個衝向自己的人,任誰都會心驚。何況這羣人中了血咒,他們就想嗜血的喪屍,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這些人也不叫喊,就這麼向我們衝過來,腳步聲“噼噼啪啪”像下冰雹一樣。
我們甚至來不及調轉車頭,只得掛上倒檔,將油門踩到底。幸好張清橫的車技不賴,那些人再次被我們甩開。
車子退到路口,重新選定路線,全速前進。剛纔大家還能聊上兩句,現在誰也沒了說話的興致,都緊張的要命。
我們再次開始繞路,張清橫要去的目的地離市中心不遠,條條道路通羅馬,我們的車子在大路上走拐右拐,小心翼翼一點一點靠近了目的地。
我見陳經理竟然也一臉的害怕,心說活該,看你還敢不敢跟清水他們混在一起。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張月突然說道:“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
“什麼事?”衆人不約而同的問她。
“張雪在報紙上聲稱自己是受害者,那她現在會不會真的被清水給殺了?”張月一臉的若有所思,倒像個偵探。
我馬上否定了她的推測,說:“應該不會,你別忘了張雪和清水老頭的關係。”
張月搖搖頭,嘟囔道:“誰知到他們的話是真是假。”
我們終於到了目的地,張清橫停下車沒有急着下車,而是在左右看了看,並沒有什麼人。
但是四周太安靜了,這讓我們很不安。
張清橫看了看,確定沒安全後,說:“大家下車吧。”
我們下了車,跟着張清橫向警局裡走,兩邊的大街沒有一點動靜。警局大廳的燈還亮着,裡面卻沒有人。
張清橫說:“你們等一下。”說完進了大廳裡裡的一扇門。
我們幾人站在警局裡,沒過多久就聽見外面有聲音傳來。
是腳步聲,像冰雹一樣,聲勢浩大。這些人不是已經被我們甩開了嗎?
我驚聲道:“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