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笑了起來,擡眼看向容雪。
“容小姐,我的年輕就是我愚蠢的根源,那麼容小姐比我大十歲卻仍然這麼愚蠢,這恐怕就不能再用年輕來解釋了吧。畢竟你的閱歷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
說着,安好將那張支票拿了起來,在手裡慢慢的把玩着,漸漸的將支票疊成小小的正方形,再從正方形疊成一隻小小的紙飛機,在容雪漸漸結霜的眼神下,笑着將紙飛機向她的身上拋去。
紙飛機在容雪的臉頰邊掠過,最後落在她的高跟鞋邊。
“左寒城曾經對我說過,他隨意的一張簽名在國內外都價值不斐,甚至他只要拿起筆隨便在哪個文件上籤個字,或許幾千萬甚至幾十個億的資金就這麼不小心流失了。”
安好淡淡的繼續說:“我既然是她合法的妻子,這麼幾張莫名奇妙的A4紙就想讓我簽字,容小姐也太小看人了吧。”
容雪立時有些莫名的看着眼前仍然坐在病牀上正掛着吊瓶的顧安好。
在她眼中這只是一個二十歲還沒到的小姑娘,一個根本談不上對手的對手,根本不需要動用什麼計策就可以輕易out的小角色。
卻萬萬沒料到從這個顧安好的嘴裡說出來的話竟然理智的連自己都錯愕了一瞬。
待容雪回過神來時,安好已經打完了吊瓶,伸手就要去按牀邊的呼叫鈴好叫護士過來替自己拔針。
看見安好的動作,容雪上前一步按住她的手:“你要幹什麼?在我們談完話之前,我不希望任何外人靠近這裡。”
安好不冷不熱的看了她一眼,再側過頭瞥向牀上面懸掛着的空瓶:“沒看見我的藥已經打完了?我叫護士來拔針。”
“我來拔。”容雪卻是直接握住她的手。
“我哪敢讓容小姐幫我拔針啊,再說了這是護士的工作,你想談的事情也不用再繼續談下去了,我不會籤。”
說着安好就要推開她的手。
“演過這麼多的角色,不過就是以護士的身份給病人拔針而己,你以爲演員都是花瓶?除了演技之外,一些專業常識同樣具備。”說着容雪就要去揭下她手背上的醫用膠帶。
安好皺了一下眉,一把將手從她手中抽了回來,照舊自己擡起手將膠帶揭下來同時迅速拔了針。
在容雪頓了一下時又擡起手抹了一下鼻子,姿態散漫不以爲然的說:“不過就是拔個針而己,只要不橫向戳破血管就沒事,還需要什麼演技什麼專業常識?容小姐可真逗。”
說着安好便直接轉身下了牀,穿上鞋子起身走到窗邊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喝着玻璃杯中的溫開水,根本不理會身後那個女人。
彷彿這時才終於看出來這個顧安好是個什麼樣的性子,顯然軟的硬的對她都沒用。
容雪不想跟她再浪費時間下去,瞥了一眼牀上仍然空白的離婚協議,說道:“你開個條件吧。”
安好一邊喝水一邊看着窗外樓下的一片溫泉池,沒想到這醫院後面的園區裡竟然這麼漂亮,她挑了挑眉,沒回頭,卻是擡起手指了指窗外。
容雪看見她這奇怪的動作,走了過去,走到她身邊,低頭看向窗外的一切,卻是不明所以的轉眼看她:“什麼?”
“你不是讓我開條件?”安好氣定神閒的又喝了一口水後,才覺得嗓子不再幹了,將水杯放下,一臉輕漫的說:“你跳下去,我就籤,怎麼樣?”
容雪的臉色頓時一變,驟然轉過身擡起手就要朝安好的臉上扇下一個耳光。
安好眼疾手快的擡起手擋住她的手,同時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在容雪震驚的目光下,微微一笑:“你在調查我的時候,沒查到我五年前就已經開始學習跆拳道和各種女子防身術了麼?”
容雪感受着她扣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的確很疼,卻似乎顧安好根本沒用多少力氣就能輕易將自己的手腕這樣反扣住。
容雪驟然將手抽了回去同時將她的手甩開,向後退了一步,用着一臉看怪物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她:“顧安好,我是來跟你談條件的,不是來陪你一個小孩子打鬧,合理的條件隨便你開,只要是在我能接受的範圍之內,我都可以答應你。”
安好撇了撇嘴,轉身走回到病牀邊,擡起手揉了揉額頭:“這人的待遇真是不同,左寒城那個傷患就可以睡在無人打擾的病房裡好好休息,我卻要在這裡備受折磨,真是頭疼……”
她一邊說一邊繼續揉着腦袋:“頭疼死了……”
容雪淡看着她:“真沒看出來你這小丫頭的脾氣挺倔的。”
安好哼笑:“我也沒看出來堂堂愛萊絲雪小姐竟然是個這麼囂張全身都充滿了銅臭味兒的人,什麼國際巨星,在現出原形的時候都這麼接地氣,嘖嘖,真是讓人失望。”
“你……”容雪驟然走過去一把扯過安好的手臂:“寒城已經被你害到受了這麼重的傷,至少兩個月不能正常工作,你知不知道他一旦倒下來,會耽誤多少事,盛凌集團又會因爲他的受傷而出現多少種變故?”
聽見她說到了正題上,安好的眼神頓了一下,沒有說話,只在容雪拽過她手的時候,轉過眼看向容雪的手。
“我說過,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只要你答應退出,我不會爲難你,這種對我們各方都好的事情你爲什麼就是這麼想不開?偏偏要拖着一個左太太的身份?你以爲你憑着這麼一個身份能得到什麼?”
安好仍然沒有說話,只感覺容雪在自己手腕上的那隻手越抓越緊,甚至是夾帶着怒意。
終於,安好擡起眼對上容雪憤懣的視線,輕聲說:“既然不願意割捨,當初又爲什麼會那麼輕易的放手?”
容雪的神色一滯。
“容小姐或許的確不是什麼花瓶,你的手也蠻有力氣的嘛。”安好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在容雪皺起眉盯着她的瞬間,彷彿不經意的說:“所以,既然曾經是你放了手,你又憑什麼現在逼着我來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