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已經把她的手機關掉了,但至少剛剛安好在將電話給左寒打過去的時候,他的手機該是響過了一兩聲,但願他能察覺出她這通電話的不對勁。
SUV繼續在路上前行,安好看了看這輛車行駛的方向,的確是向市政廳的方向去的。
想起之前顧天明給她打來電話時說的那些話,她暗自皺眉。
不過現在車正在馬路中疾馳,她就算砸開了窗子跳車估計也沒辦法跳得出去,這來來回回這麼多車,她總不能不要命。
正猶豫間,她擡眼見前面的那個人又將保險玻璃放下,並將她的包扔在了車前面的位置裡。
見他們沒有要損壞她物品的意思,勉強還算是客氣,安好便沒有說話,只一臉反感的轉眼看向車窗外。
四十分鐘後。
安好被那兩個人送進市政廳,在走進市政廳的時候,她見這四周有許多政F的工作人員,也有保安,在這種地方估計顧天明也不會對她做什麼,她才冷冷的又看了身後那兩個人一眼,一臉不悅的走了進去。
不過顧天明並沒有在市長辦公室,而是在三樓盡頭的會議室裡。
安好走進會議室的時候,顧天明顯然也是剛剛進來,正在看會議桌邊放着的一份函件,聽見門聲,便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
“來了。”他只看了她一眼就忽然笑了起來。
眼見着顧天明在看見自己的時候竟然笑了一下,安好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她面色嚴肅又戒備的站在門口,沒有向前靠近,直接問:“你叫人把我帶到這裡幹什麼?”
顧天明見她根本沒有要好好說話的意思,便哼笑着放下手邊的函件:“這裡是市政廳,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你站在門口乾什麼?”
聽見他這話,安好更是面色難看的瞪着他。
五年前某個夜晚那讓她這輩子都噁心的一幕她至今都印象深刻,在看見顧天明臉上的笑時,更是恨不得上前去撕開他那層身爲市長的面具,讓所有人看見在他這忠厚和藹的人皮下究竟是有多噁心多麼的喪盡天良!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你管我站在哪裡?”安好冷眼看着他。
看見她這副態度,顧天明的臉色也冷了下來,笑意也漸無:“顧安好,你給我識相點,這些年顧家也沒虧待你,我又讓你上了A市最好的高中,不管你在顧家裡過的如何,起碼你也沒有餓死,也沒有讓你輟學在家裡當個廢物,你就算不把我當父親當恩人,起碼也該感謝我這些年對你的養育之恩!”
“是養育之恩還是掩蓋你當年親手殺人的事實,這種話題我們似乎不需要再討論下去,各自心知肚名,你就少在這裡跟我裝高尚了!”安好斥笑。
顧天明頓時就被她這話給嗆的大爲不悅:“小小年紀脾氣倒是不小,跟當年的安萍倒是的確很像,可惜,你那個媽得腫瘤死了,還莫名奇妙的把殺人的罪名冠到我的頭上,逼我收留你,顧安好,恐怕你是根本不知道當年你母親的那些算計,那個女人的心思多的很,別以爲你母親活的有多委屈,她死後的那些罵名都是她應得的,她本來就是一個攻於心計的女人,並且手段高明,不然的話,你又怎麼可能會改姓顧。”
又聽見他提起這個話題,安好當即臉色難看的瞪着他:“顧天明,你空口無憑,少在我面前說這些莫須有的話!你以爲我真的稀罕做你的女兒?要不是當年我媽拿着DNA來證明的話,我也寧願相信這一切都是假的,我姓顧我自己都覺得噁心,你別以爲我跟了你的姓就沾到了光,我恨不得這輩子都沒進過你們顧家,恨不得這輩子都跟你們沒有半點關係!”
顧天明忽然鼓起了掌來,在安好莫名奇妙的看着他時,忽然從椅子上拿起一個檔案袋,從中拿出一疊東西放到了會議桌上。
“想知道你母親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自己來看。”說着,顧天明便將那些東西向她的方向推來。
安好僵站在門前看着那一疊文件紙張,猶豫了半晌,才緩步走了過去,第一眼就看見了放在最上面的那張死亡證明。
“這是你母親真正的死因,腫瘤,絕症,還有她當年的惡性病變的診斷結果,每一樣都清清楚楚的在這裡。”顧天明冷聲說:“你母親當年得過絕症的事情,就算你當初不知道,近幾年你也應該是早已經清楚!所以顧安好,你不用在這裡跟我說什麼殺人兇手的罪證,她所做的一切不過就是爲了讓你進我們顧家而己。並且你自己也很清楚,當初她在臨死前就已經買通了醫院和法醫機關開具了假的死亡證明和驗屍結果,就是爲了栽贓給我讓我不得己的按着她所設計好的路線來行事。”
見安好面色發白,顧天明又道:“繼續看,你會發現更多的驚喜。”
聽出顧天明那話中的種種意思,安好看着那些真正的診斷書和死亡證明,伸手將之一張一張的翻開,每翻開一張,手就跟着微微顫抖。
直到她忽然看見一張DNA驗證結果時,看見那上面“排除父女關係”的幾個字樣,當即便詫異的擡起頭來,看向顧天明。
“安萍當年拿來做DNA驗證的血樣並不是從我的身上得來的,這一點我是第二年才查清楚,同樣,我也是在第二年發現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兒!”顧天明眼中是無盡的嘲諷和斥笑。
安好沒什麼表情,手卻是悄悄握成拳。
她根本不關心自己究竟是不是顧天明的女兒,她巴不得自己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可她沒想到媽媽竟然真的騙了她,她沒想到真的所有人都被媽媽騙過了,這究竟是顧天明所捏造的假象還是什麼?
看見安好眼裡那絲疑惑和萌生的忐忑,顧天明得意的笑:“我顧家白養你這麼多年,你是不是也該到了報答的時候?”
安好卻沒將他的話聽進去,只將那份DNA證明拿起來時,看向下面的另一張。
當眼神在下面那張全是英文字的文件上掃過,再又看見上面角落裡的安萍的頭像的剎那,她驟然將所有的文件重重的壓到那張紙上,以手死死的按住那些東西,猛的擡起頭來瞪向顧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