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總,韓家的車已經在被帶回來的路上,韓茹和她父親也都在車裡,但是半路忽然來了幾臺軍區的車輛將他們攔截住,把人給救走了。”
左寒城到達A市港灣碼頭時,天色已黑。
天邊烏沉的沒有半點星子。
莫白從幾輛車之間緩緩走向那輛剛剛停下的黑色賓利旁,恭敬的俯首。
直到車門打開,左寒城的身影出現,莫白更是看了他一眼後,便轉頭意有所指的看向碼頭旁的那幾輛軍綠色的jeep車。
左寒城面色平靜,沒有半點遲疑的淡淡凝望了幾眼那幾輛車。
“左總,初次見面,你好。”
從那幾輛車中走下來一個身穿軍裝的男人,筆直的走向這個方向,到了左寒城面前時客氣的打了聲招呼。
左寒城目光清洌如泉的看了他一眼。
這男人大概四十七八歲的年紀,胸前帶着幾枚軍功章,肩上的星章更是顯示着其地位不凡。
瞥着他肩上的星星,左寒城眸色未變,更在眼前的人客氣的向他伸出手要來握手的時候,沒有伸出手,而是冷漠的站在原地。
“這位上校看來與韓家關係匪淺,不知左某應該怎麼稱呼?”
那中年男人愣了一下,見這個左寒城明明已經認出了自己的身份卻仍然面不改色,甚至完全不給自己面子。
雖然知道這個左寒城不一般,在沿海整個地區的商政兩界都沒人敢得罪他,但軍界好歹也是國內最重的一方,就算這個左寒城再怎麼樣也應該給軍區的勢力一個面子。
中年男人笑了笑:“我姓韓,是韓茹的叔叔,韓某知道我那侄女年少氣盛做了一些錯事惹了左先生不愉快,但現在既然受害者並沒有什麼大礙,你看,這件事情咱們能不能和平解決,別把我那小侄女逼得走投無路了纔好,那孩子一直以來都是學習成績優秀,不能因爲這一時幼稚衝動的行爲就毀了一輩子啊。”
左寒城冷冷的勾脣:“韓上校出動五輛軍車來將人截走,居然是打算要與左某和平解決的意思?”
“這……”
韓上校回頭看了一眼那些車後,不着痕跡的回過身來笑道:“左先生別誤會,事實上我平日裡的用車大概也需要三輛左右,軍區重地,車上要放的東西不太一樣,這你應該明白,我只是聽說我那小侄女出了事需要幫忙,就另外從軍區調來了兩輛車而己,並不是要搞什麼排場,只是我那小侄女實在是……”
“聽聞歐陽上將近日離了北京,正巧在A市走訪。”左寒城毫不客氣的直接打斷他的話,並且一開口就使得韓上校的表情一愣,滿眼的驚愕。
“更巧的是,歐陽上將正在我司旗下的歐泊會館休息,更是邀了已經走訪過A市軍區的沈參將一同到盛凌集團考察,審查明年國內軍事設備的製造業與我司之間的合作方案。”
左寒城出口的聲音溫涼,更彷彿冰川一樣狠狠撞進韓上校的耳裡:“不知韓上校可是打算到歐泊會館一聚?”
韓上校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只是震驚的看着眼前矗立在風中的男人。
這個年輕人的氣場太穩重,面色太沉靜,顯然早已經有備而來。
怪不得他對於軍區並不忌憚,原來是他手中有更大的王牌。
軍區的事情,官級能壓死人。
別說只是一個侄女,就算是自己的親閨女出了事情,這上將和參將若是參與了進來,自己都只能是死路一條。
韓上校有些尷尬的嚥了一下口水道:“既然左先生這麼忙,這相聚一事還是改天吧,正巧韓某想起自己臨時還有點市要去省裡,這兩天不能在A市,怕是要錯過與歐陽上將和沈參將之間的會見了。”
“這麼不巧?”左寒城面色平靜的微微扯了扯脣角,笑意卻不達眼底,在韓上校找理由打算趕快離開時,他忽然冷聲道:“韓茹在什麼地方?”
韓上校僵硬的站在原地,兩手更是搓了搓,最後緊緊的交握在一起,有些爲難,卻又忽然間不敢隱瞞,只是神色凝重的看着左寒城那沉冷的表情,輕聲說:“左先生,韓茹還只是一個孩子,您看……這事……”
“在哪裡?”左寒城不給他拖延時間的機會,眼神已經漸漸不客氣。
韓上校皺起眉,最終嘆了口氣道:“因爲她父母已經知道左先生在全城堵截他們的出路,所以本來選擇在港灣碼頭以水路的方式離開,卻沒想到左先生的人早就已經在這裡等着了,所以我到這裡後將他們掩護離開,現在……他們應該是去了西邊的西航渡口,打算乘坐遊輪隱藏在船上的客人之間,悄悄的離開。”
韓上校的話音剛落,便只見左寒城轉身進了車裡,黑色的賓利在眼前以着可怕的速度疾馳而去。
韓上校站在原地想了想,擡起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時間,距離遊輪離開碼頭還有四十多分鐘。
估計左寒城就算車開的再快也趕不上了,畢竟在西航碼頭附近的路都不寬敞,還有一些菜市場在那邊,像賓利這種並不袖珍的高級轎車,想要直接通過去,怕是要耗上一些時間。
他也只能幫自己的侄女做到這裡了。
這個左寒城的人脈如此深厚,連軍區的上將竟然都是他的座上賓,怪不得纔回過短短五年就能做到如此非凡的地步,再觀其雷厲風行且冷冽從容的態度,如此不簡單之人,又竟是友人遍天下的商界傳奇,果然不同凡響。
***
“爸……我不想走……”
西航碼頭對面的小型賓館門口,已經在這裡潛藏了一個多小時的韓家人站在路邊,韓茹哭哭啼啼的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哭紅了眼睛,更是滿臉的不甘心。
韓父長嘆:“你這回是真惹了大禍了,到現在也不知道你叔叔出面能不能救得了你,趕快趁着能拖延時間不讓他們找到你的機會出國吧。倫敦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放心,你到了那邊也不會有什麼委屈受,明年可以直接進入倫敦大學,而且你叔叔也已經託人在……”
“我爲什麼一定要走啊?那個顧安好還活着呢,我又不是殺了人,我憑什麼要潛逃出國?還有,那個左寒城難道還會置我於死地嗎?這國內還講不講王法了,我沒殺人,難道他就能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