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開南並不像蕭全那樣知道俞淵海的底細,但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傢伙並不好惹。
但他此時就算是後悔也是無用了,因爲現在羅教那邊能出出手的便只有他。
俞淵海對於羅教現在的情況很瞭解,顧誠只是傷到了羅教聖子,跟他結怨的也是羅教聖子,是不會引來羅教總部那些至強者的,一個還沒成爲羅教繼承人的聖子還沒有這種威勢地位。
但他司開南卻是必須要出手的,於公他早就已經站隊,屬於羅教聖子這邊的人。
於私顧誠滅了他的泰康郡分舵,將他數年來打出來的基業毀於一旦,這種大仇,他怎能不報?
沒有再繼續廢話,司開南周身金色神光閃耀,周圍的雨滴水霧瞬間炸裂,強大的力量甚至讓相隔數百丈,正在圍觀的衆人都感覺到地面上傳來了一振顫抖。
無極道體!
這門煉體功法在羅教內傳承的極廣,乃是根據道家玄功所改造出的一門煉體功法,可讓肉身修爲淬鍊的堪比神兵玄鐵。
但這種煉體功法通常是入門容易大成難,需要級高的毅力才能夠成就巔峰,所以一般很少有人去主修這門功法,都是當做輔修的。
但司開南卻是少有的,只主修無極道體的羅教修行者,此時他一拳落下,單純到極致的力量驟然爆發,周圍一圈圈的力量波紋溢散着,直到拳勢已經落下,這才爆發出了一聲炸雷般的巨響來!
俞淵海臉上的表情依舊淡然無比,嘴角扯着淡淡的笑容,喃喃道:“雖然沒能多撈到幾條魚,不過你這胖頭魚倒也夠肥的。
嘖嘖,將一門無極道體修煉到這種程度的還真是少有啊,不錯,很不錯。”
眼看着那種一拳已經臨身,拳風甚至都已經將周圍的大地都紛紛撕裂,俞淵海這纔出手。
他雙手在虛空當中輕揮畫符,藍金色符文在半空當中凝聚,下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一般,周圍百丈之地的水汽全部凝聚,猶如水龍捲一般一層層的纏繞司開南的周身,頓時讓那一拳凝滯在半空當中。
同時那水龍捲開始急速的扭轉着,哪怕是無極道體在這股拉扯的力量面前也彷彿快要崩潰一般。
水性至柔,但俞淵海所用出來的水之力卻是剛猛暴烈到了極致!
顧誠眯了眯眼睛,俞四俞淵海是煉氣士?
不過下一刻俞淵海便徹底顛覆了顧誠的想法。
在那水龍捲的撕扯當中,司開南頓時發出了一聲狂怒嘶吼來,身上的金色華服被撕裂,露出了一副閃耀着金色光芒的身軀,銘刻着無數玄妙的紋絡。
“淨土臨身,不死不滅!”
司開南周身一層層的金芒盪漾着,強大的力量開始瘋狂的溢散着,一尊無極聖祖的虛影隱約浮現在他的身後,坐鎮淨土中央,鎮壓自身。
俞淵海大笑道:“不死不滅?你們家那無極聖祖自己都說不定都墳頭上長草了,你還扯什麼不死不滅?”
一步踏出,俞淵海腳下水汽升騰,徑直凝聚在他的手中,化作一柄冰藍色的長槍猛的向着司開南貫穿而來!
水性至柔,但那長槍卻是無比的剛猛霸道,瞬間便已經將司開南周身的淨土金芒貫穿。
司開南雙拳齊出,無數拳影落下,罡氣力量瘋狂的炸裂着,發出一聲聲的爆響來。
這是羅教給入門武者所修行的三十六路聖祖連拳,屬於最爲基礎的拳法,但此時被司開南用出來卻是顯得剛猛暴烈,大氣磅礴。
俞淵海手中長槍一抖,水汽化作的長槍瞬間分化爲數十個槍影跟司開南的三十六路聖祖連拳相撞,一瞬間二人中央無數罡氣爆裂的聲音響起,還有水汽瀰漫,甚至都有些看不到對方的身形。
不過就在這時,俞淵海那水汽化作的長槍轟然炸裂成了一團水霧,就在別人以爲他的攻勢已經敗了的時候,俞淵海的一隻手掌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穿過了那密密麻麻的拳影,掌印當中泛着冰藍之色,一掌正好印在了司開南的胸口!
這一瞬間司開南便猛的一口鮮血噴出,但鮮血噴出去的一瞬間卻已經凝聚成了冰晶,俞淵海那一掌竟然將不知道多少的寒冰罡氣直接灌注到了對方的體內!
