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子瀾,你看到了什麼?怎麼跑那麼快?就是因爲他們嗎?”殷烈火一落下就上前興致勃勃地問。
可是此時的秦子瀾正滿心都驚豔於方纔那一瞬間的驚鴻一瞥,她緊緊地盯着紫眸,目光只恨不得穿過那層如霧如煙的輕紗,看到紫眸的真容,哪裡顧得上殷烈火。
項天歌是知道紫眸的事的,可是赤顏魅不知,因此,項天歌在聽紫眸叫出這一眼便可看出是女扮男裝之人的名字,就知這個就是害得紫眸落到如今這番境地的罪魁禍首秦家秦子瀾。
赤顏魅卻略無辜,大咧咧地扯了扯紫眸的衣袖,粗聲粗氣地問:“紫眸,這傢伙誰啊,你和他有仇?”
項天歌見狀,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可不就是有仇嗎?
秦子瀾厭惡地瞥了赤顏魅一眼,這個粗鄙之人真沒眼色!
“噗哧!”殷烈火噴笑一聲,饒有興致地打量起了項天歌,這一看可了不得,不由得驚呼起來,“你們快來看啊,這小丫頭看着比我還小呢,居然就是戰宗大圓滿境了呢!”
其他幾人本來就在以一種審視的神色打量項天歌三人,尤其是對紫眸,可他這一吼,將另幾個人的目光都引到了項天歌身上。
“我們都有眼睛!”殷寒冰冷冷地一把將殷烈火拉到身邊,低喝道:“少言。”
殷烈火卻依然對項天歌很感興趣,他巴眨着黑黑的眼眸,笑着問,“喂,小妹妹,你今年幾歲了,有十五沒?”
項天歌不動神色地掃了這幾人一眼,發現這幾人皆不是泛泛之輩,甚至修爲令她都看之不透,可見均都不在她之下,甚至隱隱在她之上,她已經是戰宗大圓滿,那麼這幾人竟是戰王嗎?項天歌暗暗心驚之餘,見那火衣少年對她頗感興趣,似乎沒有惡意,便道:“我十五了。”
“哦,原來十五了呀,我十六了,他也十六了,不過他是我弟弟。”殷烈火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殷寒冰。
項天歌看着他,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實則心中卻暗暗吐槽,你十六,他也肯定十六了啊,你們長的一模一樣,一看就是雙胞胎,這還用特意介紹嗎?
殷寒冰眼神無波,見殷烈火一臉興奮,似乎還要說些什麼的表情,便冷冷阻止道:“少言。”
項天歌雖然與殷烈火說話,但她卻一直注意着秦子瀾,這秦子瀾的修爲也是不錯,也是戰宗大圓滿,但給她的感覺卻是有些怪異,也許是所修功法有關,而且,項天歌不止會煉丹,她前世還是一名出色的中醫,因此,她一眼就發現了這秦子瀾氣血虧虛,雖然如今看起來精神飽滿,卻都是因爲年紀尚輕,透支了生命力添補虧虛的原故,若任此發展下去,恐怕會危及性命,但是偏偏,項天歌發現,在她的丹田之中,有一股氣,這股氣十分強大,但卻無時無刻不在爲她補充着生命力,也因此,雖然她氣血有虧,但卻有丹田裡的‘氣’給她補充生命力,反倒使她的身體達到了一個奇妙的平衡。
項天歌心中暗暗一驚,看來這秦子瀾果然不愧是秦家人,她的丹田中不斷給她補充生命力的‘氣’一定是個寶物。
“我知你恨我,不過,再怎麼說我們也是故交,你也不用如此將我視作大敵吧,嗯?紫眸美人?”秦子瀾卻一直將目光放在紫眸身上,見他憤怒無比,不禁輕搖摺扇,邪魅一笑,目光含笑地開口道。
一旁的赤顏魅不禁瞪大了眼睛,這個人居然調戲紫眸,難道他是斷袖嗎?
“小姐,他他他是斷袖?”赤顏魅不甚自在低頭看了眼自己*着的膀子,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遇到如此尷尬的情況。
項天歌意味深長地看着赤顏魅,道:“魅,你剛纔不是說會保護我和紫眸的嗎?”
