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拿到了不敗王膽,不僅意味着她將得到那個如謫仙一般的少年,也意味着她將成爲越國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后,更甚至,這不敗王膽本身就是一件寶物,有了它,她的修爲更將一日千里,只是這不敗王膽跟了項天歌十五年,真是暴遣天物了。
項天露盯着項天歌,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而此刻,那不敗王膽,正在項天歌的掌心之中滴溜溜地旋轉,因爲那不敗王丹裡蘊含了越夢兮的本命精血和越王血誓,所以,只有拿回這枚不敗王膽,這婚事才能算真正解除。
也許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氣息,那不敗王膽頗有靈性地發出陣陣強烈的血芒,彷彿欲要脫離項天歌掌心,而又似乎留戀項天歌的氣息,不忍離去。
看到這一幕,越夢兮那冷漠如冰的雙眸終於閃過一絲激動之色,他隱忍着難受,厭惡地盯着項天歌的臉,“說,你到底要如何才能同意取消婚約?”
項天歌施施然一笑,端得是輕鬆無比,而越夢兮卻因她一笑而越發猙獰的臉,狼狽無比地別開臉,緩了好大一會兒才繼續鼓起勇氣看向她。
“好說,請夢兮殿下你這就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便是了!”
什麼?
所有人一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就連那馥生戰皇都驚詫地看向項天歌。
“哈哈哈!”項風卻突然仰天狂笑,“我兒說的好!”
“放肆!”項老太君放聲大喝一聲,從地上跳了起來,“孽子,你那女兒有何資格讓堂堂越國太子給她下跪磕頭?我項家怎麼就出了這種不知輕重的東西,誠心要氣死老身!”
如此氣死你,倒是便宜你了!項天歌暗暗翻了個白眼。
“老太君何出此言,依我看,這天下除了越太子的至親長輩,再沒有誰比歌兒更有資格讓他下跪磕頭了!”一直沉默葉瞳若這時卻挺起了胸膛,雙眼含冰地盯着老太君,她一直敬這老婆子爲長輩,卻不想她倚老賣老,處事不公,更是爲了另一個兒子出賣她的夫君,並且一直迫害她的寶貝女兒,這般做爲,生生把那份親情給磨滅了,她葉瞳若不認這樣的婆婆,她的夫君也沒有這樣的孃親,她的女兒更沒有這樣的祖母,是以她打算再也不給這老婆子留半分顏面。
“你……你說什麼?”項老太君氣的臉都白了,她從未見一項知禮的葉瞳若這般頂撞她,一時間頗爲不可置信。
葉瞳若冷着一張臉看也不看她,而是看向那越太子,“越太子果然是氣質不凡,天賦卓絕,也難怪看不上我家女兒,要枉故當年恩情前來退婚,只是,我這做母親的卻是爲自己的女兒感到冤枉,我們夫妻當年了爲了感懷越王一片愛子之情,勉強答應了小女與越太子你的婚事,本已經是忍痛割愛,沒想到你們不感恩就罷了,如今還在衆目睽睽之下前來揚言退婚,羞辱我的女兒,這天下間可沒有這樣的道理,不管你是什麼身分,我的歌兒都受得起你那三個響頭!”言下之意,你若今天不磕這三個響頭,便是忘恩負義。
“是啊,雖然那項天歌……咳,長的醜,但她的確是對越太子有恩!”一旁,幾個長老們湊在一起小聲嘀咕起來。
只是,那上官柔和項天露的臉色就難看了。她們已經將那越太子看作成了囊中之物,此刻見項天歌一家提出這種要求,頓時有些氣悶,直覺得能施恩于越太子那是他們的榮幸,居然還敢提出這種逆天要求。
項天歌暗自爲她孃親鼓起了掌,一雙黑亮的雙眼認真地打量越太子那張讓天地失色的絕色俊顏,見他氣的渾身哆嗦,臉色也有些發白,便道:“難道太子也覺得我項天歌受不起你三個響頭?我項天歌付出十五年名節於你鎮壓魂魄,保你平安長到現今,你覺得這份恩情抵不了你三個響頭?當然,若是太子自持身份不情願也可以,你這般忘恩負義之輩,別說你先來跟我退婚,就是你不來找我退了這婚事,我也不敢將終身幸福託付給你,呵,我項天歌,可不喜歡強求別人!”她玩弄着掌心裡的不敗王膽,言詞頗爲漫不經心。
那越夢兮卻是死死盯着項天歌那張見鬼般的怪臉,似要將她看個透徹,記個明白,然後,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般,向前幾步,‘噗通’一聲跪在了項天歌腳下。
啊!
不少人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那範長生更是臉色煞白,太子是如何心高氣傲之輩,如今居然甘心……甘心……
那項天露見狀,更是不小心驚呼出聲,她越發嫉妒項天歌,讓那般人兒給她下跪,項天歌哪來的福氣!
項天歌卻是一派坦然,她脣角噙着一抹淺淺的笑意,低頭俯視着那越太子的頭頂,覺得心中的悶氣也消了不少,又見他頭頂的青玉冠和烏黑髮絲,心中不禁嘖嘖讚歎,這夢兮太子,真是無一處不精緻,無一處不美妙!
不過,美是美,卻不是她想要的,項天歌眼神冷漠。
越夢兮此刻已經平靜了下來,又恢復了一派淡漠如水的姿態,哪怕是被逼跪在項天歌腳下,也依然風姿卓絕,只聽那清冷悅耳的聲音醇醇響起:“夢兮感謝項小姐十五年保命之恩!”隨即,就是‘砰砰砰’三個結結實實的響頭。
四周一片安靜,連落葉落地的聲音都聽得清楚。
“請項小姐歸還信物!”他仰起頭,靜靜地看着項天歌手心裡的不敗王膽。
項天歌將手伸到他面前,只見他目光虔誠激動地欲請回不敗王膽。
而,意外卻發生了。
就在越夢兮意欲取回不敗王膽的瞬間,那不敗王膽,居然發出一道更加濃郁的赤烈血光,將越夢兮的手狠狠彈開,仍留連在項天歌掌心不肯離去。
見狀,範長生和越太子都瞬間失色,寶物拒主,難道是連這不敗王膽都反對他們退婚不成?範長生心中有些遲疑不定。
項天歌也是微微一怔,低頭神情複雜地看着那不敗王膽,輕輕撫弄着它道:“我知你跟了我十五年不捨離去,但你真正的主人來接你了,你就跟他回去吧,我們緣盡於此,強留也無用!”
聞言,越夢兮的身體微微一顫,看着那執珠的少女,神情頗爲複雜。
那不敗王膽似聽懂了項天歌的話,頗有靈性地在項天歌掌心像個調皮的孩子般彈跳玩耍了一番,這才化作一道流光,飛向越夢兮掌中,其間,它卻分離出一道血色紅光,沒入項天歌體內消失不見。
“好了,信物已歸還,你我婚約恩情就此兩清,再見便是陌路,互不相干!”項天歌拍拍手,再也不看他一眼,越夢兮握住掌中至寶,又看着項天歌的背影,心中卻並沒有預想中擺脫這樁婚事的喜悅和輕鬆。
“這婚事已退,我項家也不是不明理的人,老身也知道那項天歌配不上越太子,不過,老身這一個孫女卻是出落的十分標緻,並且仰慕越太子多時,不如,我們再結下一樁好事如何?”項老太君見項天歌和那越太子終於退了婚,心下也輕鬆起來,便笑盈盈地拉着項天露的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