司開南周身血氣燃燒,跟金芒混合,但還沒等他的力量爆發到最大的,俞淵海化掌爲印,一印又是落在了對方的丹田之上,司開南周身金芒消融,血芒收斂,只餘下冰寒之色。
最後俞淵海直接一拳轟出,只聽一聲爆響傳來,司開南的身軀徹底化作了無數冰晶,轟然炸裂!
一掌一印一拳,轟殺羅教泰康郡分舵舵主‘金光神將’司開南,這一連串的攻勢簡直好似碾壓一般,將所有人都看的呆愣了過去。
顧誠長出了一口氣,武道煉氣雙修的巔峰宗師!
現在顧誠已經對好漢幫剩餘的那五位有些好奇了,他們又是何種實力?
秋二孃的戰力在宗師境界當中應該只能算是還不錯的中流水準,她本身擅長的也並不是正面搏殺。
但這位俞四俞淵海的實力在宗師境界當中絕對算得上是頂尖的存在,轟殺司開南簡直猶如信手拈來一般,沒有絲毫的難度,他說自己是一張捕鯊網還真不是在吹噓。
俞淵海又將目光轉向陳開山,似笑非笑道:“顧誠那小子能力是一流的,這惹事的水平也是一流的,沒想到羅教的人沒來夠,卻又來了你這位一字正氣盟的盟主。
罷了,好歹顧誠也爲我守了這麼長時間南嶷郡,送了我不少大禮,他結下來的因果,我也一併接着了!”
陳開山的嘴角抽動了兩下,周圍這麼多人當面,方纔他還豪橫無比的說要找顧誠討要個公道,現在公道來了,他敢接着嗎?
他也同樣是五品的武道宗師,不過看了俞淵海跟司開南一戰後他都懷疑對方究竟是不是五品,這種戰力簡直強悍的不講道理,甚至讓他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對於一字正氣盟來說名聲很重要,對於陳開山來說名聲更重要。
但跟名聲相比,還是命最重要。
所以陳開山當機立斷的對着俞淵海拱拱手道:“打擾了。”
說完之後,他一步踏出便已經跨出數丈的距離,幾步下去人便已經消失不見,速度比他來的時候可是快多了。
俞淵海撇了撇嘴,看着挺豪邁的漢子,原來是個慫貨。
不過他倒也沒有趕盡殺絕,俞淵海做事喜歡謀而後動,把什麼都準備好了,然後一網打盡,他做事可並非像顧誠那麼極端,而是穩的很。
隨着那陳開山離開,圍觀的那些人心中也是有些五味陳雜的。
他們本來都以爲顧誠肯定是在劫難逃了,結果誰承想人家竟然掏出來這麼一張巨大的底牌來。
跟顧誠有仇的失落,跟顧誠關係不錯的也有些不好意思,就在這時,顧誠忽然看向他們,用罡氣擴大聲音,似笑非笑道:“諸位既然都來了,那也就都別走了,正好今日俞大人接掌南嶷郡鎮撫使的位置,總是要跟諸位見一面的,剛好今日來的齊,也省得再單獨找諸位一次了。”
這一次在場的衆人可頓時便尷尬了起來。
之前顧誠出事的時候他們沒有表示,此時就這麼面對顧誠,就算是臉皮再厚的人也是有些尷尬的。
不過顧誠都已經叫破他們了,此時他們若是不出面,那可是更加尷尬。
所以衆人也只得走出來,跟着顧誠等人來到將軍府的議事大廳裡面議事。
俞淵海坐在主位,其餘人都坐在下首,整個場中的氣氛頗有些尷尬。
顧誠輕笑了一聲道:“諸位不必如此,我這個人看得開,諸位都是家大業大,做出某種選擇來肯定也是極其艱難的,畢竟大家要考慮的不光是自己。”
聽到顧誠這麼一說,在場的衆人都是鬆了一口氣,對着顧誠拱手道:“多謝大人體諒!”
顧誠站起身來道:“諸位,廣陵城大統領這個位置從一開始我就是代管的,今日正主兒也終於來了。
這位便是新任南嶷郡鎮撫使‘臨淵羨魚’俞淵海俞大人,從此之後,南嶷郡便是在他的掌管之下了。”
在場的衆人立刻站起來,衝着俞淵海恭敬一禮道:“恭賀俞大人接掌南嶷郡!”
從蕭全那裡知道了俞淵海的來歷,並且他們又親眼看到俞淵海的實力後,這幫人對其態度可是恭敬的很。
顧誠掌管南嶷郡時是隻有手段的,實力畢竟還是要差一些,只對一些中小型的宗門有威懾力,對四極宗和王家這種級別的存在並沒有太大的威脅,只能跟其合作。
但是這俞淵海可不一樣,對方的實力怕是在整個南九郡的鎮撫使當中算得上是頂尖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