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我手中。”燕三掏出神冠,遞給隱神,說道:“不知道爲什麼隱神如此問呢。”
隱神接過神冠之後,認真地看了一下,對燕三說道:“你認真看好了,不要錯過每一個細節。”說着,隱神的手開始抹動起來。
神冠兩條箍邊上本來就是很多神秘的花紋圖案,隱神所抹的,就是那些花紋圖案,隱神抹弄起來,是有着一定的節奏。
“鐺”的一聲,最後,神冠竟然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響起,神冠本來是一個箍圈,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部分零件。
但是,隨着隱神一抹,竟然是“鐺”的一聲,在神冠正前部位彈出了一個冠首,冠首如三角尖山,上面縷空,雕有許多神秘的花紋,而正中央,嵌鑲着一個猶如光珠一樣的東西,光珠如玉,內蘊神光,猶如是無數的神光凝集成一團,擁有無窮的力量一般,本來,一般的光團,是光芒向外放射,眼前這神光的光芒,卻給一種向內收縮的感覺。
這團神光,奪人心魄,讓人看到之後,忍不住再移動自己的眼睛。
燕三都看得有些傻眼了,神冠在他的手中如此之外,他竟然不知道神冠還有如此的妙用,以前,他沒覺得這神冠有什麼用處,認爲紀念意義更大,但,今天看來,似乎,這神冠還有其他的妙用之處。
隱神弄好之後,把神冠戴在了燕三的頭上。此時,燕三戴起了神冠,竟然讓人覺得威不可侵犯,神聖威嚴,猶如一尊遠古神祗一般。
就是牧亞男看着,都不由一時之間呆住了,戴上了神冠,連她都感覺,燕三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神冠,有什麼用處呢?”燕三取下神冠,摸了摸,百思不得其解問道。
隱神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這神冠具體有什麼用處,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東西。我記得,有一次師父他老人家從外面回來之後,那個時候,好像是師父他老人家已經是打敗神主和魔主。”
“我記得,那次師父是千里追殺神主,他回來之後,師父他老人家特別高興,拿出這神冠,就是用這種方法抹出冠首,他高興地對把神冠戴到師叔的頭上,對師叔說,如果將來,神魔兩族稱臣,他就讓師叔當萬族之皇,萬族之主。但,當時師叔卻笑了笑說,如果有一天,神族兩族不再是威脅,他更願意回到寒山去。我就只見師叔戴過那麼一次,後來沒見過師叔戴過這神冠。在我記憶中,這是師父送給師叔的唯一一件禮物。”隱神說道。
隱神望着燕三,繼續地說道:“當時師父如此的高興,看模樣,這神冠應該非同凡響之物,只不過,師父沒跟我們說是什麼東西,似乎,師叔他老人家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這東西,你好好留着,或者,有一天能用得上。”
燕三仔細無比地看着手中的神冠,但,他看不得所以然來,或者,這東西,的確是有着它的妙處吧,別人所不知道的妙處。
過了好一會兒,燕三收起了神冠,室內一時間陷入沉默。
“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隱神望着燕三,說道。
燕三想了想,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是有一個問題,我想,這個問題我師父他老人家也應該知道,不過,他老人家不告訴我。就不知道隱神你願不願意告訴我了。”
“什麼問題,你說來聽聽。”隱神說道。
燕三猶豫了一下,認真地望着隱神,說道:“我想知道,十三帝他是怎麼死的,以他這樣的修爲來說,再活上一萬年,只怕,也不是什麼難事。”
聽到燕三這個問題,隱神頓時陷入了沉默,低着頭,沒有說話。
隱神這神態,燕三頓時知道,這裡面有着很大的辛秘,見隱神不願意說,燕三也只好說道:“既然隱神有爲難之處,那就當我沒問。”
過了好一會兒,隱神這才擡起頭來,望着燕三好久,最後,嘆息地說道:“這件事,你應該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呵,這是我們的悲劇,是我們的不孝,讓人難於啓齒,也讓我們永世不得安寧。今天,你既然問到了,那,我也該把它告訴你。”
隱神如此的神態,燕三和牧亞男頓時知道,這裡面有着驚天的內幕。
隱神望着燕三,過了好久,才輕輕地說道:“是我們殺死師父他老人家的。”說出這話,隱神的話中有着無盡的哀傷,他說出這句話,似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勇氣。
“你,你,你們,你們殺死十三帝?”燕三和牧亞男都一下子驚呆了,一下子震驚住了,燕三說話都結結巴巴。
