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
私人醫院ICU急救監護室中,醫生正圍在年輕的女孩兒身邊,終於將她背後的子彈取了出來。
病牀上已經被血染了一片,可BOSS抱着這女孩兒衝進來時的眼神太過嚇人,如果這女孩兒的命不能保住,估計他們這整個醫院裡所有的醫護人員都要陪葬。
隔着具有防護功能的玻璃窗,許承風目色凜冽的看着醫生將子彈取了出來。
左月一直安靜的趴在牀上不動,打過麻醉之後更是沒有任何知覺。
醫生正在緊鑼密鼓的止血,救治,裡面的各種醫療儀器不時傳出滴滴的聲音,還有心脈監控等等的圖像。
“BOSS!”
艾特從外面走了進來,見許承風一直站在這裡,還沒有去換衣服。
在左月身上所沾到的血仍然留在他的袖口與風衣的各處,像是浴血歸來的男人,亦彷彿半隻腳已經踏入地獄一般的陰沉,清冷的背影越靠近越能感覺到自他背後傳來的肅殺之意。
艾特走到許承風身後,也透過玻璃窗看了一眼裡面正在被救治的左月,皺了皺眉後說道:“已經查清那些人的來歷了,是從俄羅斯趕來的亡命徒,因爲聽說BOSS您在美國,而經過多方調查順藤摸瓜的來到這裡,他們似乎查到了左月那丫頭的身上,估計懷疑她和你有什麼關係……”
“會對左月開槍,應該是懷疑她對你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人,爲了逼你回俄羅斯,逼你出手,所以才……”
“你知道應該怎麼做。”許承風面無表情的看着ICU中的一切,聲音清沉冰冷。
艾特頓了頓後,點了點頭:“我知道,我會去處理,那些人一個人都不會活着離開美國。”
“查清是誰開的槍,把他的手剁了。”許承風嗓音沉涼。
艾特輕聲道:“好,一根一根掰斷他的手指,剁了他的手,攪碎他的肩骨,飽受折磨之後再殺。”
許承風沒再回應,艾特知道左月現在的情況危急,BOSS現在離不開身,便在他身後恭敬的又將俄羅斯那邊的事情詳細的說明了一些之後,直接離開。
ICU外的走道間,再度變的寂靜。
許承風看着左月趴在裡面病牀上毫無直覺的身影,緩緩擡起手,看向自己掌心和袖口的血跡。
“如果我們沒有血緣關係的話,你會不會喜歡我?”
“可是小舅舅……你還是來了啊……”
“我是瘋了,我就是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我愛你!”
“小舅舅……別扔下我……”
染血的掌心漸漸收攏,緊握成拳,骨節漸漸泛白。
*****
三天後——
病牀上的人兒仍然在沉睡,鼻間插着輸氧管,手背上打着針,已經千瘡百孔的手背上除了一片蒼白之白,剩下的就是被針孔留下的青紫。
肺炎還沒有好,在零下七度的夜裡站了將近六個小時,背部中槍,幸運的是雖然沒有傷及要害,但依然性命垂危……
經過七十二小時的急救,終於脫離危險,卻仍然需要輸氧管還有醫療儀器的監控,直到現在都沒有醒。
“BOSS。”
艾特走進病房,見許承風坐在病牀邊,一直在看着沉睡中的左月。
她被送進病房裡後睡了多久,許承風就這樣坐在病牀邊看了多久,左月不能吃東西,許承風也沒有吃東西。
艾特走到他身後,放輕了聲音說:“左小姐之前因爲肺炎所住的那家醫院那邊,我已經打過了招呼,他們不會通知許媛女士,但是許媛女士那邊需要您與她通話才行,不然恐怕她會有所懷疑。”
許承風看了一眼時間:“我中午會打電話給她。”
艾特點了點頭:“左小姐現在傷成這樣,如果被她母親知道的話,恐怕連您的身份也會一同暴露。”
許承風沒再說話,目光繼續停留在那個正在病牀上沉睡的蒼白的人兒臉上,一動不動。
知道BOSS心裡不舒服,這也是艾特這麼多年第一次看見BOSS有這麼大的情緒轉變,一時間也不好再多說,更也不敢再打擾,只好走了出去。
左月在沉睡中彷彿連夢都沒有,一動不動的樣子看起來彷彿不像是一個真實的人。
許承風忽然伸出手,將她沒有打針的那隻手輕輕握住,將她遍佈青紫痕跡的手背牢牢的握在掌心。
……
左月是在一陣劇痛中緩緩醒過來的。
睜開眼的瞬間,只感覺眼前一片空白,等到終於恢復了焦距,發現自己竟然還躺在醫院裡。
可她似乎是換了一個病房。
而且本來她只是肺炎而己,現在卻變成渾身上下哪裡都在痛。
她皺了皺眉,轉過眼,看向牀邊,卻瞬間撞進一雙深邃黑沉的眼底。
左月愣了一會兒,才掙扎着想要坐起身。
“背後有傷,別亂動。”許承風沉聲道。
“有傷?”左月呆住:“我……”
彷彿這一剎那她纔想起自己在影院門前發生的事,那些記憶一瞬間全都回到腦子裡,她怔怔的看着許承風:“我受了什麼傷?”
她當時身體都凍到麻木了,而且當時根本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忽然間就彷彿一切都不知道了似的。
但是現在醒過來才感覺到背上又疼又癢,說不出來的難受。
她當時,好像還吐血了來着。
就像電視劇裡一樣的不真實,她竟然吐血了!
許承風看見她眼底那絲驚詫和茫然,握在她手上的手掌漸漸收緊,卻沒打算隱瞞:“槍傷。”
左月的表情一震。
“你沒聽錯,是槍傷,子彈已經取了出來。”許承風淡道,同時看着她震驚的雙眼:“跟在我身邊就是這麼危險,你確定還要繼續執着於我?還要繼續跟着我?”
左月緩緩轉過眼,有一會兒沒能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小舅舅……”
“是不是這麼久以來,你都被我看似平靜的生活欺騙了?”許承風淡道:“我是活在腥風血雨裡的人,左月,你的錯愛是不是可以結束了?”
左月看了他很久,沒有說話。
她彷彿感覺到手上很暖,緩緩的垂下眼,發現他的手正握着她的手,像是很久都沒有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