赤顏魅一愣,突然意會到項天歌話語中更深層的意思,霎時目光一變,閃過一絲凜厲之色,難怪紫眸那麼憤怒,原來這就是令小姐和紫眸一直忌憚的敵人,那強大的敵人。
於是,再看向秦子瀾等人目光,赤顏魅就隱隱帶上了一層厲色,他掩飾的極好,很快就低下頭,陷入了沉默,實際上,那強健的身體,已經蓄勢待發地作好了戰鬥的準備。
項天歌心中凝重,一個秦家,一個燕家就夠麻煩,如今看這幾人,恐怕五大隱世家族的年輕一代都聚到一起了。
項天歌暗暗嘆了一口氣,希望不要把這些人全都得罪,不過,得不得罪又能如何,對於這些人來說,想要對付她,只是伸伸手指的功夫罷了,看來,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她都要進入聖壇尋求庇護了。
燕如卿從始至終都如秦子瀾一樣,死死地盯着燕紫眸,他眼中先是閃過震驚之色,但隨之就是震怒之色了。
“燕紫眸!”他沉聲叫道,紫眸渾身一怔。
項天歌目光突然一變,她一閃身將紫眸拉到自己身後,淡淡笑道,“這位公子,你們恐怕認錯人了,這是家奴紫眸,非是你口中的燕紫眸。”
衆人目光一變,家奴?這燕紫眸縱然是庶出,可也是五大家族的人,卻被這少女稱爲家奴?到底是這少女自大,還是他們真的認錯人了?
“那麼,就請你的這位家奴掀開面紗吧!”燕如卿雖是溫文爾雅,但此刻的目光卻格外逼人。
紫眸衣袖中的手掌已經狠握成拳,眼中的恨意幾乎化成實質,但是見項天歌將他護在身後,又忍不住陣陣心痛,終究還是連累了她。
不論是他,還是赤顏魅都不在乎項天歌口中的‘家奴’二字,只因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完全不拘泥於任何形式,家奴,朋友,屬下,親人,兄妹,都沒有任何區別。
項天歌淡淡笑了笑,“恐怕不行,家奴害羞,從不曾在人前掀開面紗過。”
“噗~”殷烈火沒忍住,又笑了,“喂,小妹妹,世上真有這樣的人啊?”他好奇地看着紫眸,似乎在研究這人爲何這般害羞。
“自然是有的。”項天歌看着他輕輕一笑,這少年沒有惡意,她亦不可交惡,而且,這少年分明故作糊塗,幫她掩飾。
秦子瀾此時纔開始正眼打量項天歌,她無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摺扇,定定地看着眼前這美麗無雙的少女,秦子瀾眼中閃過一絲嫉妒之色,她本以爲自己已經是不可多得的美人,沒想到剛來大武皇都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姿色令她也嫉妒不已的少女。
而且,這少女居然不知死活地將這個她看上的紫眸稱作家奴。
最重要的,那殷烈火分明就是對這少女感興趣。
她壓下心頭的陰鬱和危機感,故作風流地輕佻一笑,伸出摺扇就去挑起項天歌的下巴,“這位小美人兒,你叫什麼名字?”
項天歌微微一揚頭避開對方,同時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夾住摺扇,表情認真地道:“這位姑娘,風流和下流之間,還是略有區別的,若是要學風流,不該這般,而是應該向那位公子學習!”說着,項天歌用眼神示意秦子瀾看向一旁將自己融於周遭,淡淡含笑,靜靜看戲的綠色長衫男子。
“小姑娘慧眼如炬,在下姬澄。”那綠衫男子輕輕一笑,開口道。
項天歌微笑着朝他點了點頭,“在下項天歌。”
“原來是項家的。”殷烈火道,“小妹妹,我叫殷烈火,他殷寒冰。”
秦子瀾臉一綠,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這殷烈火也就罷了,那姬澄雖然溫柔如水,但卻始終透着一股淡淡的疏離,任她如何接近都不能令他對自己另眼相看,而今,卻因這項天歌一句話就主動開口,她不禁心神微亂,怒視項天歌,沉聲道:“你敢說我下流?”
項天歌深知她與這秦子瀾不可能交好,所以言語間也絲毫不留情,一挑眉淡淡反問:“難道我說錯了嗎?”項天歌微微一用力,手指一翻,將那摺扇推開,秦子瀾一個不慎,竟是被項天歌推的一個跟蹌。
“子瀾!”夏青古忙一把扶住秦子瀾,回頭怒視項天歌,道:“小丫頭不知深淺,太過自負,小心惹了不該惹的人吃虧!”
項天歌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笑意,她打量了一眼對方的眉眼,見對方的長相隱隱與青弦那小子有五分相似,那笑意便不禁擴大了幾分,幾乎笑出了聲,道:“是,這位公子教訓的是,在下受教了。”
夏青古一滯,沒想到項天歌如此‘上道’,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這傢伙看人的眼光不好使,跟青弦沒得比。”赤顏魅也發現了對方必定和青弦有關,實在是他們長的頗爲相似,又見他一心護着那秦子瀾,所以不由得低聲喃喃。
項天歌聽見了,心中連連稱是。
“燕紫眸,你知道的,你逃避不了,你逃了這幾年也夠了,跟我走,去見七長老!”燕如卿突然冷冷地道。
項天歌分明感覺到身後的紫眸一瞬間崩緊的身體,那憤怒,那仇恨,有如實質。
項天歌的目光不由冷了下來,淡淡看着燕如卿,道:“恐怕不行,家奴恕不送人!”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