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眼忽地清亮,死死盯着面前這個是她的祖母的老嫗,心中恨之慾狂,面上卻平靜無波。
“姑姥姥!”司馬雲緋扯出一個笑,上前代替樺婆婆扶住項老太君,目光餘角掃向項天歌,希望能震懾到她。
幼稚,可笑。項天歌暗自譏諷。
“祖母,這就是宸昕哥哥!”項天露自顧自對項老太君說,眉眼間隱隱帶着幾分炫耀,彷彿黎宸昕已是她的掌中物,完全忘了剛纔人家壓根就不想搭理她。
項老太君渾濁的老眼閃過一絲精光,但她畢竟不是項天露之類的無知少女,是以,她換上一種溫和的笑容,不着痕跡地掃過項天露等人,當看到黎宸昕正親密地靠在項天歌身上時,她的目光不由微微在項天歌身上頓了一瞬,最後看着胡管事,“胡管事,真是貴人事忙,星海閣生意興隆啊!”
“項老太君客氣,項老太君修爲精深,家大業大,纔是真正的貴人呢!”胡管事客氣地笑着還禮道。
“老身不敢當,不敢當啊,不知這幾位……”項老太君笑容不變,目光移向黎宸昕項天歌等人。
“哈哈,在下只是區區一介僕人,這幾位都是星海閣的貴人。”胡管事瞭解項天歌與項家的恩怨,尤其是眼前這老婆子更是主使者之一,他自然不想與項老太君多說。
項老太君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臉色也有些僵硬,她也看出胡管事含糊其詞,不想跟她透露項天歌黎宸昕等人的身份,一時間心中不禁有些憤憤,暗罵給臉不要臉,便轉而看向了項天歌,“這位小姑娘莫不就是雲仙樓的當家?真是年輕有爲啊!”項老太君眼中流露出恰到好處的讚賞,目光是長輩對晚輩的慈愛。
項天歌說不上此時是一種什麼心情,曾經做爲她的孫女從來都是面對她的冷漠和厭惡,沒想到如今成了陌生人,反倒被這樣‘慈祥’地對待。
項天歌眼中不禁滑過一絲諷刺。
一旁氣憤打量項天歌的項天露卻在這時突然地輕呀了一聲,她的聲音不高,但在場的人卻都聽清了,“祖母,你有沒有覺得她有些眼熟?”
項老太君皺了皺眉頭,如蛇一般的三角眼盯着項天歌打量,心中也有些疑惑。
“啊,拍賣會的時間到了,大家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不然就要錯過時間了!”胡管事這時出聲打破這有些詭異的氣氛。
項天歌輕輕翹了翹脣角,目光不鹹不淡地掃了項老太君一眼。項老太君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感覺老臉有些羞怒。
拍賣大廳華麗大氣,衆人不得不感嘆一聲星海閣的財大氣粗,項天歌等人在精雅清靜的包廂,不用露面,便能縱觀全場。
此時,拍賣會不急不緩地進行着,聽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叫價聲,項天歌饒有興趣,黑眸定定地盯着一件又一件拍賣品。
就在這時,又一件拍賣品被擡上了拍賣臺,鮮紅瑩潤的色澤,巴掌大,似玉一般,表面有流光滑動,通體發出似冷似熱的氣息,那竟是一塊奇玉。
見項天歌的目光被吸引住,胡管事笑着解釋,“這是一塊萬載血玉,本來是件瑰寶,只可惜生長的過程中沾染了太多的煞氣,毀了血玉的一些特性,反倒不珍稀了。”
雲靜水雙眼盯着那塊血玉,眸子裡的紅光一閃而逝,胸口之中有一物兇狠地叫囂着想吃,冷汗無聲地從他額角滑下,他用力閉了閉眼,眼中閃過一絲掙扎。
項天歌就坐在他身邊,不知怎的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奇異的熟悉感,她不禁回頭看了一眼雲靜水,這一看,她竟發現對方雙眼隱隱閃着血光,暴戾猙獰,但很快又被一點白芒壓下,二者反覆對峙,雲靜水那張漂亮的臉龐都有些扭曲了。
項天歌眯了眯黑眸,閃電一般出手,一把扣住了雲靜水脈門,雲靜水就要掙扎,但她霸道無比,誓要探尋出他的秘密,只是一瞬間,項天歌鬆開他的手腕,眼中滑過一絲深深的驚訝和興奮!
蠱!雲靜水體內竟有盅蟲作崇,時間太短,連她亦沒有探清是什麼蠱,不過想必不簡單。
前世她不僅深研中醫術,對苗疆蠱術更是頗爲鑽研,曾經她對蠱毒格外着迷,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
“你幹什麼?”雲靜水急怒地對她低喝。
項天歌目光狂熱地看了他一眼,也不予他計較,那目光就如同瘋狂的科學家看到了新奇的試驗體一般瘋狂,使得雲靜水深深打個了一寒顫,下意識地挪了挪屁股,離她遠了些。
項天歌卻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聽到外面那塊血玉已經喊到了五萬兩白銀的高價,便出言喝道:“五萬五千兩!”
“小姐對這塊血玉感興趣?”胡管事驚訝。
“拍來玩玩!”項天歌看了一眼雲靜水道。
“六萬兩!”一個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
“六萬五千兩。”項天歌又道。
“七萬兩。”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項天歌不禁注意到了這個聲音,她循着聲源望去,隱約感覺到一雙陰沉的,滿含殺意的目光鎖定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