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只聽了這幾句,便充耳不聞的轉身直接回了寢室。
顧家人恨不得和她劃清界限,怎麼可能會來管她的死活。
……
第二天下午。
安好其實並不確定左寒城會不會來,更也不想去警局,就坐在教室裡拖延時間,結果卻還是被警車帶走了。
警局裡,被她打傷的那兩個男生和他們的父母都在,還有她們A高的校長。
許家的父母是A市有名的地產商,家裡的親戚是在政F工作的高官,位高權重,商政兩邊都有些名望。
連公安局那邊的人都不敢輕易招惹他們,何況是一個小小的警局。
“喲,打傷了我兒子的人就是這麼個小丫頭?”
許母眼尖的看見走進來的顧安好,當即就站起了身。
“許太太!”
校長忙上前賠着笑臉:“這顧安好同學的父親身份你們也知道,顧市長百忙之中抽不出空來管這件事,所以,這件事能不能看見顧市長的份兒上就別讓警察介入和追究了,有什麼問題咱們私下化解!”
許母冷笑:“我聽說這個顧安好的資料上寫的是顧家,但是這三年根本就沒有家長現身過,誰知道是不是哪裡來的野孩子坑蒙拐騙的冒充着市長女兒的身份在這裡想要黑你們A高呢?”
安好連解釋都懶得跟他們解釋,只不耐煩的擡起眼:“我就是野孩子,你們能把我怎麼樣?”
許母衝上前就用手指用力去戳安好的額頭:“冒充市長的女兒在A高上學,誰借了你這麼大的膽子?”
安好的兩手藏在校服的衣袖裡,緊握成拳,忍着要揍人的衝動,沒吭聲。
只要不讓她回去求顧家人,就算讓她在這裡被這些人欺負,她也認了。
見這小丫頭眼裡沒有一點歉意和屈服之意,許母當即出手便要打她兩巴掌。
剛擡起手,站在她旁邊的兩個警察這時忽然臉色變了變。
一羣人都倏然的看向了門口,同時在安好的身後剎時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在我國刑事司法實踐中,無罪判決似乎並不常見,幾位是打算特例獨行?”
在聽見那聲音的剎那,許母愣了一下,擡起眼疑惑的看向那道從審訊室門外走進來的男人。
安好也因爲那人清冷的聲線而下意識的猛地轉過身,只見左寒城面色平靜的進了門,正震驚於他居然真的會來,同時看見他身後走進來兩位司法警察,她更是懵住了。
許母覺得這男人有些眼生,正要尖聲問他是什麼人,身後卻傳來倒吸幾口氣的聲音,驚的她沒敢直接問出來。
回頭,就看見自己的丈夫驚詫的起了身快步走過來:“左先生,您怎麼會在這裡?”
安好對這狀況不太明白,她人剛剛還在許太太那個彪悍中年女人身形的籠罩之下,轉眼手臂上一緊,人已經被突然從天而降的男人拉到了他的身旁。
低眸看了一眼這小丫頭身上刻意反穿的校服,左寒城只是清俊的眉宇動了動,須臾不動聲色的回眸看向他們。
“許總,幸會。”
“不敢不敢!”
許父瞬間就改了之前的態度,在看見左寒城出現的時候比看見顧市長出現更驚訝更膽寒。
更在看見左寒城以着保護的姿態將那個跟他的身份完全不匹配的安好帶到身邊時,當即更是驚的忙問:
“左先生,這……這是怎麼回事?您跟這個顧……這、這位女學生之間難道是有什麼關係?”
左寒城一隻手搭在安好的肩上,安好的身形立即便有些僵硬,但一時間也不敢造次,只偷偷的擡起眼看向身旁男人的側顏。
他竟然真的來了。
其實嚴肅點來說,她和他也還算是陌生人,他能來,她先是驚訝,再就只剩下感激。
“不是要見顧安好的家長?”左寒城聲音淺淡。
校長這會兒也終於醒悟,這偌大的A市還有幾個姓左的人會被這麼小心的伺候着?
當即便明白了,眼前這位氣場不凡的男人該就是那位傳說中A市最難招惹的人物。
意識到這一點,校長也連忙走上了前:“難道左先生您是顧安好同學的監護人?”
安好這會兒已經快石化了,在感覺到身旁的男人視線在自己的臉上淡淡的掃過的一剎那,更是頭皮發麻的沒有吭聲。
接下來就聽見他平靜的聲音裡似是染了分淺笑:“可以這麼說。”
新婚老公也算是監護人之一,當然可以這麼說。
安好有些迷糊,什麼左先生?左先生又是個什麼人物?她一個月前糊里糊塗的究竟嫁的是誰啊!
聽見答案,許父更是有些腿軟,當即正要上前說兩句好話,卻在聽見左寒城接下來的話時而腳步僵住。
“既然諸位針對安好的傷人事件打算走司法途徑,現在是否能出示被打傷者的傷情鑑定結果?輕傷?重傷?致人死亡?”
許母臉色白了一下,其實她那兩個兒子傷的也沒那麼重。
當時他們在醫院託了熟人開了一份重傷的鑑定結果,本來是打算給這個丫頭一個教訓。
可當看見自家的丈夫對這位左先生又客氣又是震驚時,一時間不敢再拿出假的鑑定來,怕真的捅出什麼無法收場的事來。
安好這會兒卻是聽出了些門道,左寒城之所以來的這麼晚,難道是在來之前先去調查過她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她直接轉頭小聲問:“你在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左寒城低頭看她,黑眸微斂:“我不調查清楚又怎麼會知道你差點害得別人斷子絕孫?”
安好嘴角一抽。
斷子絕孫,他比自己更狠!
左寒城的聲音雖然不高,但這句話在整個審訊室的人都聽得見。
聽出他是因爲剛纔許母上前故意爲難安好而不悅,許父卻也不敢反駁。
許父上前賠着笑臉:“這……左先生,雖然說孩子們傷的也不算太重,但是我們聽說,顧安好同學在A高這三年犯下的大過小過已經不少了,被她打過的人何止只是我們這兩個孩子,所以我們也只是想給她一個教訓……”
安好當即脫口而出:“你怎麼不好好問問你們的兒子是因爲什麼才被我打的?”