這讓燕三和牧亞男做夢都沒有想到,白虎聖他們師兄弟五人,竟然是親手殺死自己的師父,這,這可是大逆不道,弒師殺父,是讓所有世人所唾棄的。
“是的,是我們殺死師父他老人家的。”隱神沉聲地說道,他承認這話,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量。
“這,這,這是爲什麼呢?”燕三都是傻眼了,不明白爲什麼他們要殺死十三帝,十三帝對於他們來說,就如同親生父親一樣。
隱神沉默了很久很久,低着頭,過了很久很久之後,隱神才擡起頭來,輕昂着頭,似乎在回憶,臉上有着莫明的悲傷。
“那是在平定了靈藍大陸的好一段時間之後。那個時候,師父他老人家一直都在修練,而師叔他老人家掌管天下。在那個時候,只有大哥一個人呆在師父身邊,我們一年只去見師父一次。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師父總是鬱鬱不樂,沒見過他笑過。師父他是一個很豁達的人,就是在最困難的時候,他都能開懷大笑,但是,在那個時候我們沒見過大哥笑過。”隱神說道。
隱神繼續說道:“我們也感覺出來了,就去問大哥。大哥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只是說,那段時間來,師父已經不怎麼修練了,常常一個人落寞地站着發呆。我們問不出什麼來,就跑去跟師叔說,因爲,沒有人比師叔更瞭解師父了。師父有什麼心事,也只跟師叔說。”
“師父和師叔聊了很久,我們不知道他們聊什麼,但是,他們從室內出來之時,兩個人都沒說話,我們看得出來,師叔和師父似乎是吵嘴了。我們從來沒見過師父和師叔紅臉過,他們兩個人的兄弟感情,是無比深厚。”隱神說道。
聽到隱神這樣說,燕三能理解,如果十三帝和寒山文士感情不深厚的話,十三帝也不會爲了寒山文士活着,叛出神族,偷盜無上天地果。
“師父和師叔那一次聊了之後,師叔就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陪着師父。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後來,我們找到呆在師父身邊的大哥問,大哥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說,師叔似乎是在開導師父。”隱神說道。
隱神繼續說道:“不過,師叔的開導,似乎是沒有什麼效果,聽大哥說,師父一個人常常坐着發呆,師叔也有些鬱鬱不樂。這樣的曰子過了很久,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有一天,那個時候,我們師兄弟五人都在,師父和師叔在室內談話,談着談着,我們在外面就聽到師父和師叔吵了起來,那一次,我記得,師叔似乎是發了很大的火,說話很大聲,還拍起了桌子。”
“師父他老人家,一直都是很儒雅的人,不論什麼事情,師叔他都能胸有成竹,就算是面對神主魔主的時候,師叔他老人家都能很平靜,我們從來沒見過師叔他老人家發火,我第一次聽到師叔說話是這樣大聲的,差不多是咆哮出來,而且還是對師父發火。當時,我們師兄弟五人都有些懵了,不知道師叔和師父在吵什麼,都不由有些害怕。因爲,師叔和師父都是我們最親的人,都不願意看到他們翻臉。”隱神說道。
燕三和牧亞男一時之間,也有些猜不透,爲什麼十三帝和寒山文士兩個人會吵了起來呢,他們兄弟感情如此深厚,如此信任,有什麼事情,還不能溝通呢。
“師父和師叔吵完之後,當時師叔就摔門而出,怒聲對師父說,如果他再執迷不悟,就把他封滅;而在室內的師父也是大聲說,讓他這樣沒意思,不如殺了他。他們兩個人吵完之後,師叔就離開了,師父坐在裡面不說話。在那個時候,我們師兄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本業,我們想留下來陪陪師父,但,師父卻放我們離開。我們沒辦法,就跑去問師叔。”隱神嘆息說道。
“文士怎麼說呢?”燕三不由問道。
隱神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問師叔的時候,師叔沒說什麼,只怕搖了搖頭,嘆息起來,似乎,師叔他老人家很傷感。見師叔這樣,我們又不敢多問。就這樣,過了好些年頭。我們每年都回來看師父和師叔。但是,師父一年比一年孤獨,師叔也是一年比一年愁苦,在這些年頭中,師叔他老人家似乎是老了許多。在師父身邊的大哥說,師叔每次來找師父的時候,師父都不怎麼說話。師叔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放棄吧’,但是,師父都不說話。總是孤獨得很。”
“我們師兄弟,心裡面也很難過,鬱鬱不樂,我們也不知道師父和師叔他們老人家怎麼了。”隱神說道:“直到有一天,師叔把我們師兄弟召集過來。我現在都還記得,那一天,師叔臉色很難看,很沉重,我從來沒見過師叔的臉色這麼沉重的,就算以前打仗的時候,師叔都是胸有成竹,很輕鬆的模樣。”
“當時,師叔沉默了很久,直到很久很久之後,師叔只說了一句話。”隱神說到這裡,沉默起來。
“什麼話?”牧亞男都忍不住問道。
隱神沉默着,最後嘆息說道:“師叔當時說,把你們的師父殺了吧。”
燕三和牧亞男聽到這樣的話,一下子驚呆了。他們都不可想象,寒山文士竟然開口讓白虎聖他們殺死十三帝。他們兩個人可是親兄弟,感情無比深厚,而且生死與共。怎麼樣的事情,讓寒山文士開口殺了十三帝呢。
“當時,我們也和你們這樣的神態,都驚呆了,我們都以爲聽錯了。”看到燕三和牧亞男的神態,隱神苦澀地笑了一下,說道:“但,這是真的,師叔是這樣說的。”
“文士爲什麼要殺死十三帝呢?”牧亞男都忍不住問道。
隱神嘆息,說道:“在那之前,我們師兄弟也不知道,後來師叔說了,我們才知道。因爲師父他老人家要重新開啓混沌界。”
“混沌界,那是什麼東西?”燕三一怔,他從來沒聽說過。
隱神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具體我也不清楚混沌界是怎麼一回事,只聽說,混沌界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有,與天地同生,在天地混沌之時,天地混沌之氣衍生了許多邪惡和強大到無法想象的生物……”
“……天地天闢之後,這些混沌生物被封在了混沌界。在靈藍大陸,有一個混沌界與我們世界的接口,那個接口能通往混沌界,混沌界的生物,也能從那個出入口到我們的世界。傳說,很久遠的時候,混沌界與這個世界的接口開啓過一次,造成了難於想象的災難,當時神族魔族還有精靈三族聯手,才擊再一次把接口封印住,這是三族唯一的一次聯手。”
隱神繼續說道:“聽說,後來神族有一個天才到極巔的神也想開啓混沌界,但是,立即被神族上下傾全力,把他殺死了。”
“十三帝爲什麼要開啓沌混界呢?”燕三一怔,不由奇怪地問道。
隱神深深地望着燕三,最後,落寞地嘆息了一下,說道:“剛開始,我們也不明白,後來,我們才明白。因爲孤獨,因爲寂寞。”
“孤獨,寂寞?”燕三和牧亞男呆了一下。
隱神嘆息地說道:“是的,孤獨,寂寞。在師父他老人家生命中,只有三件事,一,修練,二,戰爭,三,師叔。除了這三件事,再也沒有其他了。彷彿師父他一生下來,就是爲了修練,爲了戰爭,從神族到魔族,再到滅了神魔兩族。師父他老人家從來沒有停止過修練,也沒有停止過戰爭,似乎,他就是爲修練而生,爲戰爭而生一樣。除了這兩件東西之外,只有師叔才能讓師父停止腳步,留在這個世界上。”
“神魔兩族滅了,師父最後修練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就算是神魔兩族歷史上,都沒有人能達到這個巔峰。這個時候,天地之間,唯有天與地才能與師父比高。師父他老人家已經是跳出了天命,他的命,由他自己,而不由天!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人,這個世界上,只有師父不受天命所羈的人,唯一個修練到跳出天命的人。”隱神說道。
隱神說到這裡,眼中深深地無奈,說道:“平定靈藍大陸之後,師父是修練到了巔峰。在以前,還有神主魔主可以作他的敵人,但是,那時,就算是神主魔主,也都不是師父的對手了。古時候,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高處不勝寒,高手總是寂寞。”
燕三和牧亞男怔了怔,高處不勝寒,高手總是寂寞。
“師父他老人家,是無敵的寂寞。環視天下,無人能與他爭鋒,沒有人能與他一同談武論戰,雖然師叔對戰技戰曲的領悟,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但是,師叔他老人家終究只是留在理論,他老人家一生都無法修練,無法與師父過招切磋。師父的無敵寂寞,讓他老人家整天鬱鬱不樂,找不到什麼事可做。師父他老人家,本來就是停不下來,以前,除了修練就是戰爭。現在修練了最巔峰了,在他前面,沒有了修練的道路,而且,現在已經是和平年代,已經沒有戰爭。就算是有戰爭,那些小人物,也擋不住師父他一根手指頭。”
說到這裡,隱神望着燕三,說道:“一個人,除了修練和戰爭之外,就沒有其他事可做。如果,有一天,戰爭沒了,修練也到了最巔峰,前面無路可走了,你想一下,如果你是這樣的話,你會怎麼樣?”
隱神這樣問,讓燕三和牧亞男都呆了一下。
“抓狂,無處發泄,肯定會悶得發慌。”燕三搔了搔頭,說道:“如果是我,肯定會很抓狂,一定會全身癢癢的,想打架,不過,像十三帝這樣的境界,誰有資格跟他打呢?”
燕三有時也好戰,有時候不動手,也都不免是有些手癢癢的。
“是的,師父他老人家越沒有對手,就越寂寞。不能戰爭了,修練也沒有可修練了,師父是悶得發慌,越是如此,師父就越想打人打架。”隱神說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